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招亲快要开始了么,如此,便一起去吧。”
“他不和你一起去么?”
夏青呆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指的是展昭,夏青摇头:“我自己去就好了。”
赵祏沉默了片刻,说:“你还会嫁给他么?”
还会不会嫁给展昭?这个问题真高深,可把她难倒了,展昭要娶她,那还得看他娘答不答应,他娘那么顽固不化,除非等到老人家百年之后,但这还真是很遥远的一件事情,未来怎样,他们谁都不知道。
“这个……不是他娶不娶我的问题。”夏青傻笑。
“好,你说,如果他不娶你,你会让谁娶你?本侯很快便要抛绣球招亲了,如果实在没有人愿意娶你,不如本侯索性再做一件好事,娶了你得了,你现在做决定还来得及。”
夏青想说,去你的侯爷,我哪会那么衰,想我夏青也是貌比西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会没有人要?
可是他的话让她有些难过,想到适才在他怀里的安宁,突然好想再抱抱他,但是又不敢那样做,他说的话总是似是而非,她始终看不懂他的心。
“侯爷,我一直很不明白,这成亲究竟有什么可怕的,需要躲成那样,就算你不喜女子,可为了传宗接代着想,应付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啊,你也不吃亏嘛。”
赵祏歪头想了想,终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一个人,如果你想知道,本侯不介意今晚找个人倾诉一下。”
屋顶被白色月光覆盖着,赵祏搂着夏青的腰,轻跃了上去,并肩而坐,赵祏一反常态,没有给出几个让夏青嗤之以鼻的破理由,第一次倾诉了他可歌可泣的爱—情—史!
侯爷的故事,是一个少年时期情窦初开的故事,男主角叫赵祏,女主角他不肯说名字,暂定为无名氏,在夏青听来,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歌可泣,这年头谁没几个故事?何况这么风骚的侯爷。
原来小时候,侯爷还是皇子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太医说,这种病没得治,只能扔到深山老林里面,吸取天地之灵气,任其自生自灭,反正他也不是皇室血脉,刘皇后自然巴不得早早将他赶出宫去,这还真是天赐良机,遂让太医将还只有十三岁病得奄奄一息的他带到一个叫雾山的地方,搭了一个草棚子,只留下了一个贴身小侍卫青衣侍候着。
那一年的冬天雾山很冷,空中洋洋洒洒的下着纷飞的白雪,地上的积雪有尺多厚,半个月后,带来的粮食都吃完了,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又饿又冻,赵祏更是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了,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远方有高矮两个人影走近,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背着一只竹篓,神色冰冷,稳稳撑着把伞,他的右手牵着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男孩只十岁的模样,身穿雪裘,外面罩着紫色的披风,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爹的手。
男人说风雪太大,想要进屋避一避,青衣便让开了身,后来男人看到躺在床上,样子像个乞丐似的赵祏,便问他们,方圆百里都无人家,为何他们两个孩子会独自住在此处,青衣原来是一个武将的儿子,因武将战死沙场,他便被先皇接进皇宫习武,从小做了皇子侍卫,与赵祏更是主仆情深,当下除了隐瞒了身份外,便都一五一十的说给那名男子听,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男子竟会医术,当下查看了赵祏的身体后说,这只是一种不算太严重的病,叫鱼鳞癣,导致他身上的肌肤表皮如鱼鳞般一层层脱落,这种病用草药外敷内服数月便能痊愈。
青衣与赵祏喜极而泣,男人从背后的药篓子里取出一些草药,给赵祏敷上,无名氏小孩从披风下的布包里拿出两个雪白的馒头微笑着递到赵祏手中,水灵的大眼看着他,说:“吃吧。”
赵祏慌忙接过馒头,狼吞虎咽起来,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在皇宫中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竟也是人间美味,无名氏微笑的看着他,转头睁着善良的大眼睛望着她爹说:“爹啊,他们好可怜,我们把他们带回家吧。”
“不行,如果他们的爹娘来接他们,见不到他们岂不是会很伤心,日后爹若是没空,你便过来替他换药吧。”
无名氏为难的看看她爹又看看赵祏,最后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赵祏身上,靠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家在雾山顶上,你好了自己来吧。”
说完,转身向她爹追去,然后牵起她爹的手,两人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赵祏转头,轻轻的看向一脸怔然的夏青,继续回忆,“那之后,他常常跑来替我换药,雾山的半山腰有一处温泉,泉水里的一些东西也能治我身上的癣病,有一天,我照例去泡温泉,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在那里,我隐藏在树后偷偷看着,偷窥着那个可爱的小孩。”
“就在这时,他从水中站起,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七彩的光,他的肌肤如同四周的积雪般白得耀眼,那一刻,我的心差些跳了出来,原来那个他……竟然是个女孩子,宫里从来不缺美貌的女子,可是她们与她相比,便俱是不值一提了,她就是雪山上飞下来的仙女,是人间最善良最可爱的人,那之后,我总是躲起来偷看她,越看越喜欢,喜欢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那时候的雾山常常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个脏兮兮的男孩躲在树后,或者躲在石头后面,偷窥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小女孩笑他也笑,小女孩生气,他在下一刻便会将惹她生气的东西摧毁。”
“从在水中发现她是女子的那一刻起,我便在心里暗暗起誓,长大了,我的王妃之位一定要留给她,我要来雾山向她求亲,此生非她不娶。”
夏青忍不住打断他:“那你去找她了么?”
“没有。”
“侯爷,你真是个渣。”夏青气愤说道:“人家清白的小身子就这么让你白看去了,原来你才是夺走她清白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