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神情仿佛就要把她给活生生的吞噬。
如音一只手还拥着付亦瑶,整个身子却是僵硬如铁。
“爷……”
“你对她做了什么?”公子赋孑然玉立的站在不远处,高声的质问道。
他才刚走进门口没多久,便看到了如音与付亦瑶二人,如音面对着付亦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付亦瑶忽然间便晕了过去。
所以,公子赋猜测,定是如音与付亦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会惹得她晕厥。
如音的手在微微发颤,她一动不动的望着生气的公子赋,一颗心却是抖得比这身子还要厉害。他这幅模样,就好像随时都会把她给吃了似的!
如音摇了摇头,道:“爷,音儿什么都没有做,音儿只是……”
公子赋却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抖了抖身上的鹤影披风,已是大步来到了二人的面前,再然后,公子赋用力的从如音怀里把付亦瑶给拉了出来。
“滚下去。”公子赋眼角眉梢噙着一丝阴鸷,不想再从她的口中听到任何的言语,冷喝了一声之后,便将付亦瑶横抱而起,大步的往寝宫的方向而去。
如音仍旧是怔怔的的站在原地,公子赋快步走过她的身旁,掀起了一阵冷冽的风。
风是刺骨的,生冷的刮着她的每一根骨头,让她止不住的打着颤。
她没有……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爷却是如此的污蔑她!此刻的她终于知道,付亦瑶在爷的心目中有多么重要了。如音扯了扯唇角,又是想笑,又是想哭,到了最后,只能是拖着魂不附体的身子一步步的走往小筑。
公子赋步履飞快,很快就将付亦瑶带回到自己的寝殿之中,将她好生安顿在床上,随后又唤来了秦实。
“秦实,赶紧去请个大夫!”公子赋沉声吩咐道。
“是!”秦实先是高声应了一声,看到突然之间就卧病在床的付亦瑶之际,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不免低声 呢喃道,“付小姐怎会突然病倒?”
公子赋却并未回答,只是横扫了秦实一眼,冷声厉喝:“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秦实不敢再有耽搁,这就抱着剑飞快的出了寝殿。
秦实才刚走出寝殿,就在寝殿大门的角落之中看到了魂不守舍的如音。
秦实看了看脸色极差的如音,又看了看寝殿的方向,陡然之间便恍然大悟了。
看到秦实走出来,如音赶忙快步走上了前去,满脸焦虑的问道:“秦大哥,付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秦实摇了摇头,低声道:“仍是昏迷不醒。”
如音闻言,脸上担忧之色不由得越发明显了。秦实想也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只是眼下他要赶着去找大夫,于是便只伸手拍了拍如音单薄的肩膀,宽慰道:“付小姐会没事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其实就飞步往府外疾奔而去。
不多时,秦实便带着京城之中最好的大夫匆忙而归了。
如音却仍旧还站在门口,秦实知晓她性子执拗,自己无论再怎么劝解她都是没用的,于是只叹了口气,就带着大夫直奔内殿。
公子赋就在一旁的矮桌便席地坐着,靠着矮桌的窗子此刻微微敞开了一条缝隙,透过这一条微弱的缝隙,他可以清楚的看见站在门口的如音。
殿角离他这儿不远,他甚至能够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个神情——自责、愧疚、委屈以及焦急。
公子赋不由得暗自紧握住了拳头,在秦实与大夫进屋之前,匆匆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大夫进了殿内之后,恭恭敬敬的先是给他施了一礼。
公子赋并未从草席上起身,他只是微微颔首,面不改色的道:“好好的替付小姐诊断。”
“是。”大夫恭声应道,便将带来的工具一应施展了开来,将红线绑在了付亦瑶的手腕之上,认真的把起了脉。
短暂的片刻之后,那郎中忽的便倒抽了一口冷气。
秦实不由得焦急的问:“大夫,如何?”
“嗯……”郎中发出了一阵别有深意的沉吟,旋即说,“奇了怪了,付小姐的脉象很是兴奋,不像是个体虚之人啊。”
按道理来说,一个晕厥之人,是不可能会有这种脉象的。
“而且……以付小姐的脉象来看,付小姐的身子十分健康,并没有半分不适。”郎中又接着说,“或许付小姐是太过疲惫才会引至昏厥的吧。”
秦实蹙了蹙眉,不由得也觉得怪异了起来。
之前付亦瑶来寻找他的时候,的确是好端端的,与如音走了一圈之后便莫名其妙的晕倒了……可是,秦实仔细看她现在的模样,却也不像是为了引起侯爷的关注而刻意晕倒的样子……
“这样吧,我先替付小姐开几帖安神药。”郎中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收起红线,起身道,“待等付小姐醒来之后,先让付小姐喝下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秦实点头,“有劳大夫。”
“秦公子客气了。”郎中客客气气的说,“少刻之后小人会命小童将药与方子都送上府来,便不叨扰付小姐休息了。小人先行告退。”
郎中说着,辞别了公子赋,这才提着药箱走出门去,秦实紧随其后,送他走出了门口。
直到走出门外之际,大夫仍旧是在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这分明便是健康的脉象啊。”
公子赋自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宛如是生了根似的。
他便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付亦瑶才悠然转醒。
付亦瑶一醒来,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广柔软的大床之上,而公子赋就坐在不远处,默默的陪护着自己。
付亦瑶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感动,旋即坐起了身子,温婉的低唤了一句:“九千岁……”
公子赋听到声音,忙转过了头,露出了一丝微笑:“瑶儿醒了?”
付亦瑶喜欢听他叫自己瑶儿,整颗心都因为他的这一声瑶儿而变得柔软了,她面上露出抱歉之色,谦然道:“对不起……陡然之间旧病复发,九千岁一定被我吓坏了吧?”
“你说什么?”听到“旧病复发”这四个字,公子赋倏然从席上站了起来,那双素来平静的眼底,掠过了一丝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