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了,何小时看见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她皱了皱眉头,祁靳辰一定又在处理工作的事情。
怕过度劳累,诱发他的症状,何小时不允许他像以前那样。
推开门,祁靳辰刚好放下电话。看见何小时进来,他站起来,“今天没赶上哄宝宝们睡觉。”他说得有些委屈,现在能哄两个孩子睡觉,是他最喜欢的一个项目。
所以,如果他没有做这件事,就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还好,还能哄我的时宝睡觉。”说着,他就去抱何小时。
“你刚才在做什么。”往后一躲,何小时脱离了祁靳辰的大手,她要好好地跟他讲讲,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在跟医生联系,告诉他们解药的线索。”他说的是实话,他在错过哄宝宝入睡的时间里,做了两件事情,一个就是在跟医生交代线索,另一个,显然现在还不能告诉何小时。
听到这个理由,何小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没了刚才的火气。
“小时,过来看看我的书法。”祁靳辰拉着何小时的小手,往怀里带了带。
早就知道祁靳辰文武双全,但是祁靳辰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及过。这些天,她确实提过,让祁靳辰练练字,磨一磨心性。
她虽然学的是兽医专业,但是生物的科学特征都是相同的。她认定,只要他的脾气秉性稳定,毒发的可能性就会变小,至少会延迟。
那么,他们就可以用这些争取来的时间,多做一些什么。
“你的字,像你的人一样。”看了祁靳辰放在桌子上的软笔书法,何小时扬起小脸,看着祁靳辰。
“什么?”祁靳辰忍不住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他上瘾般地想继续探索,却被何小时轻轻推开。
“让人不舍得移开眼睛。”掩盖不住自己的爱慕和崇拜,何小时明眸善睐,小脸微红。
捉住她的小舌,吸允了个够,才不舍地松开,“写你的名字,给我看看。”
这么个精壮、健美的男人,在面前撒娇,直让何小时骨头都酥麻麻的,“好。”
他很优秀,她也不差啊。以前的何小时微微有些自卑,现在她拥有了最好的亲情、最好的爱情,所以,她也要拥有最好的自己。
还没等何小时找到合适的纸张,祁靳辰把一只钢笔塞进她的手里,“就在这儿写。”他指了指被两边文件压着的一小块儿空地儿。
“我也要写毛笔字。”何小时说着,就要过去拿祁靳辰刚刚用过的毛笔。
手被抓了回来,“乖,我想看看时宝的签名。”
他覆在她的耳边,呼着微微的热气,伴随着他独有的清冽气息,让他暗哑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性感。
何小时的睡衣轻薄,他又那样紧贴在她的后面,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该死,不就写个字吗?至于这么暧昧,至于用美色吗?
怕自己被祁靳辰就这么生吞活剥了,何小时利落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好看吗?”她问他。
说完,她舔了一下她有些干裂的红唇。
“好看。只是没有我的时宝好看。”
一只手抱住自己的小女人,祁靳辰的另外一只大手,悄悄地把刚刚何小时签了名字的纸拿了起来,好似是一沓儿钉在一起,塞到了文件堆的最底部。
AXXD,这是凌玲留下的四个字母的线索。
其实,这只是当年并未完成的一个项目的名字,也还没有来得及配出解药。
这种药水无色无味,让人很难察觉,当时研制它的目的,祁靳辰并不知道。
所以,有了这个线索的唯一作用,就是能够通过保存的材料,来分析药水的成分,做到有的放矢而已。
但是,研发过程需要多长时间,无人能够保证。
亲自去京城把沈腾接了过来,何小时只能信任他,来时刻监察祁靳辰的身体。
刚刚到了龙城,沈腾就在祁氏的临时医务室里,给祁靳辰做了脑电波的监察。
本来祁靳辰是坚决拒绝的,他一个健健康康的大活人,做什么检查。可是何小时一出现,还没说话,刚刚对上那双满含雾气的大眼睛,祁靳辰就乖乖跟着沈腾进去了。
“怎么样?”沈腾一出来,一直守在门外的何小时就冲了上去。
“我设定了两个小时的检测,现在只有半个小时,我怕数据波段不够,分析不够准确。”沈腾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一定看出了什么,对吗?”虽然何小时和沈腾接触并不多,但是并不陌生。他是祁靳辰最好的朋友之一,这种稍微有点疏冷的态度,让何小时的心里一紧。
“再等等。分析也要有理有据,对吧。”沈腾尽量拿出往常对何小时的语气,他不应该通过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病患家属的情绪。
“你告诉我。”何小时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圈里打转,她知道,不管是半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只要有异样,那就还是药水发挥了作用。
“现在还只是猜测”沈腾低头叹了口气,“因为脑电波出现了异样平滑的波段,永久记忆区已经受到了影响。”
“那还会有多长时间。”何小时很激动,但是她强忍着泪水,盯着沈腾的眼睛,试图在抓住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希望他说出来的数字,是足够做研究的时间。
“无法保证,或者说是……随时。”沈腾轻轻在何小时的肩膀上拍了拍,转身回了医务室,只留下何小时心如刀绞。
祁氏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内,世界各地的专家都在。
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医生,把一份报告递到祁靳辰的手里。何小时的眼神,紧张地落在了报告上。
“新研发的药,做的实验有排异反应吗?”祁靳辰抬头,眼睛对上中年医生。
“没有,只是时间不足,实验次数并没有达到标准次数。”医生实话实说,否则,出了问题,他作为负责人,承担不起。
“所以,成功的几率是多少。”祁靳辰语调平静,完全看不出他心底的波涛汹涌。如果若让他忘记过去,忘记何小时,他宁可选择双目失明,甚至选择死。
“百分之五十。”医生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次数达到标准要求,还需要多长时间?”祁靳辰眉头微微一蹙,却瞬间恢复了往常之色。
“至少八个月。”偌大的办公室,鸦雀无声,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楚。
“注入吧。”只是几秒钟的思索,祁靳辰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他怎么忍心,让何小时再煎熬八个月的时间?而且这段时间内,他随时可能失去记忆。那么他宁可选择短痛。
医生们面面相觑,何小时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早就了解到,如果治疗不成功,祁靳辰的脑部定会受损,也许会引起脑中枢瘫痪,换句话说,就是变傻的风险。
她抓住祁靳辰的肩膀,“不可以。”如果让她在他傻了和忘记她之间做个选择,她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那样,他只会忘记她,却不影响他其他任何状态。
摆了摆手,贺军会意。带着屋子里所有的人,退出了院长办公室。
“小时,”祁靳辰的双手钳住她的双肩,一双眼眸深情地注视着她,“如果我真的变成了傻子一样的人,你要记得嫁给我。”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何小时泣不成声,扑进祁靳辰的怀里,锤打着他的前胸。
“你不嫁给我,我就会变成半兽人呀。”他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敲门声响起,“进来。”祁靳辰好似早有准备的样子。
推开门,是贺军,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子,看起来是律师的模样。
其中一个西装男,把手里一沓厚厚的文件递给何小时,“军少妇人,您好,我叫边明亮,他是孙凯,”说着,他伸开另外一只手掌,指尖对着另外一个西装男,“我们两个以后就是您的私人律师。”
没有理会何小时满脸的迷茫,边明亮继续说道,“这是祁氏股份转让的正本,请您保管好,副本会放在我和孙凯这里保存,以后有任何问题,请您第一时间联系我和孙凯,我已经把名片放在了文件的封皮里面。”
“什么祁氏股转让?转给谁?”祁氏的股份,祁靳辰是最大的股东啊。
“军少已经在一周前,把他名下的51%祁氏股份,转到您的名下了。”边明亮一直用的都是律师的职业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