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书生似是相识的,看到窦蔻笑语盈盈的样子没有感觉温暖,心中反而怕得不行,竟然抱作了一团。
窦蔻皱眉,俏脸一沉,“来人,把他们分开。三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忒有伤风化了,真真是世风日下啊……。”
话还未说完,三人立即分开了,再也不看对方一眼。
现在这样子,窦蔻看着舒服了,她指最左边的那个人说:“赶紧的,一个个来,你,就你了。你先说!”
左边的人看对方的架势就知道不是自已能抗衡的,赶紧回道:“是是,小生叫刘来,是余杭人士,去京城参加会试的,却名落孙山,在京城待了这些日子终于想通了。这才带着最后的盘缠准备回乡,预备三年后再考。”
窦蔻挑眉,“原来是进京赶考的啊。你们呢?”
另两人也连连点头,“小生也是进京赶考之人,同是余杭人士。”
“你们认识?”窦蔻再问。
中间的书生说道:“小生姓李名元,跟刘兄和常兄是同一个书院的学子。”
另一个书生道:“小的叫常惜才。我们三人确实认识,也是一同名落孙山的举子。”
窦蔻看他们年纪并不大,便安慰了两句,“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还年轻,三年后再战即是。”
“是,多谢姑娘提点。”三人起身,规规矩矩地拱手道。
窦蔻的眉头再皱,这三人看样子就是个普通的举子,还是比较酸腐又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
再多的猜测也无用,窦蔻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三人因何晕倒?又看到了什么?”
三人互看一眼,面露惊恐的表情。
窦蔻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吓到了,指着右边的常惜才道:“你来说!现在的情况是有人死在了你们面前,如果你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你们三人就是杀人嫌犯。”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三人齐摇头。
常惜才接着道:“我们说,我们说,反正又不是我们杀的人,我们也是被连累的。哎呀,当时那个吓人啊。”
今天天还不亮,也就是黎明前的那一抹黑暗刚到来时,这三人正在睡梦中被人踢了一脚,刚要跟人理论,便借着外面的星光看到有三个人在他们面前打架。
一人抱着那死去的中年人,另一人拿着刀刺了上去,那中年人临死前大叫,那血腥场面吓到了常惜才,便大叫一声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后面的事刘来接着说,说是那个中年人大叫过后,从后面抱着他的另一人拿着刀在他的脖子上直接抹了一下。
那血迸射出来后,正好喷在了刘来和李元的身上,这两人也就跟常惜才一样华丽丽的晕倒了。
窦蔻让他们排好,她要看这三人身上溅到的血液来判断这话的可信度。
常惜才衣袍上的血液点点,如墨汁滴在了地上,绽放成一朵梅花。倒也符合他说的情况,那血是直接落下去的。
而刘来和李元的衣衫上的血迹则不同,就如甩出去的墨,有不少是斜着的。
窦蔻摸着下巴道:“倒也符合。”随之看向端木杨,“你觉得呢?”
端木杨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可看清那二人的身形了?”
三人齐摇头。
刘来道:“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个人影儿就不错了,哪里能看到是什么人。”
窦蔻咳嗽一声道:“我们没问这么详细,在那种情况下想来你们也看不清。我们只想知道那两人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是年老的,还是年少的?”
三人皱眉,商量了一番,说道:“抱着人的那个应该是个瘦的,年老的。前面的那个好像是一般身量,年纪小些的。”
“年老的?”窦蔻来回看了看,直接看向了船老大。
船老大一惊,“看我干啥?”
窦蔻笑笑,“没什么,随便看看。”
她真的是随便看看,这三个书生描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黑暗中,又受到了惊吓,看到的也有可能是想象出来的。
“别瞎看!”船老大两眼一瞪,不满道,“查出谁杀的那人了不?”
窦蔻摇头,“没那么快。不过,船老大找到船上人员名单了吗?死者是从哪里上的船,有没有人失踪?”
船老大转身就走,“没那么快,等着吧。”
窦蔻撇撇嘴。
端木杨道:“别抱太大希望了,这里肯定有不少人没登记上册,这也是船老大跟船伙计们约定俗成的规矩。”
“为什么?”窦蔻不明白。
端木杨咧嘴一笑,“这类船一楼不同于二楼,多一个两个的看不出来。多出来的路费,就成了他们的油水。这事儿,只要不出格,连舵主都不会管。”
窦蔻真真是长见识了,“还这样啊。”看向这条波光粼粼的运河,不由地叹息道:“这条河养活了不少人呀。”
哪行哪业都有自己捞油水的法子,这也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可是没有名单,就很难知道船上到底有多少人了。”窦蔻皱眉道,“不如我们去跟韩总管说说,让他发话吧,不然这名单补不全。”
端木杨不乐意求那人,“再等等。这船老大不蠢,应该会补齐的。”
“嗯。”窦蔻也没强求,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做那个打破他人规则的人。
这时,去船四周寻人的程素衣回来了。
“夫人,有重大发现!”程素衣目光闪闪发亮道。
“快讲!”窦蔻也来了劲,拉着她远离人群道。
程素衣指着离一楼客房最近的船檐说:“那边有个血印儿,估计是凶手杀了人后跳河了。”
窦蔻点头,“没错,这个推理的方向是正确的。还有吗?”
程素衣也点了头,“有!在船尾。不过我觉得很奇怪,船尾倒不是血印儿,而是水渍,就像是有人从水面爬上来似的。你说,这凶手会不会因为杀了人,身上沾了血便跳下河去洗干净后,又爬上来混在人群中了?这样,咱们可就不好找了。”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窦蔻道。
端木杨道:“去看看就知道了。从我们听到跳河声到现在也没过去多久,就算是那凶手又从水里爬上来了,也不会这么快就换上干衣裳。哪怕换了衣裳,头发也不会那么快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