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惊了,下意识地寻找那个少年人。
她觉得只有同类人才能杀死同类,这二人不是普通人,一般人想杀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虽说这个大客房里有几盏大灯笼,但是视线还是看不太清,这么一扫,没发现那个少年。
窦蔻赶紧说道:“船老大,清点下这里的人,看有没有少人。还有,刚才我们下楼时听到落水声,也不排除凶手跳船逃走了,让人在甲板上盯着点为好。”
端木杨也是这般认为的,连连点头,“说的有道理,照做吧。让人守着大门,不许放任何一人离开此地。”
“啥?”船老大因为有人死了,正愁得不行呢,突然听到这两人这么说话,心里顿时生出一股邪火来,“你们是哪个?凭啥说这话?”
窦蔻和端木杨互看一眼,皱皱眉,撇撇嘴。他们忘记了,他们现在没有手下了,表面上的身份跟这些普通的百姓没多大区别。
谁知采莲上前道:“船老大,他们是韩总管的人,擅长破解各类凶杀命案。马上照他们的话去做吧。”
船老大一听是韩总管的人,那态度立马变了一百八十度,老脸上堆起笑容来,说:“哎呀,原来是自家人,怪不得说的那么有理。你,还有你,赶紧照这二人说的去做,快点!”
转瞬间,船老大就将窦蔻和端木杨安排的事情做好了,还很狗腿的跑到他们跟前求救,“那个,二位,既然采莲姑娘说你们是这方面的行家,不如就来断断这个凶杀案子吧。咱们自个儿解决了也省得去衙门麻烦大老爷不是?
唉,真是晦气呀,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案子,小的说什么也不愿意跑这趟船呀。没油水不说,还劳心劳力的。”
窦蔻压下心中的疑惑,呵呵道:“船老大说得是,咱们还是看看是何人这么倒霉吧。”
几人来到死者身边,先看了那三个身上血迹少的人,发现他们都是文弱的书生,且都是晕了过去,并没有性命之忧。
窦蔻猜测道:“或许他们是吓晕的吧。”
再看那中年人,腹部中了一刀,此处流出的血液没有那么想象中的多。
再看其颈部,被人干净利落地割了喉,伤口很深,划断了大动脉,血液呈喷溅状态。
窦蔻道:“这是致命伤。当然腹部的刀伤若不处理也会流血而亡。可惜小梅没来,不然或许还能从尸体上得到更多信息。目前我看到的就是这些。”
说完她看向那三个貌似无辜的文弱书生,说道:“先从他们开始问话吧。你说呢?采莲。”
寻问采莲是想得到韩总管的帮助,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破案也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采莲一愣,看了看窦蔻,又扭头看向门口,发现韩总管跟豹子刚好来到门口,“少主……。”
采莲这一声叫,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韩总管倒背着手走来,看了眼现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窦蔻身上,“这应该是个小案子,你二人尽快破案吧。船老大,为了尽快找到凶手,还请多多配合。”
船老大拱手道:“是是,小的定当全力配合。”
正在这时顾舵主也进来了,皱着眉头,“真是晦气呀,早知如此,就不该让这些人上船,赚不了几个钱儿不说,还惹了一身麻烦。弄不好,咱们这船也要被官府扣下了,不过,路费是不退的,要怪就怪杀人凶手,任倒霉吧。”
话毕,立马有人嚷嚷道:“不行,不行啊。这路费还是家里好不容易凑出来的,怎能说不走就不走,还不退呢。”
“就是,就是!”
“不能这样丧良心啊。”
……
你一言,我一语,这里的乘客们都激动了。
窦蔻小声问端木杨,“这路费很多吗?”
端木杨道:“一楼的人怎么也得十来两吧。”
“那还是挺多的。”窦蔻道,这个时候的银子是很值钱的,十来两银子,普通百姓可以用一年了。
顾舵主身边的随从们吼道:“都闭嘴,吵吵啥?”
普通乘客都是小老百姓,不敢硬碰硬,倒也不再吵了。
顾舵主哼道:“想平安到杭州,你们就乖乖地配合韩总管的人查出是谁杀了这人。只有找到凶手,弄清楚是咋回事,才能将凶手扭送到最近的官府,我们才好继续上路。”
一席话,一个巴掌一个枣,倒也将这些乘客给说服了。
这话改变了窦蔻对顾舵主的看法,这人不是个一味鲁莽的人,是带着脑子的。
顾舵主又朝着韩总管拱手道:“韩总管,有劳了。我们这些常年跑船的哪里会那些弯弯绕啊,破案更是不可能。船上发生了命案,全仰仗韩总管了。”
韩总管点头,“放心吧,豆芽和小杨是探案高手,在本总管手下的能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多谢,多谢!”顾舵主看了眼船老大,喝道:“听到了?好生配合。”
“是是!”船老大再次点头表态。
顾舵主这才带着韩总管和豹子去了二楼吃酒,等着此案结果的同时,也开始了今天的讨价还价。
如此窦蔻和端木杨也放心了,在别人的地盘上破案确实不自在,但有了案子就得接下来,这是他们大理寺官员们的职责。
窦蔻看了四周,冷声道:“船老大,你先让人看住尸体。其他人在各自位置待着,再把那三人拖到甲板上,我有话要问。哦,采莲,你也在这里看好现场吧,不许任何人破坏现场。”
“你!”采莲脸面一沉,有些生气,现在的她们不都是丫鬟吗?
窦蔻为此翻了翻白眼,啥也没说,转身去了甲板。
清晨的阳光很快就升了起来,甲板上,日头初升,撒下一片金红色的光晕。在这宽阔的运河上,实在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美景。
船老大的人将那三个书生模样的家伙扔到甲板上,很是粗鲁,三人落地时敲得甲板咚咚直响。
三个书生也因此醒了过来,被强烈的光线照得直流泪,待看清是在哪里后,均都吓得大叫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
窦蔻上前一步,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还有,报上你们的姓名,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