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四具尸体生前得过什么病,他们是死于毒药这是定了的。要不然,骨头不会那么黑。
端木杨在短短半天光景内便已经了解了此案的全部,呵呵冷笑,“毒杀,真没想到在这小村子里竟然还有这样的狠人,很好!视朝廷律法如无物,该杀!”
两句话说完,无形的煞气随着他的情绪四散,可骇人了。
端木杨知道自家皇兄为什么要让他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为的是让他成为大夏朝一块响当当的律法基石。说实话他也挺喜欢这个位置的,能破从蛛丝马迹中推理出真相,那种感觉很刺激。
然而被冠以老实巴交的农家人,竟然做出这种泯灭人性的灭门惨案,这严重挑战了端木杨的权威,所以他不会无动于衷。
“刘大头,你怎么说?”端木杨冷冷地说。
米桐给了手下衙役一个眼神,就有衙役上前将刘大头按倒在地,“跪下!”
刘大头已经吓懵了,大声喊冤,“草民冤枉呀,草民没有对刘大哥他们下过毒呀。”
刘娘子反唇相讥,“刘大伯,小妇人最后叫你一声大伯。你喊冤时有没有摸摸良心,疼不疼?小妇人的丈夫病重这时喝的药就是从你那里拿来的,要说谁最能下毒除了你没有别人。”
此话一出,那些替刘大头去镇上拿过药的人都低下了头,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们明白。
窦蔻不想呆在尸体边了,便主动离开这里来到端木锦身边,接话道:“刘娘子,你确定你们家里这几位吃的药都是经由刘大头之手送来的?”
刘娘子点头道:“是,都是他拿来的。我敢对天起誓!”
窦蔻幽幽地看了眼刘大头,笑了,“说说吧刘家村的族老,你是怎么把毒药掺杂在药材中的?”
“我,老汉,我没做这事儿!”刘大头急的面红耳赤,继续狡辩道,“真,真不是老汉我做的。老汉是帮着刘大哥一家去抓过药,但,但那不全是老汉抓的呀。”
说着说着,刘大头也哇哇哭了起来,“冤枉啊,老汉是好心帮忙却被人冤枉了。”
刘大头也是年纪不小的人了,平日里在家是一家之主,说一不二。他曾做过里正,在村子里也是极有威望的。这样一哭,倒是有不少人心软了。
他家人也扑了上来,哭哭涕涕的好不热闹。
端木锦撇着嘴道:“吵死爷了,都给爷闭嘴。”
然而面对生死大事,怎能闭得了嘴?他们该哭还是哭。
端木杨却是冷冷地看着窦蔻道:“多话,蠢女人。”
窦蔻冲他哼了一声,反正她是个失忆的人,不是他的王妃。这家伙不可能在人前打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所以她敢放肆。
这就叫我失忆,我有理!
端木杨不悦地看了眼身边的米桐,一言不发。
然而米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吼道:“闭嘴,在王爷面前不得喧哗!”
王爷再高贵也没戴乌纱,有时候还真没穿着官袍戴着乌纱的县令唬人。这一吼倒也没人敢发出一声来。
端木杨再次冷冷地撇了一眼窦蔻,“蠢女人,你不是想推理吗?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怎么办。”
窦蔻生气了,什么叫蠢女人?她聪明着呢,这颗美人头里净是真金白银。
“哼,你才蠢呢!”窦蔻打定主意装失忆一辈子了,便不想委屈了自己,哼道,“本姑娘叫阿萝,你给本姑娘看着。本姑娘就推,推什么理给你看看。哼!”
“二小姐真的失忆了?”自窦蔻公开和端木杨叫板后,蝉衣的小嘴就没合拢过,那是吓的。肃亲王是个什么脾气她这两天可是领略到了,那是分分钟能要人命的爷呀。
端木杨嘴角一抽,恨恨地说:“你这女人……。”
老木知道他怒了,急忙上前道:“王爷息怒,王妃她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王爷,若是这样惩治失忆的王妃难免落人口实。既然王妃有这能耐,不如王爷给她个机会证明自己吧。如此,外人也会道一声王爷大度,王妃是个能干的。”
“哼,能干与我何干?看着这女人就让人心烦。”端木杨冷冷地说,终究是没再计较。
老木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语众心长道:“王爷,听老奴一声劝。老奴看王妃这个样子还不错,总比那边再给王爷找个她中意的好吧?”
“哼!”端木杨黑着张脸哼了一声,总算是答应了。
老木很识趣地退了下来,他也很想知道王妃到底要怎么审案呢
窦蔻来到刘大头跟前道:“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么当初去县城抓药的是谁?”
刘大头经过刚才的惊吓这会儿终于喘过一口气来了,皱眉道:“当年老汉我是里正,刘大哥是村里有能耐的,我们哥俩的关系还算不错。不知为了啥两个儿都病倒了,小儿子又在学堂读书,没空去抓药。我是里正,这个时候就得站出来。可我也忙呀,便让村子里的后生去抓的药。”
“都有谁?”窦蔻冷冷地问。
刘大头看着刘楞子道:“楞子,你还不死过来?还有长河呀,你也过来。那个谁,柱子还有你。还有……。”
这一下子就叫了七八个人。
窦蔻挨个看去,哼道:“你们谁在药里做手脚了?趁早站出来,说不定人家王爷看在你们主动坦白的份上给你们一个痛快。要是被人揪出来的话可是要血债血偿的。”
几人连连摆手,“咱没干这事。”
刘楞子梗站脖子道:“骨头黑能顶个啥用?听说过乌鸡不,人家的骨头就是黑的。说是骨头黑就是毒杀,这理由我刘楞子第一个不服。鸡骨有黑有白,人骨一定也有,说不得我刘楞子的骨头也是黑的。”
刘长河没吭声,但看那表情也是不认同。
窦蔻平静地说:“正常人的骨头是白的,黑就是有问题。”
“那也不能说是咱们抓的药里有毒呀,说不定是刘娘子那恶毒婆娘下的手呢。”刘楞子狡辩道。
“你,你血口喷人。”刘娘子小脸都白了,哆嗦着手道。
窦蔻呵呵笑了,“有两个办法可证明,你选哪个?”
刘楞子哼道:“那要看看你说的是啥了?”
“第一,剥开你的血肉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黑的。”
话未说完,刘楞子马上道:“这咋成?那我还不成瘸子了。我选第二个。”
“真的?”窦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