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没有端木杨想要看到的身影,心里好一阵失落。黑着脸回到住处,全程没说一句话。
端木杨的冷脸跟冷冷的天气极为般配,上上下下的都不敢多言,生怕被波及。
老木跟在端木杨身边伺候,一个劲地解释道:“王爷,王妃今儿身子不舒服,这才,这才……。”
端木杨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她知道本王回来了?”
那眼刀嗖嗖地甩在老木身上,老木干脆缩着脖子说了实话,“是,王妃知道王爷您今日回府。说是,您多日未归,一定是累极了,请您先回房梳洗一番,再美美地睡一觉。觉足了,再去跟她共同探讨那宫中旧案以及王爷和王妃的某个约定。”
端木杨心口闷闷的,这女人是真的不在乎,摆摆手,“下去吧,本王自有主张。”
老木默默地退下,看向在书房里背对着他的王爷,物是人非,他明显地感受到王爷对王妃的态度大变样了。
遥记当日,窦蔻嫁入王府的那天,洞房花烛夜,他来问要不要去王妃那边。王爷说,肃亲王府内没有王妃。
然而不到一年,两人的态度竟然翻转了。看王妃的意思是肃亲王府内没有王爷,如果王妃是肃亲王府的主人的话,她一定会这么说。
“可惜呀,可惜。”老木退出书房自言自语,王爷的心思他有些看不懂,王妃的心思倒是一向如此。
老木知道,他们王爷的追妻之路才刚刚开始。
窦蔻还在跟小姑娘们一起做美食,今天她尝试奶油蘑菇汤,这是个很简单的汤,然而在这缺这缺那的大夏朝,她试了一上午才成功。
小丫头蝉衣别提有多高兴了,急匆匆地盛了一大碗,赶紧放入食盒内。
窦蔻问:“蝉衣,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多汤还不够你吃喝的,学会藏食了。”
蝉衣笑道:“才不是呢。二小姐,今儿一早老木不是来说王爷回府了吗?王妃带着我们做新的吃食不就是为了王爷?奴婢这是为二小姐分忧,天冷了,汤汤水水的凉得快,奴婢这就给王爷送去。”
窦蔻撇撇嘴,“给他送干吗?他又不是没腿,不会自己来?这种坏习惯坚决不能惯!”
蝉衣不说话嘻嘻笑着出了门,她才不理会口是心非的二小姐呢。她家二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早就拦下她了。
窦蔻没拦蝉衣也是想见见端木杨,她又不想放下身段主动请,这人从回京后就没露过面,也不知道事情顺利不?
针对边关之事,齐王和卢太后之事,他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她不想刚讨到休书,下一刻就被这些人灭了。
蝉衣顺利来到端木杨的书房外,冲着执勤的白七招手,“白七哥,王妃让我来给王爷送碗浓汤暖身子,这是王妃亲手做的。麻烦白七哥通传一下。”
白七对蝉衣也很熟悉,虽说不上多喜欢王妃的人,但他为人正直,不屑于做那欺上瞒下的事,对蝉衣小丫头也很照顾。
“蝉衣丫头,你在这里等着,七哥这就去通报王爷。”
蝉衣笑嘻嘻地点头,“谢谢白七哥。”
“嘿嘿。”白七笑着离开,小丫头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端木杨梳洗完毕,发丝还散发着水气,正靠在太师椅上生闷气。阴沉着脸,像谁都欠他银子似的。
白七小心翼翼地上前道:“王爷,王妃的蝉衣小丫头给您送热汤来了。”
“汤?”端木杨的眼睛一亮,再不复此前的阴气沉沉。
白七的心也沉了沉,他们的王爷是真把王妃放在心上了。
“说是王妃亲自做的暖身子的浓汤水。”
“端上来。”
说着,端木杨便摆正身体等着浓汤上来。
大碗里的汤很漂亮,飘出来的香气也很诱人,只是他们都没见过这类汤。
白七道:“王爷,属下为您试汤。”
端木杨瞅着白七没说话,白七不明白其意,用勺子舀起汤来闭起眼睛喝。
在他看来这汤估计忒难喝……,然而一勺没尝出到底是个什么味来,再来一勺。
看着白七想再来一勺,端木杨哼道:“够了!想让王爷吃你口水?”
“不,不敢。”可是他没尝出什么味道来呀。
端木杨慢悠悠地喝着,那味道是他没有尝过的,就像窦蔻的人一样,可口又与众不同。
一碗浓汤下肚,端木杨身上暖意融融,起身道:“去王妃处。”
就这样,窦蔻用一碗浓汤将端木杨唤来,同时又抵消了没有到大门前迎接他的不快。
这是端木杨第一次主动来落英苑,看上去是挺宽敞的,只是院里不时冒出的杂草倍显荒凉。但从屋里飘出来的香味让他又感觉到了温暖。
端木杨嘴角微翘地往正屋走去,心想,老木说得对,有女人的地方才像个家。
入屋,窦蔻已经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绝对是色香味俱全,这些日子的美食试验也不是白折腾的。
留下蝉衣伺候,窦蔻让其他人都下去,冲着端木杨笑盈盈道:“王爷辛苦了,请坐!”
端木杨从进门时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不确定道:“你,你想打什么主意?丑话说在前头,休书我是不会写的。”
窦蔻脸面一沉,“就知道你是个出尔反尔的。不过,今日我不打算谈此事。我想知道回京这么久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不要说女人不得干政的蠢话,我必须知道京城的时局。我想老木跟我说的那些是经过你筛选后的消息吧?”
端木杨微微一笑,凤眸中满是赞赏,“不愧是本王的王妃,虽是女子,胸中却自有沟壑。”
“少来!”窦蔻用潋滟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如边吃边说,就从东厂开始吧。”
端木杨一时心情大好,忍不住想捉弄捉弄她,哼道:“食不言寝不语,吃完再说,还不伺候本王用膳?”
窦蔻忍着猫抓般的好奇给她端茶倒水,咬牙道:“蝉衣,给王爷布菜。”
酒足饭饱,端木杨打起了哈欠,“本王困了,此事咱们睡醒再谈。”
窦蔻黑着一张脸道:“既然如此,那请王爷派人送我去见母亲和小弟吧,我那小舅舅来京多日,还未见过他那多年未见的姐姐呢。如此也不耽搁王爷午睡。”
端木杨沉默片刻,说道:“我们还是先说说东厂吧?”
一句话让窦蔻产生了深深疑惑,“我母亲和小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