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朗道:“贫道孙天朗,见过安化王!”
“好汉不需要客套,快进府内说话。”朱寘鐇拉着孙天朗道:“请进!”
二人携手到了大厅内坐下,朱寘鐇问道:“龙虎山距此地有千里之远,道长不辞辛苦到了,不知有何用意?”
“如今朝廷昏庸,阉党作祟,天下大乱!贫道不忍见百姓痛苦,一心要寻找济世之方,治世圣贤,解救黎民于水火当中!”孙天朗大惊小怪道:“我观天上祥云瑞气升腾,似乎有天下之共主出现!掐指一算,正应王爷千岁!故此前来投奔,最好能协助王爷千岁匡扶社稷,平定一方!只是不知王爷可有此心,要为天下苍生着想?”
“实不相瞒,某亦有此意。天降神鸟已经为某言说,这苍生罹难,百姓苦极!唯有卓绝千古的圣人才可以解除这些苦难,某极为不才,不敢担当此任。然则世事难料,已有无数好汉前来,说要辅佐不才。”朱寘鐇极为感慨道:“如今就是想推卸这责任,也有些困难,只得一肩挑起,维护百姓安宁。”
“王爷既有此意,那贫道就安心了。”孙天朗眉开眼笑道:“若明主不弃,贫道愿意为明主开拓河山,成就千秋功绩!”
朱寘鐇惶恐道:“能得到仙长协助,令不才惊惧难安!如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仙长多多指点!”
“王爷千岁此话严重了,贫道小小伎俩,怎敢在明主面前摆弄?”孙天朗谦逊道:“只求明主不嫌弃贫道出身草莽,不通文理。”
双方正自惺惺作态,门外响起阵马嘶,把朱寘鐇惊到了,他喝问道:“谁人在门外胡闹,打扰到我与仙长谈话?!”
从外面走来一人,约莫四十年纪,须长半尺,白净面皮,儒生打扮。这人就是朱寘鐇的仪宾,叫做夏琳。他对朱寘鐇道:“回禀王爷,是韩秦英骑马路过,结果马匹受惊导致的。”
“这孩子,真是没救了!”朱寘鐇恨铁不成钢道:“之前为了个女人难过成那样,现在又神不守舍的让马受惊,他真的越来越头昏了!”
孙天朗不明白其中缘故,但韩秦英三个字似曾相识,好像听小蛾还是平常说起过,好奇问道:“王爷千岁,这韩秦英是你什么人?”
“不瞒仙长,韩秦英正是在下的外孙,本来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少年郎。而且骑术精湛,武艺高强。”朱寘鐇惋惜道:“后来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喜欢上一个姑娘,从此以后就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现在可好了,就连马也看护不住,真不知道该怎么治疗他的相思病!”
“哦?是吗?”孙天朗看夏琳贼头贼脑的,觉得其中可能另有缘故,毛遂自荐道:“王爷千岁,贫道自幼学得道家秘术,说不定能帮韩公子破除迷障,重新恢复正常。”
朱寘鐇大喜过望道:“若是仙长真能改改他这五迷三道的样子,某愿意以千金相赠!”
孙天朗起身,玩味的对夏琳道:“施主,请带路吧!”
夏琳神色微变,这才领着孙天朗和朱寘鐇到了门口。孙天朗看见嘶鸣的马已经被制服,一个俊朗的少年正拉着缰绳,安抚马匹。这少年眼中含怒,频频回头,看向另外一边的紫衣少年。
那个紫衣少年孙天朗认得,真是那天去山岗上,带着美妇人捣乱的夏涵清!
夏涵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四处看,孙天朗又见到他脚下散落有几根马尾,便已知道大概。想必是韩秦英骑着马路过,这夏涵清故意揪下马尾毛,惹得马匹受惊。
孙天朗回头,拦住朱寘鐇,摇头示意他别出来。朱寘鐇会意,停下脚步,立在门槛后听外面声音。
夏琳指着韩秦英,埋怨道:“你能做什么?连匹马都看不住!吵到了孙道长,你担当得起这个罪吗?”
“我没有!”韩秦英解释道:“是涵清他……”
“做错了事不要紧,敢于认错还是好孩子!可是你怎能诬告他人呢?”夏琳教育道:“明明就是你的过错,还不承认!快点向孙道长道歉!”
韩秦英被他这样抢白,气得脸都发紫了。夏涵清在旁边偷笑个不停,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畜生就这样,管不住手脚和嘴,经常乱叫乱碰,很正常。”孙天朗淡然道:“无所谓的,只要人没受伤就好。”
夏琳和夏涵清窘迫难当,他们如何听不懂孙天朗话里的意思?夏琳知道孙天朗是朱寘鐇的座上宾,不敢招惹。但是夏涵清不知道,他顶撞道:“就是他没看好马!”
孙天朗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你敢保证吗?”
“当然!”夏涵清硬着头皮道:“我亲眼得见,他故意让马乱叫的!”
“你血口喷人!”韩秦英勃然大怒,道:“我的马最乖了,要不是你突然跑出来,怎么会惊到它!”
“还说乖呢,见到人都吓得受惊乱叫,这是乖吗?我看是怪吧!”夏涵清阴阳怪气地道:“幸亏是我伸手好躲了过去,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会被这马吓成什么样。”
“对的,我看这马不能要了。”夏琳帮腔作势道:“既然有害人之心,以后肯定还会再犯,杀了吧。”
“你们好毒的心肠!这是最好的茶马,整个庆阳就这么一匹!”韩秦英眼泪都快出来了,哽咽道:“我把它视若生命……”
“孩子啊,你怎么又犯傻啊?”夏琳皱着眉,教训道:“不就是马吗?还把它当成什么心肝宝贝,又不是好东西。”
韩秦英不想再理会他们,牵着马道:“走,我们离开吧。”
“等会,韩公子,能让我看看你的马吗?”孙天朗微笑道:“我没有恶意的。”
韩秦英并不相信他,摇头道:“不行!”
“那难道你想一直被冤枉吗?”孙天朗深沉的看着韩秦英,微笑不改,道:“贫道在龙虎山上,也学了些通灵术。就是能和兽类说话交谈,并且理解它们的意思,或许我能从它嘴里探知到它为何会发狂的原因。”
韩秦英被说的犹豫,但夏琳却急了,道:“孙道长,你不要为他浪费法力。这人的马和他一样,都疯了!”
“我没疯!”韩秦英气急败坏道:“我清醒的很!”
夏涵清嘲笑道:“你要是清醒,会为了一个女人三天不吃饭?我看你就是个傻子,这天底下哪有人会为了别人伤残自己!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韩秦英听见他的话,反而不气了,而是用一种看三岁小孩的眼神看着他道:“夏虫怎可语冰?”
“我就不语,你能怎样?”夏涵清冷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犯傻吗?明明知道自己得不到,还死命追。你可是公子爷啊!上哪里找不到个女人,还非得为了个婢女要死要活的,丢尽了我们家人的脸面!”
韩秦英压制住怒火,咬着牙道:“你再敢乱说一句话试试!”
“我就说,你能把我怎样?”夏涵清得意忘言,道:“你现在就是个疯子,在所有人眼里你就是个疯子!别人都知道的事情,你就是不做,你不是傻子,还有谁是?”
韩秦英默然以对,他没办法否认,因为他确实在做一件傻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傻到家了,为什么别人都明白的事情,他就是不明白,就是要把自己伤成那样?
如果有人问他,这么做后悔吗,他肯定回答不后悔。那么他发疯的事情,岂不是更加确定了?
这一点韩秦英承认,他就是个疯子,是个傻子,所以他不说话。
但是后面的话他不能忍!
夏涵清看他没动静,继续道:“一个小使唤丫头,还跟个杂役有染,这种女人,就是个贱货!”
韩秦英挥拳把他打倒在地,狠狠扼住他的喉咙道:“我弄死你!”
“冷静!”孙天朗惊愕不已!他本是想弄清楚马受惊的缘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这要是闹出人命,对于他以后的计划将会十分不利!所以他赶紧上去拉架,把韩秦英扯住。
夏琳也赶紧过来帮忙,两个人好不容易分开两人,偏偏那马又出了问题。伸出前蹄,向着夏涵清双腿踩了过去。“嘎嘣”一声脆响,夏涵清的膝盖就中了招。
“啊!
夏涵清惨叫一声,直接昏死过去。夏琳也差点昏过去,抱着夏涵清,不停地拍打他道:“儿子你醒醒啊,快醒醒啊!”
孙天朗扔给夏琳瓶药道:“快给他吃下。”
夏琳急忙喂夏涵清吃了药,又接连拍打,好不容易将他唤醒了。不过气脉暂时没能恢复,脸色煞白,如同金纸。
“爹!”夏涵清虚弱的抓住夏琳的胳膊,恨意十足道:“给我杀了那马!”
就在这时,又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一次直接改变了孙天朗和韩秦英的命运,也让安化王这一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欲知详情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