“我是镇国将军,夏涵清。”夏涵清傲气凌神,环顾睥睨道:“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找一个人。你们谁是小蛾,快点站出来!”
平常和善念警惕心大起,互相对视一眼,平常道:“你找小蛾有什么事?”
“怎么,你认得她吗?”夏涵清打量着平常道:“看你打扮,应该是个公门内的小厮吧?”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善念大为不解道:“难道说你看人,都是要看职位的吗?”
“不错。”夏涵清承认道:“只有一定品级的人,我才会跟他聊天。二品以上的,可以成为我的座上宾;四品以上的看,可以成为洽谈的对象;六品以上的,只是点头之交。至于六品以下的,则统统都是奴仆罢了。我说这话你们也别生气,我这是说明了,有的人是心里藏着这些话而不讲明,故意刁难别人。”
“看来你还是个非常实诚的人啊!”平常笑了一声道:“可以,既然你对我们赤诚相待,我们也说实话好了。不错,我是认得小蛾,而且她就在这里,不过你要说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对她不利的话,我们是不会让她出来的。”
夏涵清忽然牵着马往山下走去,众人很诧异,低头看过去,发现有一辆香车停在山脚下。一位脸上着青,妆容极为精巧的妇人怀抱婴儿探出头和夏涵清在那里说话。聊了会,夏涵清拉着妇人上马,又上了山道:“这位是我夫人,特地要来看小蛾的。”
夏夫人好奇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妖冶的女子把我兄弟迷的神魂颠倒,茶饭不思。”
说着,她用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把现场仅有的两个女子看了遍后,指着孔洛洛道:“定是你了!”
小蛾大笑道:“你这双眼睛怎么长得,姑奶奶在这里呢!”
“咦!”夏夫人很惊奇道:“你不要胡说,像你这种粗鄙的女子,睡会看上你?”
“她真的是小蛾,我可以作证。”平常道:“不只是我,其他人也都可以。”
夏夫人立马笑出声道:“我还以为是怎样标致的人物,原来是个大脚婆!我想秦英只是随便玩玩吧,根本不会看上你。”
夏涵清也觉得如此,摇摇头道:“夫人,我们快走吧,这里实在不值得待下去。”
说完话,夏涵清牵着马,带他夫人离开了。
“这两个人有病啊!”小蛾直言不讳道:“来了趟惹人烦就走,我看他们脑子被门挤过!”
丁朝奉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遇上这么两位,只能自认倒霉。而旁边有个工人惊叫道:“这乌龟好奇怪,居然会爬树!”
众人循声看去,见到小蛾送来的那只小乌龟正在棵歪脖子树上趴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去的。估计是刚才夏涵清来的时候,趁别人不注意偷溜到上面去的。大家都觉得很新奇,也很好笑,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继续高高兴兴的说话聊天。只有孙天朗一个人抱着膀子坐在杨树下冷眼旁观,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怪笑。
过了有半个时辰,突然间下起了雨。刚开始只有淅淅沥沥的几点,片刻钟后猛然变大,还有风声呼啸吹来。这下没法做工了,大家都躲到临时的棚子中避雨。丁夏看这雨下得极大,焦躁道:“看这势头,没有两三天停不下来啊!”
“天有不测风云,这也是难以预料的事,二哥莫要着急。”洪江道:“坐下来喝些热茶驱驱寒气,现在已经秋天,下雨后风寒湿邪很容易侵入人体。”
丁夏回头看棚子里没有孙天朗,疑惑道:“孙道长哪里去了?不会在外面淋雨呢吧?我去把他叫来。”
“这件事我去就好,二哥在这里休息。”洪江拿了把油纸伞道:“我看孙道长可能还在杨树那边,也不远。”
洪江还没走出棚子,一道女人的哭喊声传到耳朵里。听到这声音,首先惊讶的却是善念,他问平常道:“你也是有法术在身的人了,刚才有没有看到周围有女子出没?”
“没有?”平常也觉得诧异道:“除了我们以外,我没在这里发现任何外人!”
“那这个女人哪里来的?”善念抿了抿茶水,惊疑道:“难道是飞来的不成?”
洪江起了善心,举着油纸伞走了过去,看到个红衣女子坐在地上,身旁撒了坛酒。而在红衣女子前面,有条菜花蛇拦住去路。
洪江上去把菜花蛇抓住扔掉,问道:“你是哪里人,怎么到了这里?”
红衣女子抽泣道:“我本来要去给丈夫送酒,结果下了大雨,我跑起来被这条蛇绊住摔倒,酒也撒了,蛇又不肯走,所以在这里哭泣。”
洪江觉得她可怜,给了她一两银子道:“你拿着银子再去买坛酒和雨伞吧,这次走路小心些。”
“多谢好汉!”红衣女子拿了银子离开。
孙天朗这时从杨树那里走下来道:“洪管家是来找我的吗?”
洪江看到孙天朗在雨中行走,身上没有一点濡湿,对他略微恭敬道:“是的,二哥怕孙道长淋雨,所以派我来接道长。可是现在看来,是多余的。”
孙天朗笑笑道:“一起回去吧,正好我有事要和丁朝奉说。”
洪江转身要回去,但觉得哪里不太对,眺望远处,心里疑惑道:“我明明看到那女子往这边走了,怎么一下子就没影了?兴许是走得快,早早下山了吧。”
二人回到棚子里,孙天朗先给丁夏喂了个定心丸道:“朝奉不要担心,这雨一个时辰后就能停。”
善念掐指一算,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算出这雨的来去,颇觉诡异,自语道:“难道说我这几天法力退步了吗?”
丁夏是安心了,展颜道:“那就好。”
“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这里灵气很旺,不过一般人镇不住,需要收购些老物件,比如青铜器和仙人画像才能镇压。”孙天朗抓起桌上的羊肉撕扯起来吃着道:“我算过了,你这驿场开起来后,百日之内必定有人来贩卖古画和古器,你到时可以收一下。”
“道长好神通,竟然算得如此准确!”丁夏感叹道:“在下一定多多注意。”
善念带着困惑看向孙天朗,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是想问孙天朗怎么算出来的,可又一想这属于门派的秘法,不好询问。
正如孙天朗所言,一个时辰后雨就停了。但刚下过雨,地面松散,不好打地基,丁夏准备停一会再建造房舍。而这时善善和王九儿寻了过来,善念好奇道:“师兄师姐怎么来了?”
“已经申时了,看你没回来,所以过来看看有什么事吗。”善善看到丁夏等人,问道:“这几位是?”
“这是丁指挥的弟弟,名夏,正准备在这里盖个大市场。”善念介绍道:“旁边这位汉子是洪管家,名江。其余的都是匠人,因为刚刚下雨没法做活,只得先在这里坐着。”
善善看向孙天朗道:“这又是哪位豪杰,好面生!”
“在下龙虎山俗家弟子,姓孙名天朗。”孙天朗豪迈地道:“论起辈分来,我和你们武当山善字辈的,还算是师兄弟呢!”
“原来是师兄!”善善和王九儿作揖道:“见过师兄!”
“快起来,不必行如此大礼!”孙天朗扶起善善道:“二位师弟请坐。”
二人刚坐下,没多久,从善善袖子里传出金鼓敲击的声音。孙天朗眼中闪过丝异芒道:“师弟,你怀中藏着什么宝贝,怎么还会响?”
善善也很奇怪,伸手一摸,掏出块金光灿灿的骨头,声音就是由内而发的。
“这还是我跟白少侠剿灭蓝廷瑞叛乱得到的件法宝,一直放在身上也没什么变化,怎么今天开始叫了?”善善把玩道:“而且还在发光,光芒更加盛了。”
孙天朗道:“拿来给我看看。”
善善递过去,孙天朗拿着研究了好一会,叹气道:“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想它应该和这里的灵气发生了共鸣,所以才产生这些异象。这东西不简单,师弟好好收着,说不定以后有大用处!”
善善谨慎收好后,一只麻雀乱飞入棚子里,紧接着群鸟的声音躁动不止,似是有人在驱赶这些鸟。众人觉得好奇,转头去看,见到红衣女子和一个威武的大汉走过来。红衣女子提着酒和饭食,欠身道:“小女子见过恩公!”
大汉拱手道:“我方才听贱内说了,多谢好汉搭救,不然毒蛇就要咬死拙荆了。我特地备下粗食浊酒,聊表谢意。”
“好说好说,济贫救难是我等的本分。”洪江过去和大汉攀谈道:“请进棚内说话,外面湿地不好走。”
大汉和红衣女子走进来,把酒食铺设好,邀请众人来吃。这饭食真的如大汉所言,看上去非常粗陋,都是小点心,做的也不好看。但是闻起来特别香,吃起来比闻起来还要香!
善念一个接一个吃,都停不下来了。王九儿笑道:“慢点吃,别噎着。”
“这太好吃了,比我师娘师姐做的都好吃!”善念很认真地道:“师姐,我说实话,你可别生气!”
王九儿撇嘴,佯怒道:“好啊你,以后我都不给你做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