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再说下去，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事。
大徒弟已经能够想象接下来的腥风血雨，神魔战场的出现，将会掀起一场风波。
金长老要是再开金口，那情况会更加惨烈。
特别是在这句话里头还加上了一句“三百多年前灭了一个自然灵族，这一次还不知道会死哪个族。”每个字拆开都很正常，可一组合在一起，就叫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太吓人了。
金长老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咔嚓几声啃了几颗瓜子，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但总算没再说了。大徒弟见他终于消停，也是擦了一把冷汗，随即认命地去把瓜子皮捡回来。
金长老看着自家的徒弟给自己善后也不觉得愧疚，没话找话道：“就是不知道轩辕剑是谁拔的。”
大徒弟也是拧了眉头，不过他也是经过当年的神魔之战的，多少知道一些内幕，对此倒很平静，“算算时间，就算这剑不拔，离封印松动的时间也近了。以钰族现在的趋势，早晚而已。”
金长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感慨一声，“那是个狠人啊。”
即便不靠这轩辕剑，只要被发现封印，被破也是早晚的事。
看这天空，这道果不就被摘了吗？
所有人都为之追求的东西，就在眼前谁不会心动。想想当年为了这个东西，害了多少性命，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可没想到现在还是落在他手上了。
想及过往，金长老的目光也有些游离。
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
就是随着这叹息声吐出来就是十几颗瓜子。
大徒弟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中了一招。
金长老赶忙转移视线，吐别处去了。
两个人一时半会没有说话，大徒弟忽然问，“师父，您后悔吗？”
“后悔啥。”金长老一时没理解过来他问的什么。
“三百多年前的自然一族，其他长老要您一起合作的事。”
金长老啃着瓜子的动作一滞，目光落在四周光秃秃的地面，似乎是在回想。嘴上囫囵一声，大徒弟没听清楚：“您说什么？”
“没什么，问啥问，啰啰嗦嗦烦不烦。”金长老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就准备走人。看神色有些难堪。这件事即便是最亲近的人提及，他也依旧会觉得恼怒。
当年的事，一直都是他的禁区。
要不是问的人是自己徒弟，金长老刚才可能就一掌过去，弄死了再说。
大徒弟紧随其后，却一点都不怕死地继续着之前的话题。“当年那一族老老少少加起来也有几百人，说死就死，也是够让人唏嘘的。好不容易剩下的一个虽说被雅正长老跟火族那位保下来了，可也废了。到现在……唉，看看那一族被个奴仆占得都成什么样了。”
“落魄了啊落魄了啊。”
“都不成样子了。”
大徒弟声声感慨，金长老越听脸色越难看，“你烦不烦啊！”
“他家没人了要你瞎操心。”
“不然你入赘啊！”
不是还剩下个丫头吗！
金长老差点脱口而出。
大徒弟指着虚空一山，转移话题说：“火长老出山了。”
“出就出呗，那老匹夫，看到神魔战场出世哪还能坐得住，跑得比狗还快，想想这帝级就一个，不是被无穷抢了就是被别人，他向来比别人急，肯定要去抢一抢，这有什么奇怪的。狗都爱骨头。”金长老口转得极快，顺着自己徒弟的话就接了。
丝毫不怕这话一出口就会惹得不远的长老过来找他麻烦，说得倍儿响亮。
只是这话声落下没多久，虚空动静都消停了，好似只是有人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又睡了回去，仙山安安静静，透着瑞气祥云。
没有人触动结界，也未有人离开圣域。
仿佛对这神魔战场一丝反应都没有。
这连大徒弟都露出了一丝意外。
金长老目眺虚空，嘀咕了一句：“看来学聪明了。”
帝级是只有一个，最终归宿也是一个，事先得到的道果未必能够坐到最后，当年的神魔战场延续了二十年，抢了二十年，死了多少的强者，可最后还没定出一个归属。等到大家明白过来时，已经控制不住了。已经牺牲众多的不愿中途放弃，势必要与别人抢个到底。
冷眼旁观的想中途出山占个便宜，闹到最后就是一场混战，不说神魔战场尸横遍野，就是当年的圣域也是血流成河。
若非最后是被后山那一位一把轩辕剑全部封印，可能灵族都已经殒落，最先灭族的自然灵族，反而保得了一个全尸，而他们却是个个有苦难言。
不死的，也跟吊着一口气没什么不同了。
金长老看着虚空平息下来的各处气息，神色漠然，当然，现在不动不代表这些人对帝级不在意，相反亲身经历过当年一战的金长老，是十分清楚这些天命已近的人的疯狂的。
等到了最后，那将是一场比三百多年前更加惨烈的战斗。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会论出一个结果。
还是……
灭族。
金长老平静地啃着瓜子，那吊儿郎当的目光之中闪过了一抹锐利，身后的大徒弟也习惯了师父时不时的情绪变化，很是乖巧地抱着瓜果跟在他身后。
走了几步，钰族天空的血云越发浓郁，轰隆的雷声凭空炸起，似乎有雨水落了下来，大徒弟意外地抬头，寻常的云雾是很难触及到圣域的天空的。
在这里有长老们规划的四季跟天气变幻。
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可现在这雨水显然不在圣域的规则之内。
大徒弟疑惑地伸出手去。
滴答。
雨水落在掌心。
是，
血色的。
大徒弟神色变了变。
金长老转头看着徒弟的手掌，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他目眺钰族，发出了一声冷笑，“好大的威风。”还未坐稳的帝位，居然就敢向圣域下了一通战书！
不，这是向整座空灵海的。
所有圣域的长老们都感觉到了这闯进圣域的血煞之气，一个个脸色难看过一个，雅正长老看着眼前被神魔煞气覆盖的堪舆图，面色也是气得铁青。
“无穷啊无穷。”
“你当真好大的帝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