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爷子的书房内,祁老爷子独自坐在偌大的房间里,闭目养神。祁老爷子,好似没有之前那般精神矍铄,头发更多了花白之色。
听见门响,祁老爷子睁开了双眼,向着门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却依旧炯炯有神。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是跟在祁老爷子身边多年的助理,阮楚明。
“老爷子。”阮楚明进来之后,唤了一声。
祁老爷子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声。他的眼睛开始盯着阮楚明,随后渐渐暗淡了下去,看向自己手里,拿着的手杖和地板碰触的地方。
看阮楚明的表情,想来,事情还是没有进展。
祁老爷子还是不死心,他又抬起头,看着阮楚明的眼睛,“还没有找到吗?”
阮楚明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敢抬头,赔着小心。
阮楚明非常精明,又心狠手辣。办事向来效率极高,深得祁老爷子赏识。否则,他也没有机会跟在起来爷子身边这么多年。
在一定程度上,他的话,已经可以代表祁老爷子的意思。不管是在祁氏,还是在祁宅,所有人都会给阮楚明几分面子。
但是这件事,却多少年来,都一点没有进展。
祁老爷子不怀疑阮楚明的能力,只是,这样的结果,让他无法接受。按照常理,调查一个人,阮楚明从来没有用过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阮楚明自己也很迷茫,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不如,您就亲自过问少爷吧。”阮楚明声音不大,好似怕惊扰了祁老爷子一样,他口中的少爷,自然是祁荣御。
果真,正如阮楚明所担心的,祁老爷子的眼神立刻冷了去下。虽然只是轻轻顿了顿手里的手杖,阮楚明知道,老爷子已经生气了。
祁老爷子不再看阮楚明的脸,“当年,我已经答应了他们夫妇,永远不再追查,我怎么能言而无信。”
阮楚明没敢接话,但是心里想着,您不就是言而无信吗。
祁老爷子眯起了眼睛,看向自己的斜上方,“我本来只是想找个顶替之人,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一跃成为了翘楚。我当时不过是敷衍他们夫妇,我又怎么能不找。”他眼底的阴鸷,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
话是说给阮楚明听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祁老爷子突然咳嗽起来,脸被憋的发红。阮楚明赶快过来帮老爷子敲背,随后递上来一杯水,“老爷子,身体重要。”
老爷子渐渐止住了咳声,把手杖在地上用力顿了一下,“造孽啊。”说着,站起身来,缓缓地往外走。
在社会上闯荡了几十年,如果说祁老爷子没有做过阴暗之事,是……断然不可能的。
祁老爷子走到门口的位置,突然回头过来,吓了紧跟在后面的阮楚明一跳,“靳辰那边……”
阮楚明是何等精明,没等老爷子把话说完,他的小眼睛一转,“您老放心,靳辰和国内的一切联系,都在严密监控范围之内,绝对没有人能够走漏风声!”
祁老爷子颔了颔首,转过身去。
在亚莱斯顿帝国,何氏的发展,愈发的顺风顺水。最近有个大财团棣姀集团,正在与何氏洽谈合作事务。
何氏之前确实发展的不错,但是毕竟历史没有那么悠久,加之扩充迅速,在市场和科研方面也有巨额投资。
虽然表面上来讲,非常壮观,事业做的红红火火,但是盈利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多。
说到底,还是祁靳辰一直在注资。何氏的最开始,不过是祁靳辰用来给何小时找些事情做的大玩具。
何小时倒是做的乐不思蜀,非常有成就感。这样,对于祁靳辰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是何小时并不这么想,看着何氏发展趋势,越来越好,她的野心也就越来越大。她要向她的男人证明,她靠自己,也可以打下一壁江山。
棣姀集团的加入,简直是给何小时打了一剂强心针。何小时准备给祁靳辰一个惊喜,所以,她并没有着急把和棣姀集团的合作,说给祁靳辰听。
棣姀集团的代表人,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子,名叫咏淞。咏淞是亚莱斯顿当地人,五官把亚莱斯顿人的优质特征都集合了上去,浓眉大眼,深邃黝蓝,挺鼻阔口,面色红润。
咏淞的穿着,总是非常正式,时时刻刻彬彬有礼。
他给何小时的感觉是绅士、很儒雅。
待人接物,开口说话,无处不妥妥当当。
只是,何小时总是觉得他有一丝怪异。
何小时并没有太过在意,在何小时的心里,她认为,人和人之间,气场本来就不尽相同,不可能和任何人都是一见如故的感觉。
再者说,何小时自从心有所属之后,对其他男人总是不自觉地就能挑出来毛病,不是没有祁靳辰俊美,就是没有祁靳辰有气势,事实也确实如此。
棣姀集团在和何氏签署协议的时候,非常痛快。何小时本来是打了商量余地的条例,都被很爽快的接受了。
何小时很开心,既然对方很豪爽,她也定会鼎力相助。何小时相信,凭借自己公司的现有口碑和越来越成熟的技术,她一定让棣姀集团的回报,超过预期。
但是,这一切,何小时都准备在有结果的时候,再和祁靳辰分享。
何小时对薇薇安的研究,已经结果初现。薇薇安的唾液成分里,有一种特殊的酶,叫做消旋酶。
消旋酶,是异构酶的一种,是能够催化各种同分异构体、几何异构体或光学异构体间相互转换的酶类。
这种酶抑制了祁靳辰身体里的躁动因子,也就是说,如果祁靳辰每天能够正常摄入该种酶类的话,他的病情就可以得到很好的控制。
遗憾的是,何小时利用这段时间,已经化验遍了所有种类的猫,以及猫科动物,居然没有任何其他动物身上能够分泌出这种酶。
薇薇安是一只男猫,种类不祥,就连对亚莱斯顿帝国,这个地域的植物和动物都非常了解的阿木,也不知道这只猫的来源。
安安说她第一次来祁靳辰的城堡的时候,这只猫就已经在了,还是安安给起的名字。因为那时候安安还小,所以给这只猫起了个非常女性化的名字。
更让何小时绝望的是,由于祁靳辰对小动物并不感兴趣,薇薇安有意阵子,总是每天半夜起来叫,祁靳辰便命人给薇薇安做了手术,也就是它永远无法繁衍了。
何小时想尽快能够通过其他方式,复制出这种酶的衍生体。只是,那又谈何容易。
何小时并不确切知道薇薇安有几岁了,按照她的兽医学常识,薇薇安应该有八、九岁的样子了,阿木也赞同这样的说法。
正常的一只猫,也就是可以活到十二、三岁的样子。就算是只长寿的猫,也绝对活不过十七岁。
这就意味着,薇薇安现在是祁靳辰去除病根的唯一源头,且只能再维持四年,最多不到十年的时间。
何小时必须在这个时间内,研究出薇薇安产生这种酶的原因,最少做到复制这种酶。
为了安全起见,何小时决定,要把这件事情跟祁靳辰说清楚。最起码,要做好薇薇安的保护工作。
今天晚上,祁靳辰很难得地,回来的特别早。吃完晚饭之后,陪着何小时坐在沙发上。
何小时偎在祁靳辰的怀里,“你的病,最近都没有再犯的征兆吧?”何小时把话题往薇薇安身上引导,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祁靳辰说明。
祁靳辰吻了下何小时的额头,“没有。”随后,又捻了捻她耳边的碎发,“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宝宝。”
祁靳辰的这个家族遗传病是一种诅咒,只要他能够找到他的有缘人,并且和她结婚,这种诅咒便可以破解。
之前,何小时一直怀疑祁靳辰之所以选择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因为自己是那个可以让他的病痛消失的人,而不是因为他爱她。
为了证明自己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祁靳辰才一直没有盯着结婚这件事。在他的心里,如果何小时肯怀了他的宝宝,就一定是因为爱他,那么两个人的结合,便是水到渠成。
只要结了婚,按照爷爷所说,诅咒便可以破解,所以他并没有把这件事看的太重。他觉得何小时终有一日,会嫁给他。
何小时并不知道祁靳辰的真实想法,她以为他又要一本正经地说那些不正经的话,说着说着,又要把自己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何小时掐了一把祁靳辰腰间的软肉,“我可不想生个毛刺刺的宝宝。”想着每次祁靳辰犯病的时候,那种刺痛的感触,本来何小时只是想开个玩笑,却把自己说的真的有些害怕。
祁靳辰大手一托,把她托到了自己的腿上,两只胳膊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胸前,“嗯?”她是在嫌弃他吗?只不过这个自大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开口,说有人嫌弃他的。
在他的眼里,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儿,别人是万万没有可能嫌弃他的。
说着,祁靳辰就去咬何小时的唇。何小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反抗,把小舌头交给他,任他吃她的豆腐。
祁靳辰就这样陷了进去,半天,他才冷静下来,他是要惩罚他的小女人的。在这一块温柔乡里,祁靳辰是舍不得使什么力气了。
他转而去咬何小时的脖颈,他的气息喷洒而出,他有些硬朗的头发在她的脸侧拂过,却没想到,把何小时弄得浑身酥软酣麻,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他本来想收拾收拾自己的小女人,却和她一道笑倒在了沙发上,他发现只要何小时对她笑,他根本硬不起心肠来。
感觉到祁靳辰身体的某处起了变化,何小时想起来自己要办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