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刚刚喊完冤,立马就有村老出来指责。还是那名第一个出声骂小媳妇的老头。
“你这贱妇,败坏我们老刘家的名声不说,还枉想跟外人合起来欺负我们老刘家的人,该打!来呀,给我往死里打!”
小媳妇吓得脸上毫无血色,刚刚恢复一点生气的她瘫软在地,咬牙道:“我,小妇人没有。刘大伯求你行行好,我家夫君未归,你不能不给我们老刘家留条活路啊。”小媳妇哭诉不止。
然而这个刘大伯在刘家村是村老,在刘氏宗族里他有一半的权利。
一声令下,那些个看热闹的村民便上前揪起小媳妇就要开打。
“住手!”端木杨脑门上的黑线越集越多,冷声呵斥。这些无知村民竟然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今日要是不审出个子寅卯丑来,他这锦王还是不要做了吧!
想到锦王这个封号他就来气,卢太后想让他这辈子只做个锦衣王爷,吃喝玩乐混一生。那他就偏不让这老太婆如意。闲散王爷也是王爷,不信治不了这些刁民。
脑海里闪现这些不满后,端木锦又道:“追风,本王的话不是耳旁风。哪个胆敢挑战本王的耐心,刀剑伺候!”
“是!”追风再次拔出刀来,照着空地上狠狠一挥,刀气迸现,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闪开!”
一声厉喝,众人惊恐的后退,这刀要是砍在脖子上,那脑袋肯定不费力就掉了。
威慑过后,端木锦道:“刘老头是吧,跪下。还有谁是赞成浸这小媳妇的?都站出来说说你们的理由。”
窦蔻一看,案子不是这么审的,便上前道:“公子,不如让这小媳妇自己指认吧,哪些是逼迫她的人,她认为哪些是坏人,一一指出来。咱们在这里面找真相,可别让真正的坏人趁乱跑了。”
“正是!”端木锦好像突然开窍了一样,指着小媳妇道:“你,指人吧。”
小媳妇有些胆怯地看了看窦蔻,抱着满是伤痕的胳膊,低头不语。
窦蔻笑道:“我家公子都说了,你不想死的话就指人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是听到你喊冤的声音才插手此事的。若是查明你确实做了让老刘家蒙羞之事,该浸还是得浸。
那个刘老汉也不要怕,你等若是对的,此事我们不再插手。我们公子看不得有人受冤,所以这事儿呀,还是原原本本跟我们讲一讲才是。”
毕竟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听这家伙所言,他还是个王爷。京城中的王爷有几个?除了肃亲王应该还有个锦王爷成人 了吧。难道这位就是锦王爷?
窦蔻心里暗叹,京城的王爷真不值钱,她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王爷,真真是断了她的逃跑之路呀。
小媳妇这才大着胆子指出了几个人,说道:“请公子为小妇人作主,就是他们指认小妇人与人通奸的,小妇人冤枉。”
几个穿着普通的村民被带了上来,也低着头跪了。不是他们老实,实在是追风的大刀太过骇人,这些普通人看到大刀便没了脾气。
大刀在普通人眼里并非谁都能有的,带刀的那都是官儿。普通老百姓有把菜刀就不错。基本上跟现代人拿把枪差不多,极有威慑力。
端木锦很满意这个结果,翘着二郎腿,道:“你姓甚名谁,有何冤情,速速道与本公子听。”
“是,小妇人夫家姓刘,娘家姓徐,小字翠儿。嫁到夫家后外人都叫小妇人刘娘子。小妇人实在是冤……。”
两刻钟后,窦蔻等人终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起来,这个刘娘子确实是冤,可以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清不楚地就被人戴上了顶与人通奸的帽子。
刘娘子嫁给了刘家村最富有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祖上曾经做过官儿,告老还乡之后便在此地置办起了不少良田。
可是富不过两代,除了田产房契还有些外,金银细软都花光了。到了这一代刘家的男丁则是诡异的一个个的早亡了起来。刘娘子的丈夫是家里的幺儿,本是最爱宠的儿子,但长兄们的离去使得他不得不挑起大梁,不过两也被一场怪病打倒,母亲因此病重身亡。老父亲便花了大彩礼娶为他娶了徐翠儿为儿子冲喜。
徐翠儿原本是一个落第秀才的女儿,家中虽清贫却也读了几年书。虽不喜这桩亲事却不忍心父母再受穷便嫁了过来,也尽心尽力地照顾患病的丈夫,在她的照料下其夫身体大好。
然而年迈的老父亲却是又病倒了,又变卖了几亩良田为其抓药,最后人还是走了。
夫妻二人为老父办了丧事就开始守孝。他们都是读过圣贤书的,在孝期并未同房也就没有孩子。孝期一过,丈夫便在好友的劝说带着家中不多的存银去外地做生意。然而这一去便是两年都不曾有音信。
半个月前刘娘子才收丈夫来信,说是出门被人骗了,劳累了两年这才赚够盘缠,一两个月后就能回来。
这本应该是开心的事,可是就在刘娘子心心念念等着两年未见的丈夫回归之时,一日清早她还在睡觉之时就莫名其妙地被前来捉奸的族老们捉去祠堂说她与人通奸。
此后便对她拳打脚踢,一连几日都不她吃喝,她实在受不过,在半梦半醒的昏迷中被人诱导着说了是。
然后便是择日浸猪笼,时至今日刘娘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被人诬陷。临死之时想到这事便委屈得不行,拼尽力气喊起了冤来。
刘娘子哇哇大哭,“许是小妇人的冤情动天,终于有人愿意为小妇人作主了。”
这番陈述有血有肉,声泪俱下,端木锦大怒,“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视朝廷律法如儿戏。既然本王撞上了,就不轻饶。是谁做的,给本王站出来?不然,待本王查出来后,呵呵!”
听到这话窦蔻又想翻白眼了,这人是在审案吗?怎么感觉像在玩呢!
她听完总结了几点,看到没人上前,为了不让这个锦王爷尴尬便主动说道:“公子,阿萝觉得此案不简单。”
“哦,此话怎讲?”端木锦眼睛一亮,阿萝厉害,一下子就看不出简单来了。
窦蔻轻声道:“抛却细节,我们先来找通奸案的关键点。首先,我想知道是谁带人去刘娘子家捉奸的。如果有人告密,是何人?其次,最重要的是奸夫呢?在哪儿,有谁看到过。没有奸夫的通奸算通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