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容九的话，白凌发出一声低笑，目露宠溺地道：“别担心，我的功劳，可不是白送的。想要，可要拿出东西来换。”
容九眉梢一挑，见白凌心有盘算，也跟着笑了一声。
心底却也在暗自叹息，这功劳可来得不容易。即便是现在也还没能稳住，眼前这个局面令得他们也无法脱身离开。
容九只希望，赶紧有人把这麻烦给接走。
不管是谁都好。
……
距离实在太高。
金长老看了许久，觉得仰头酸得很。
不过心底也有疑惑。
“这海底为何有山。”不过转瞬，他就明白过来，哪儿有什么山，人家这是坐在海王兽的身上啊！
似应他所想。
眼前的深海哗然一声睁开了一双眼睛，眼睛睁开的刹那，金长老也感觉到了一股威压迎面迫来，好在他们两人也不是柔弱不堪的小辈，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依旧承受住了海王兽的威压。
赤霄星月收敛了流光漆黑鳞片，在下一刻也映出了璀璨流光，在这个瞬间，照亮了海底，也险些瞎了金长老的眼。
老者揉了揉眼角被刺出来的眼泪，“看，他们找了这么久的海王兽在这。”
一直都深藏在海域之下。
可他们始终都没有发现，可见这一方天地，已经被封锁。
气息无法泄露出去。
赤霄星月现身的刹那，滑水而过，即便它的动作已经很轻柔，可两旁划开的海水，还是朝着他们层层涌来。
水流打得两位老者的衣服都随着水波而飘动，看着还挺有几分飘逸的样子，不过如果换了人来，那就是狼狈了。
海王兽缓慢地游过了他们的身旁，盘踞在黑城上空的巨大身姿，向他们完美地展示了属于海王兽的强大。
即便是与身下的黑城相比，赤霄星月的身形也不显得矮小，那是如山一般高大的体型，横着探不出宽度，远看瞧不到长尾，近距离的仰头观看，更叫人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与心上的震撼，那是来自于对强者的自然畏惧。
因它出现的瞬间，海兽群的声音就刹那消失，所有的兽都安静了下来，即便是梦魇与赵英鸣看着赤霄星月的目光，也带着不可察见的畏惧。
这是兽族之内的等级压制。
谁也逃不过。
两位老者低低地叹息，“这就是王者的力量啊。”
可现在这王者的身上，还坐着两位神秘的年轻人。
容九一直都在打量着他们，这一刻也将两位老者感怀海兽王实力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思忖一番，容九却也释然。
任是谁看到这样一头兽王，都会心生震撼之意，至于圣域打上海王兽主意的事容九也早就知道，但有些东西不是你打了主意就能得到，除了没这个实力，可能也没那个命。
容九清了清声，道：“两位长老，可是要上来说话？”
对于这邀请，两位老者没有拒绝。
不过两人看了一眼结界前方的高大身影，知道容九与白凌也不可能会低头来接他们，两个人也没有询问，只是向前一步，踏着水波一步步上去。
梦魇瞧着他们脚下出现的台阶，咕哝一声：“还是有几分实力的嘛。”
讙摇了摇尾巴，淡声道：“毕竟是从那地方出来的人。”
是啊，圣域出来的。
空灵海内最神圣的圣地。
那儿的人又怎么会弱。
雅正长老跟金长老两个人没有走多久，缩地成寸的术法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已然是十分普遍的灵术，两个人略施小术，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抵达了目的地。
与他们想象的不同，赤霄星月的背上一片坦途，脚下的鳞片结实稳固，走在上面的感觉与土地也没有什么不同。
而容九跟白凌他们的身前也早已经摆好了桌案，两位老者也没有与他们多做客套，直接落座。
落座后，容九就取出了清茶，给两人倒了两杯茶水，“地方简陋，只有粗茶，还请两位担待。”容九温声说。
两人怔愣了一瞬，目光偏移，落在了容九煮茶时的火焰，又默了一瞬，“若是没看错，那是异火吧。”
金灿给雅正打了一个眼色，想征询好友的意见。
可发觉雅正根本没有看他，雅正长老的视线落在容九的脸上，有着怔忪的出神，那目光像似有些不可思议，又暗藏着翻涌的激动。
许多年没见过好友有过这等情绪，金灿也暗自意外，也跟着瞧了瞧容九却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
“小姑娘，你似乎有几分眼熟。”
见到容九与白凌后，金灿完全将“前辈后辈”四字抛却脑后，对上这么年轻的面庞，金灿喊不出来前辈两个字。
容九闻声笑笑，好似一点意外都没有，“很多人都这般说。”
这搪塞之言要换个年轻的听到，可能会觉得容九在暗示他们登徒子，拿这借口来搭讪，不过到了金灿他们这个年纪，容九根本没必要这般暗示。
那就是说，真的有很多人这么说过？
“除了我，还有谁说过。”金灿好奇地问。
容九抬眸打量了金长老一眼，没料到他倒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她端起茶杯，神色惬意地品了一口茶水，良久，才道：“谷家人。”
“……”
谷家二字似乎是点醒了什么，金灿的瞳孔微微一缩，目光再落在容九的脸上已经变得不同，越看越与记忆里的画像对上了，半晌，老者半是复杂半是“终于来了”的感慨，道：“原来如此。”
语尽，却是不再多说。
彼此心照不宣。
雅正长老这一会儿也回过神来，品着掌间的温茶，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不过金灿这个人耐不住枯燥的，不然也不会在圣域每日无所事事惹人嫌了，他既然对容九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就忍不住再跟着确定。
故而开始开口与容九寒暄，不过金长老的套话功夫太差，只一句就差点问：“你就是自然灵族的后人吧，果然跟你先祖长得一模一样。”
“啪。”
茶杯重重地落桌。
容九跟金长老一起看向了雅正长老，后者神色淡淡，看向了容九问，“你们请我们来，是有事相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