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天的,听到人哭是很恐怖的一件事,特别是女人哭声。况且一来两位,这俩女人是村子里有名的泼妇,嚎起来那叫一个震天动地。
窦蔻听到这俩女人的嚎叫只是翻了个白眼皱了皱眉,或许很快就知道这只鞋是谁的。
说实话,窦蔻到现在还不认同刘娘子会与人通奸。不是看她哭得可怜,而是能在猪笼里撕心裂肺的喊冤,那就说明她足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份求生的渴望与对得救的无奈打动了窦蔻。
声音有时也能说明很多东西,对待案件窦蔻从来不会感情用事。直觉如此,那么就努力寻找证据让证据说话吧。
端木锦却是受不了女人家的胡搅蛮缠,抓着头毫无王爷形象地皱眉:“她们是谁?”
米桐作为地方官儿,对上是没有腰杆的,对下面的小老百姓却是很有威慑力。
挺起水桶般的腰,呵斥道:“无知妇人,何事喧嚣?冲撞了贵人,你们吃罪得起吗?”
“……!”
两个泼妇的嚎叫嘎然而止,他们的男人只是疑似嫌疑人并未收押。此时也跑到她们跟前解释起来,更是让她们不要嚎了,来的人是县太爷,还有比县太爷更大的官儿,听说是京城里的王爷。
嫌疑人之一叫刘长庆,是刘家村刘氏族人,看样子是个老实人。别看长得高高壮壮的,却是极怕老婆的一个人。
刘长庆的媳妇村里人都叫她长庆家的,也是个五大三粗的妇人。扯过刘长庆就使劲在他肩膀拍了一肩膀,粗声粗气地说:“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插手这些肮脏事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凭白让人给污了去,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呵呵,呵呵!媳妇儿,是我不对,以后不了。”刘长庆傻乎乎地笑,丝毫没有觉得媳妇打他不对。
窦蔻乐了,抿嘴笑道:“这两口子有意思。”
端木锦哼道:“泼妇而已,这男人真没骨头,被个妇人欺负,哼!”
两人坐在院中的竹椅上跟之前在河边的待遇大不相同,有干果子有茶水,晚间的气候宜人,不冷不热正是审案的大好时光。
窦蔻道:“公子,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的吵闹让人觉得很温馨吗?这男人是个老实人,想必在村里也是时时受人欺负的。要不是娘子厉害点,他们在村子里怎能吃的开?”
“是吗?”端木锦从小锦衣玉食,哪里明白普通老百姓的疾苦。只是阿萝这么说了,那应该是这样吧。
窦蔻又看着那泼辣媳妇道:“你是长庆媳妇吧,你家男人的脚能穿上这只破鞋,你有什么看法。”
长庆媳妇呵呵道:“能有啥看法?我的脚还跟村里四五个媳妇一样大呢。甭管啥,这鞋不是我男人的,他的鞋没丢过。别看我们也姓刘,老刘家那一档子破事儿跟咱没关系,别赖到咱头上。”
“哦,老刘家有何事?”窦蔻早就听出这妇人话里的弦外之音了。
刘长庆赶紧地拉了一下媳妇的衣袖,似是提醒,“没,没啥!”
长庆媳妇也道:“有啥,我啥也没说。刘娘子这事儿跟咱家没关系。”
窦蔻点头,“嗯,看上去也不大像。你们先一边站着吧。公子,我来问另一个如何?阿萝觉得他们很有意思呢。”
端木锦挥手道:“既然阿萝觉得有意思那就让阿萝来审吧,本公子到是觉得甚是无趣。”
家长里短什么的最烦了,还不如喝茶听阿萝问话呢。
“那阿萝就恭敬不如从命啦。”窦蔻笑嘻嘻道,一下子就把审案的主导权给了端木锦,她只是奉命问话而已。
端木锦对信任的人从来不设防,自然也不会深究此话的意思,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窦蔻这才看向另一对夫妻,她从刘家村里正那里已经知道这对夫妻是外来户,来刘家村落户也近十年了,有一儿一女。也属于老实本分之人,只是那个媳妇比长庆媳妇还泼辣。
对于泼辣的女人窦蔻一向有好感,总觉得要是自家娘亲也这么泼辣的话,在将军府里的地位可能不会如此低。
“李向阳,我来问你,这只破鞋子可是你的?”窦蔻笑着问。
李向阳是另一个脚跟鞋对得上的刘家村人,看上去比刘长庆还要老实巴交。闻言看了看媳妇,吱吱唔唔道:“俺,不是俺的,不是。”
窦蔻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这人说慌,故意恐吓道:“说慌可是要打板子的。”
“俺,俺……。”李向阳有些慌,看着媳妇不知道说什么好。
窦蔻明悟,这人不可能是奸夫,哪怕鞋子是他的。若他是奸夫的话,那在场的所有的刘家村的男人都可能是。
李向阳的媳妇人称李娘子,整个刘家村就他们一家姓李,叫李娘子没人会认错人。
李娘子的脾气也是个火爆的,瞪了眼丈夫很干脆地说:“这只破鞋是俺家男人的又咋地?前些日子村里不是放水浇地吗,俺家男人浇完地回来不知哪个挨千刀的在后面推了他一下,天乌七麻黑的,俺男人摔了一跤把一只鞋子给摔没了。没想到这鞋子过了两天就出现在了刘娘子家里,真是奇了怪了。”
窦蔻问:“难道李向阳没去过刘娘子家?”
李娘子道:“俺男人从没去过,连他们堂屋的门朝哪开的都不知道。俺男人老实,自从青山兄弟离家作生意后,他路过这里都饶道走的。长庆媳妇能为俺作证。”
长庆媳妇道:“李家兄弟是这样的人,我们一家都能作证。”
话音刚落,刘大头就呵斥道:“长庆家的,你这是说的啥话?咱刘家人咋帮个外人说话呢?”
长庆媳妇哼道:“刘叔,咱家从没做过亏心事,咋不能说实话?”
刘楞子也道:“那天我看到的就是李向阳,他那么高的个儿咱村里能有几个?还丢了一只鞋呢。哎呀,刘叔呀,当初咱咋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可别说找人还真快。”
“就是就是。我看那奸夫就是李向阳,这外乡人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就是里正觉得他还行。来了咱村简直是祸害人。”李大头的嘴很损,说起话来不管青红皂白就往人头扣屎盆子。
“你,你胡说,俺没干那缺德事儿!”李向阳急得面色通红,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