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战叔林想不出来有谁，这一路过来容九他们一直都跟他们在一起，如果说有什么发现，不可能瞒过彼此的眼睛，而看鬼炙的神色，他也显然不知。
而他们三个人可都是一直在一块的。
容九促狭地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这话说的，可就是很有意思了。
战叔林看了看己方的阵营，除了花椿之外，轩辕晟、鬼炙、风池再加上容欢跟赤玉，不算上那两个莫名消失的小家伙龙牙跟麒麟的话，这里已经有五个人。
白凌这个不算在人类的范畴内。
五人加一个变态，这可都是容九的人，再看看自己，连花椿都不一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如果自己想要从容九口中逼迫得到答案，还真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不，不仅没有优势，还很有可能会挨打。
面对这样的询问，战叔林还能如何，他这个人别的不好说，但向来很懂得识时务为俊杰，在容九这一声之后，他很识趣地笑了，“你想说就说呗。”
赤玉都不得不竖起拇指。
忒能屈能伸了。
这话接得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九也被他这话回得一愣，玩味地笑了一声，说道：“是有人在给我们指路，但这个人是谁，我们还不确定身份。”
战叔林闻声皱了皱眉，显然并不相信这种说法。
不过容九也没有必要专门编造一种说法来蒙骗他，毕竟他已经说了，容九可以不提的，故而他也没有出声反驳，而是耐心地等着容九继续。
容九也在心底总结着这个解释，沉吟着说，“也或者说，是一种直觉。”
战叔林：“……”
你还不如不说。
轩辕晟在石像后面找出了几个蒲团，扔给了白凌跟容九一人一个，自己也坐了下来，道：“对方应该很了解我们的行事风格，在前往光明佛塔的路上，藏了一些线索。”
“线索？”
战叔林挑眉反问。
容九笑了笑，“难道你没发现，向着光明佛塔方向的士兵，很少吗？”
众人怔住。
容九踱步到栏杆，顺势就坐了下来，头偏向了外，视线正对着那一座被血雾覆盖的院子，声音夹在风里送了出来，带着缥缈的不真实感，“从院子里纵观废城各方位，画出的法阵图中，是没有一条生路的。这是鬼祖的设计，因为他没有给进入这一座城内的人留生路，只要踏进这里，就注定了一去不回的死亡之路。可是，有人给我们留了一条。”
说到这里，众人不由地想到了白凌所画的阵法图。
这“生路”应该就在那里头发现的吧。
“只可惜那图没有保留下来。”战叔林跟鬼炙可惜道，“要不然有那两幅图，也能发现不少东西。”想到那图的精细程度，众人都觉得可惜。
轩辕晟笑了一声，“确实，不过阿凌应当记得，多画一次便是。”
“砰。”
骤然一声响动。
是重物放在地上的声音。
众人疑惑地回头看去，就见白凌挥着袖子收了起来，而落在地上的东西十分眼熟。
看一下，大家都愣住了。
只见之前画在院子里的两幅法阵图又再次出现，不仅整块石头都被抠了下来，连上面的雪迹都保留得一模一样。因雪是鲜艳的红色，看起来跟用鲜血画成的一样。
战叔林都怔住了。
轩辕晟遮着扇子，咯咯的笑了两声，“阿凌你把这东西都弄下来了啊。”
白凌一本正经地淡声道：“猜到要用。”那眼神斜睨着轩辕晟时，十足地淡漠，似乎在嗤笑着，想让我画，你怎么不自己上。
轩辕晟笑得有礼，“这不是怕麻烦吗。”
“太子殿下怕麻烦就好意思麻烦其他人了，”容九呵呵了一声。
轩辕晟温柔地笑道，“我们谁跟谁呢。”
容九白凌：“……”
夫妻两人懒得看他，容九早就知道阿凌在轩辕晟出手就把这图给收起来了，有了这阵图，他们的猜测也直观了很多。
毕竟这就是线索。
将整座废城的地形跟阵图的方位对应起来，战叔林他们也很快就发现了其中不寻常的地方，从肉眼上看，两座阵图几乎一模一样，很难有直观上的差距。
但只要用心，就会发现这废城之内有许多小地方被改动过，这些细节的变化不大，有些人可能会以为是废城被损毁，所以造成的细节差距，也有人会以为是主人故意这么摆弄的，毕竟这是双城阵，规模太过巨大，小小的细节也不会引起太多发现，对于整体的大阵也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这些小细节，白凌跟轩辕晟还争论过。
但是。
最后他们还是确定了这才是对的。
因为正是这些细节联合起来之后，把原来如金汤铁桶的废城，给开了一条生路，这一条生路指向了光明佛塔。望之不深，细思却恐极。
还有深深的敬佩。
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人会在这上面消耗这么多的心思，可从深藏在阵图里的细节，乃至把整座大阵都利用起来，通过无数个小地方的改动给容九他们带来线索。
这种人，这等心思，剔透至极。
光是看着这无数的细节变化，都能感觉到留下线索的人是一个多么擅长耐心战的对手了，不仅智商高，而且有十足的耐力与韧性。
而且他在这一座城内停留的时间还不短，不然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能在鬼祖的手下，藏身在废城内这么长的时间不被发现，甚至安全地活着，找到了生机。战叔林越看，越察觉到了这个“告密者”的可怕，他甚至开始回想空灵海内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只是却没有哪一个精英子弟的名号能够对上，要么这个人隐藏了自己的本事。
要么……
这个人不是空灵海中人。
战叔林目光在容九他们脸上扫视，想要找一个答案。
这个人……
是不是又是外族来的。
轩辕晟意味深长地敲了敲扇子，“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他了。”
在敖龙大陆，能在修为上跟他们比肩的人是有几个，但若说有耐心跟潜伏做到这种事的，其实不多，每个人的行事风格都不同。
白凌跟轩辕晟都属于雷厉风行，乃至做法霸道简单的这一款。
但有一个，细水长流，且耐心极佳。
一旦制定目标，能够数月几年十年乃至几十年的等待目标达成的那一刻。
这个人，容九他们还都很熟悉。
“司天韵啊，也在钰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