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廷璋感激不已,拉着孙天朗的手不放,道:“多谢道长照顾,在下请道长吃饭去,聊表谢意。”
孙天朗同意了,跟着他们一家人离开。留下那群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哭丧着脸道:“孙道长有后台,跑了没事。咱们几个可怎么办啊!就连韩公子也跑了,王爷要是怪罪下来,可没好果子吃!干脆逃命吧。”
这些人收拾金银,全都逃了。而孙天朗他们在宁夏城可有吃有喝,正自逍遥。
现在最好的酒楼,就是邓广开的这间了,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来。由于没了神像镇压,此地经常出现灵异事件,生意比起从前差了很多。但这间酒楼还很火爆,可以说邓广现在一半的收入都来自于这酒楼。
所以邓广倍加珍视此地,经常来看,督促手下人管好这里。一时间竟也没出现什么事,平平安安过了好些天。
但是今天偏偏赶上几个混世魔王相遇,想不出事,都难!
话说韩廷璋包了雅间,请孙天朗吃饭。几个人坐了没一会,孙天朗不过喝了口茶,就听见外面有吵闹的声音。韩廷璋皱眉道:“外面闹什么,真是大煞风景!道长且安坐,我去看看。”
韩廷璋推开门,孙天朗瞥见平常在外面和人缠斗,随即站起来道:“仪宾等下,外面这人我认得,我与你同去。”
“原来是道长的朋友,那一起请来吃喝吧。”韩廷璋笑道:“道长,请。”
二人走下楼,孙天朗这才发现来的不只是平常,还有小蛾和丁夏。主要闹事的就是平常和丁夏,而小蛾抱着两只松尾鼠站在旁边观战,为他们助威。
“二位请停手!”孙天朗叫住他们道:“你们为何来打架?”
平常挥掌拍倒面前的杂役,抓住他衣服,扔了出去,把一排杂役全都砸开。丁夏也不弱,三拳两脚收拾了周围几个人,意犹未尽,把吓跑的杂役抓过来揍了顿,道:“你问他们为何要阻挠我们?!”
邓广擦着汗从楼上下来,作揖拱手道:“二位不就是想来讹钱吗?随便开个价吧!我都给还不行吗?”
丁夏一把揪住他衣领,怒道:“你以为我是无赖吗?还来讹钱!我跟你说,今天你要是不把我侄女交出来,我今天就砸了你这酒楼!”
“这不是他的酒楼。”孙天朗幽幽道:“是你的,你亲自监督建造的。”
丁夏看了看孙天朗,叹气道:“已经不属于我了。”
“不要多说那些没用的了!”平常抓起椅子,抡了几圈道:“快点叫他把人交出来,再废话,我可真会拆这酒楼!我平常从不说假话!”
小蛾附和道:“对,拆了这破酒楼!”
“三位冷静一下,先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孙天朗道:“就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丁夏把邓广扔在地上,平定下情绪道:“这事还要从两天前说起了,我侄女出门打酱油,然后再也没回来。我们四处寻找,怎么也不见她的踪迹。思来想去,整个宁夏城就这里没有被找过,所以来查找。谁知道这些杂役怎么也不肯让我们进来,索性我们就打了进来。”
“原来如此。”孙天朗释然,问道:“你们真的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吗?”
“这个自然!”平常道:“我连她经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
小蛾托着两只松尾鼠道:“道长你看看,这是她最喜欢的宠物,从来都是带在身边的。可是两天前这两个松尾鼠跑到我家来,浑身还脏兮兮的,这绝对不正常!”
孙天朗确实见过这松尾鼠,丁赤棠视若珍宝,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没有理由抛弃它们。
事情或许真的严重了!
“邓朝奉,你就让他们去找找看。”孙天朗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相信事实会给你个公道。”
邓广当时就急了,道:“绝对不可以让他们进来搜查,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尤其这个丁夏,他肯定会报复我的!”
“你想多了。”丁夏冷笑道:“你还不配!”
“我们要搜查,凭什么要听你的?”平常一把将椅子摔了个稀巴烂道:“从我打进来的那刻起,我就没必要再跟你商量了!小蛾走,跟我闯进去,一间一间的搜!”
小蛾跳起,欢喜道:“好啊!”
邓广惊得浑身是汗,连忙叫道:“快点给我拦住他,谁能把他赶跑,我就给谁一百两金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明知打不过,可许多杂役还是冲了上去。结局当然是全都被打倒,没有人能拦住平常。
丁夏火速赶上来道:“这地方我很熟,我带你们走。”
看他们不停地砸门掀桌子,把人赶出去,邓广在地上打滚哀嚎道:“哎呀,不能活了,有人来砸店啊!没王法了啊!”
韩廷璋看看孙天朗,见他不为所动,自己也就没说什么。听他和丁夏之间的谈话,韩廷璋看出这个邓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平常和丁夏把楼下翻腾完了,就去后院找。把厨房仓库都翻了个底朝天,正找着东西呢,丁夏突然惊叫一声道:“不对啊,这里的东西不对劲!”
“怎么了?”平常惊喜道:“是找到赤棠了吗?”
“不是,而是这猪肉,怎么都长霉斑了。”丁夏把仓库内的半扇猪拉到灯光下,惊恐道:“你们快看,这猪肉是病死猪!”
在酒楼里面还没出去的人听见这话,都满脸茫然。邓广红着脸道:“你胡说,我怎么会拿病死猪给别人吃?这是诬陷!”
丁夏直接把猪肉扔到大厅里道:“你们自己看看,到底是不是?”
这半扇猪上全是霉斑,颜色发白,有的地方还有浮肿。一想到吃的全是这种肉,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呕吐。韩廷璋也不例外,他吐完以后,又匆匆忙忙跑到楼上,制止妻儿别再吃了。
孙天朗庆幸道:“好在我只喝了半杯清茶,没有吃饭菜!”
“不只是猪肉呢,还有海鲜也变质了。”小蛾拖出一箱子龙虾道:“你们看,头都掉了,连冰块也不放。”
“想不到你竟然为了赚钱,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勾当!”丁夏恨的咬牙切齿道:“我连想都不敢想!”
“污蔑,全都是污蔑!”邓广疯狂的狡辩道:“你们没来之前,我这里哪里有什么病死猪肉和腐烂的海鲜?分明是你们假借找人为由头,故意弄来肉虾来污蔑我!你们这些人就是看我生意好,想要弄垮我!这种歹毒的用心,我见得多了!”
“各位评评理。”邓广又去找周围的人,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苦着脸道:“你们也都是老顾客了,其中不乏老饕!难道你们就尝不出来这其中的味道有问题吗?大家都知道,任何食材的改变,都会导致菜肴味道变异。怎么这么多人没尝出来问题,他们一查就查出问题来了?很明显,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带来的!”
“你这人讲不讲理?”丁夏都觉得好笑,道:“我们来的时候可是赤手空拳,什么也没带。你说说,这些东西我们怎么凭空变出来?”
“谁知道你们,说不定你们是组团来的,外面有人带了这些东西来策应。”邓广讥笑道:“这样的手段我见得多了,并不稀奇。”
丁夏是哑口无言了,不过小蛾叉着腰,冷眼旁观,等邓广把话说完以后才道:“你这种奸商,我也见得多了!你不是说为什么没有人尝出问题吗?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在所有的菜里面,都放了罂粟壳!”
“原来如此!”孙天朗是明白过来了,但其他人还不懂。孙天朗解释道:“这罂粟是一种麻醉药,吃了以后能麻痹人的舌头,让人尝不出味道。又和水烟一样,吃了以后会上瘾,一天不吃就会浑身难受。”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这是被下药了!在场众人都有要弄死邓广的心,有几个已经开始动手了,拿起盘子就照邓广额头上砸了下。砸的邓广额头出血,七荤八素的。眼前不停地冒金星,险些昏倒。
其他人还想打,丁夏出手制止了。那些人质问道:“你难道还想保护他不成?”
“我绝无此意,只是他知道我侄女的下落,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死。”丁夏狠毒道:“你们把他交给我,让我来处置,保准让你们解气!”
孙天朗道:“我这朋友以前当过酷吏,审问犯人这种事交给他,你们就放心吧!”
那些人才收了手道:“好吧,就给你们处置。”
人群逐渐散去,大厅内变得空荡荡的。丁夏终于凶相毕露,把邓广踩在脚底下,冷声道:“再不说实话,我把你皮一点点剥下来!边撒盐边剥,最后把你变成腊肉栓城门楼子上,供乌鸦吃食!”
邓广听的胆战心惊,告饶道:“好汉饶命啊!我实在不知道你侄女哪去了,甚至从来没见过,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平生只懂得贪财,不懂得拐卖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