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废城跟陵城的中间，凌驾在半空之中的角度不仅纵观着整座法阵的融合跟变化，而且还能看见整座废城的情况，这个位置，看着有些像他们之前在第七层的角度。
可如今第七层已经被毁了。
不应该还在才对。
战叔林还想要再看，不过水已经烧开，他不得不进去厨房将水倒出来，随后递给了容九，容九已经给花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花椿现在身高年纪跟龙牙差不多大小，比龙牙高一些，但小姑娘四肢纤细，龙牙的衣服套在她身上还显得宽松一些。
不过也是合适的。
容九给她擦了擦身子跟脸，又给她体内运了一些灵力，胸口的咒印已经上了药，但这种咒印需要时间去慢慢消磨，暂时急不来。
最麻烦的是她的灵魂十分虚弱。
可见之前为了保护赤玉跟容欢他们，耗了不少魂力。容九擦干净了她的小手，将手放在了被子下面，掖好了被角，说道：“还是要好好休养。”
若是有机会，最好是送到灵魂树下休养。
不过战叔林在这，容九没有提这件事。
菖蒲殿的大门紧闭着，没有人知道隔着大门之外，就有着不逊色生命神树的灵魂树。
读到容九心声的灵魂树不好意思地扭捏着枝桠，似乎在哎呀说着也没有啦。那得瑟的模样叫虚云镜连翻了几个面，似乎是无法承受了。
简称——想吐。
战叔林也早知道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花椿的小脸被擦得干干净净，脸上换了一件衣裳也清爽干净了许多。
战叔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直绷紧的情绪一旦松懈下来，脸上也漫起了疲倦。
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有伤呢。
容九什么都没有说，本想直接离开，但想了想，还是留下一瓶伤药在桌上，才走出了门。
院内难得的静谧，让容九都有些无法反应过来这节奏，不过出了门，她也凛了神色，转走向了白凌，白凌立在阵图前，正在查看情况。
容九问，“还有多久。”
“最多不过三个时辰，快的话，两个半时辰。”废城里没有白天跟黑夜，容九他们也无法判断时间，只能以时辰来来计算。
容九点了点头，“那我们就等。”
这融阵的时间是最惊险的时候，却也是他们难得能挤出来的休息功夫。
容九跟白凌也没有浪费，两个人在菖蒲殿内驻守着，调息着体内的灵力，让自己保持着最佳的状态，也顺势守着这一方世界的平安。
大钟外的世界不时有响声响起。
让两个人都陷入了警戒状态。
白凌监督的水幕之中，偶有陷入黑暗什么都看不见，等黑暗终于散去，又出现了滚滚的浓烟，这浓烟之中还夹杂着几道血色的雾气。
距离容九他们十分之近。
这等状态之下，就是容九都不敢放松。
战叔林其实说得对，融合空间界其实是一件十分疯狂的事情，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只要两座空间界融合成功，夹在界中界的他们就会被挫骨扬灰，化为一缕轻烟。
自古以来，没有人敢在情况下去做。
也没有人能做到。
就算是司天韵自己在场，他也不敢。这其中需要涉及的东西太多了，最直观的是司天韵身边没有白凌这等对阵法了若指掌的助手，还有一个是……
他没有容九的菖蒲殿。
没有菖蒲殿，就无法在这融阵的时候保证己方的安全。
甚至法阵没破，他们的人都要因为空间的挤压而死亡，即便有光明佛塔的守护法阵也根本没有用，空间崩碎的力量太恐怖了。
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是无法理解那种毁灭的。
之前在火域容九就已经尝试过一次。
所以容九知道，没有菖蒲殿，这个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也因此，容九才越觉得司天韵算无遗策，不管是白凌的能力还是容九身上的藏身空间，他都一一计算进去了，不仅如此，连那一座大钟是给菖蒲殿设定的藏身点，都已经准备好了。
想及此，容九一声感慨，“不过短短时日不见，我怎么觉得他的心思又爬上一个台阶了呢。”更黑了。
白凌眉头跳了跳，应了一声，“确实。”
“不过他能深入到这个地步很出乎我的意料，居然留下了这么一个破解鬼祖法阵的方法。”容九唏嘘道，“看来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鬼祖的存在。”
也不知道有没有正面碰上过。
“不过，他怎么来的钰族，又是怎么逃脱的，单凭他跟勿僧两个人要做到这一切也太吃力了。”容九摸着下巴低语道，“也许，他身边还有高手？”
而且还可能是空间系的。
废城之内各个空间的连接点，没有深入懂得空间规则的同学，那是绝对无法完全掌控的。司天韵也不是这方面的修者，肯定有人跟司天韵合作了。不过这样的空间系人才也太少见了，毕竟能够掌控这等能力的人十分之少，空灵海里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容九倒是知道一个，银族的万川。
他算是一个。
不过不会这么巧吧？
无价是说过，万川跟星留联合光族的明月公子一起来了钰族打探，之后就失踪了。那现在司天韵身边出现了一个空间系的高手……
莫非他们两路人碰见了？
还合作了？
不过容九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这种联想不太实际，因为真是这样，那缘分实在是——妙不可言。
两个人相互聊天度过了三个时辰，多半是容九在说，白凌在听。三个时辰说快不快，可在容九不时冒出来的一句分析里很快就过去，夫妻两个人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这一座水幕上。
只是通灵石能给他们带来的信息不多，因为两座城池融合中，很多东西都在变化，也什么都看不见，这三个时辰里，水幕展现的都是浓雾。
等通灵石里头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
眼前的场景也已经大变样了。
说是陵城……也不是。
可说是废城也不像。
此时出现在容九他们面前的是，是一个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巨大深坑，可要说这坑平坦也不是，因为它还有一些残留的建筑在。
而这些建筑有些完好如新，有些残破老旧，新旧交错，编织成了这地坑的特殊风景，就是街道也是如此的特立独行，明明是干净整洁的青石板路，可到半路，又会变成碎石废墟，新旧交错，整座城池，就像是贴满了创可贴的城市。
容九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以为废城会直接摧毁，可没想到，居然真的融合了。
字面意义上的“融合”。
那半座残缺的废城与陵城，融合在了一起，建筑交错，街道连接，成了一座……字面上的鬼城。而且是一座……地基下陷的鬼城。
与镜界相融合的地段，直接沉入了地面近十多米，从高空俯视，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坑……
一个，鬼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