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这一叫,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刘娘子而是刘大头。
他看到门口那个人影吓得蹦了起来,嚎道:“鬼呀,不管咱的事,别来找我!”
刘青山的脸面挺黑的,除了那些乱乱的胡茬外就是真被太阳晒得黑。然而此时刘青山除了脸黑外,还握紧拳头要打人。
“鬼?是,我刘青山是变成了鬼,我来索命了!”刘青山一步步走来,拳头握得紧紧的,壮实的胳膊上青筋迸现,那是怒到极致的表现。
刘大头一下子就跑到了刘长河背后,将其一推,辩解道:“真不是我。你要找就找他吧,他们娘俩害了你们全家,是他们娘俩下毒害死你爹娘大哥二哥还有你媳妇!”
“啥?”刘青山闻言停住脚步,双目通红,吼道,“我爹娘,大哥二哥的死是你们害死的?我媳妇咋了?”
到现在他还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一院子的人,呆了。
米县令就在院里清点人,问话录口供,然后一个个的画押。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哪怕是看上去没了前途的刘长河和注定要偿命的瞎婆,没有人选择轻生。
谁都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想死。毕竟那些人都死了近十年了,这些人都觉得应该不会判得那么重。
但是刘青山的到来让他们都惊呆了,有的害怕,有的站在一边等着看戏。
没人理他,刘青山吼道:“咋回事儿?娘子,我家娘子呢?”
就在这时,刘娘子听到院里的叫声跑了出来,看到刘青山后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这巴掌打得够痛,也把她打醒了。
“夫君,夫君,你可是回来了!”刘娘子呜呜哭着奔了过去,这会儿也顾不上矜持了,当着村里人的面就扑到了刘青山的怀里。
“娘子?”刘青山也有些懵,实在是刚才的话把他给震惊到了。同样学着刘娘子的样子打了自己一巴掌,傻傻地说:“嘿嘿,疼的,这不是作梦!”
结实的手臂一把抱住自个儿的媳妇,也呜呜地哭了,“让娘子受苦了,为夫可算是回来了!”
这边久别重逢抱头大哭,那边刘大头和刘长河吓掉了魂,脸面惨白惨白的。
“怎么会?”刘长河再次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喃喃自语。
瞎婆握住他的手,小声叹道:“儿啊,善恶到头终有报。今儿个,娘才知道这个道理。你和刘大头找的是山里的赵老三吧?呵呵,那个瘪三的刀早就钝了。”
刘长河大惊:“娘,你,你早就知道了?”
瞎婆再叹:“知子莫若母啊。就像你知道我那些破事一样,我能不知道你?唉,看来老天是有眼的。不是咱们做的不好,是老天护着他们呢。愿赌服输吧!”
这瞎婆也是读过几年书的,说起来也不是那些个无知妇人。可就是没把心思用在正道上,耳濡目染之下也教坏了孩子。
“原来是这样啊。”窦蔻呵呵冷笑,他们都没有看到窦蔻其实早就趁乱悄悄地站在他们身后了,这些后听进耳中,结合案情,自然就能推理出真相来。
“你……。”这一出声可把瞎婆他们吓坏了。
外面的骚动自然也惊动了端木杨等人,两位王爷也都出来看究竟。
刘娘子拉着刘青山跪倒在地,说道:“两位王爷,县令大人,我夫刘青山回来了。求大人们给我夫主持公道呀!”
事情的大概经过刘娘子已经跟刘青山说了,刘青山也不是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小民。先是重重地磕了一下头,大声道:“请王爷为小民伸冤哪!”
明明已经结案,却又冒出了几乎被认定死了的刘青山,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是没有被揪出来的呢?
端木杨有些怒,不过是个乡野小民争利夺财的戏码竟然还有内情,实在是有些丢脸。便冷声道:“你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刘青山再刻一个头,将这两年他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天色转黑,院里点起了火把,刘青山这才讲完。
原来刘青山被刘长河和刘大头骗他结识了一个名叫赵三的人,这人是个生意人,走南闯北倒腾货物。将本地特产倒到南方便能赚上十几倍的价钱,一来一往就能挣上几十亩良田,这样便能将变卖的田产赎回来了。
刘青山很相信他们,渐渐就信了这个赵三。带上家里所有的存钱,连同刘娘子一祖传银镯也带走了。
可是刚出三十里地,刘青山便被这个赵三打晕扔河里了,身上银钱被洗劫一空。
好在他命大,被过往的大船救了,等他醒来已经快到南方了。船家看他是个读书人便使了小计让他教自己的孙子读书,说是要他在船上帮两年来还救命之恩。刘青山也是个知恩图报,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在船上南来北,这一做就是两年。
两年后船家给了他五两银子让他走了,刘青山也了了一桩心事算是还了救命之恩。再来之前还特意给刘娘子写了一封信,便省吃捡用地往家赶。
端木杨很不擅长处理这些家长里短的案子,看向窦蔻,“你来处理!”
窦蔻抿嘴一笑,“别忘了你的承诺!”
来到刘娘子跟前,问:“刘娘子,刘青山给你写的信你是否和外人说过?”
刘娘子咬着嘴唇道:“有!村子那些不务正业的见了我都喜欢调戏。两句,就是因为我家夫君不在家。我想让他们知道我家夫君要回来了,让他们收敛一些。便,便在跟村子里的那些妇人说话时透露了我夫要回来的事儿。这,这有啥不行的吗?”
窦蔻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并未回答又接着问:“这话我昨日就想问了,希望刘娘子你能如实回答。”
“你,你问。”刘娘子握着丈夫的手,认真地说。
窦蔻问:“昨日我听刘楞子说,每当你路过他家门口时都会看他,还……。”
话未说完,这是为刘娘子留面子呢。
刘娘子一听是问这个马上松了一口气,“哎呀,阿萝姑娘你绷起脸来可吓人了。这个呀,是刘楞子胡说的,我家村园子就在屋东边,那里离刘楞子家很近,每当我去拔菜时总能看到这个混蛋脱了上衣朝我嘿嘿笑,你说我能不低头快走吗?每到去菜园子时我都往里瞅瞅刘楞子在院里不,要是在院里我就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