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祏狠狠的瞥了夏青一眼,眉眼弯弯的对耶律梦小公主招了招手,京城名妓中曾流传着一句话:王爷对你笑一笑,潘安也得一边靠。
谁让他长得妖孽呢?桃花眼就是这样要命,它不笑的时候,像一瓣瓣翻飞的桃花花瓣,眼神迷离,勾魂荡魄,它笑的时候,如弯弯的两半月牙儿,更是要命。
耶律梦瞬间被迷得一呆,随后下巴一扬,“过来就过来。”说罢跳下石头来到他身前。
这个女子少了几分造作,有点味道,夏青暗暗点头。
夏青见赵祏坐在骆驼上半俯下身去,说了几句什么话,又将掌心摊开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就见小公主红了脸,乖乖的走回马车去了。
夏青的下巴差点缷掉:“侯爷,光天化日之下,你岂可对无知少女使用妖术?真是情理不容,其心可诛。”
赵祏但笑不语。
展昭感慨地说:“这位契丹公主横行霸道,没想到是她嫁到大宋和亲,不知道她未来的夫家是否镇得住她。”
不知道为什么,赵祏的嘴角有点抽,没有接腔。
夏青噗笑,对展昭说:“有的人还就好这口,专门喜欢蛮横的,最好那个小郡主将来跟她抢相公,那才是一场好戏呢。”
展昭恨恨的瞟她一眼,夏青只当没看到。
有小公主在他们面前开路,一路上便顺畅多了。
大漠中阳光炽热,到了晌午太阳能更是毒辣,沙丘上的杂草都垂头丧气的耷拉着,像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暴晒。
就连偶尔的微风里,都带着燥热和无尽的沙尘。
车队走过,扬起阵阵尘土。
夏青那日在客栈里被凉水浇了个透湿,又在沙漠中被暴晒了许久,冷热夹击中,终是病倒了,她有些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着眼前一片白晃晃的阳光,直皱眉。
“还难受么?”一直走在她旁边坐在骆驼上的展昭,凑过头去关心的问。
走在队伍前端的赵祏回头看了一眼,沉声道:“天色渐晚,前方有一片胡扬林,今晚便在此安营扎寨。”
不多时,树林里帐蓬已经陆陆续续的搭了起来。
待到天黑的时候,天边挂上了一轮明月,树林里烤马肉的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开怀畅饮,展昭与青衣正在巡查押运货物是否有损坏。
夏青老远就听到他的笑声,近了些又听到夹着低低的女声,原来是大辽公主耶律梦和赵祏一同在火堆烤着肉,两人不时低声耳语几句,耶律梦便笑得曼妙开来,夏青瞧得仔细,这二人一碰面就眉来眼去,情悠悠意绵绵,火花在空中噼叭直响。
远远看去,二人这般旖妮,美人深目黑如点膝,不同于赵舒云的野蛮不讲理,这个辽国公主虽然霸道,可毕竟是皇室之人,必有的修识还是有的,更何况她长得如此风情流落,娇俏可人,这般活色生香,她是女人都看得呆住,何况是男人,无怪乎赵狐狸如沐春风,傻笑得像朵喇叭花。
夏青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明艳,他贵气,很美很俊的两个人,怎么看怎么般配,即便是夏青自己看了,也得承认,他和她在一起,舒服了看客的眼睛。
不知赵祏又说了句什么,公主听着又傻笑不止,夏青摸了摸下巴,独自远远的坐到一处看月亮,正看得入迷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来到她面前,撕下一块糜子肉递到她唇边。
夏青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接着看月亮,赵祏也不生气,犹自坐在她身边自顾自吃起来。
自客栈捉弄后,一路上夏青又开始对他抱着三不理的态度,非公事不理、非人命关天不理、非避无可避不理。
赵祏也知那日玩得太过了,这几天夏青都在有意避开他,他走在前面,她就必定走在后面,他转到后面,她就必定跑到前面去,这么僵下去可不行,赵祏只能找台阶给自己下了。
“不吃东西怎么行,多少吃点。”赵祏托着下巴,微笑,再微笑。
夏青正被满林子的香气勾着鼻子,她才懒得因为怄气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吃饱喝足后最好洗个脸,然后休息,见此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没好气的说:“谢侯爷!”
她的手刚伸向烤得极香的糜子肉腿,赵祏毫无预警的握住了她的手,夏青只感觉脑子充血,心一下子跳到了嘴边,一个啊字还没出口,赵祏却抬头对她温柔一笑,反手把自己手里撕成条状的肉喂到她嘴边:“吃吧!”
夏青有些脸红,极不自然的张了张口,又迅速背过身去,慢慢嚼着,掩饰着自己的心慌。
赵祏还是那样悠闲的坐在那里,嘴角的笑容在扩大。
夏青装看不见,抬头望着月亮,这死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接着和美人打情骂俏,又来理她做什么?
展昭在远处,干瞪着双眼,他的脸色不是发白,而是发青,十指撂成两拳,很想对着夏青重击下去,男女授受不清,《女儿经》她没读过么?而且明知他还在场,是要他吐血而亡么?
可上天给过他两次机缘,是他一再对不起她,这时又有何资格再对她指手划脚,可偏偏眼前这个对手这般强大,他害怕夏青还没有等到他为老娘亲养老送终便已另投了怀抱,这一想,心里着实是怄得慌。
“侯爷可真有手段,短短几日便让大辽的公主对你服服帖帖的,你看,她方才瞧你的时候多温柔,侯爷若能被她相中,能为了大宋与辽国公主和亲,那侯爷定可以名垂千古,万世流芳,为我大宋和大辽和平立下不世功勋啊!”夏青咬牙切齿的说。
赵祏黑眸一闪,亮得直如长河星辰都跌进了他的双目,伸手轻拧她的脸,“喔?青青,你吃醋了?”
夏青拨开他的手站起来,正色说:“侯爷,不妨考虑考虑。”
这距离太近了,夏青感觉自己的鼻尖再过一寸就会碰上他的肩膀,赶紧把身体往右边挪了挪。
赵祏见她如此,也自觉地往后退开了一步。
她看着赵祏一瞬而过有些受伤的眼神,想促狭的笑笑,但说不上为何,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