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是气坏了李娘子,她叉起腰指着刘大头就开骂,“好你个老东西满嘴喷粪不说人话,还有你刘楞子,瞧你那张死驴脸就说不出个人话来。要说不要脸没人比得上你们刘氏族人,以前看在里正的份上老娘不跟你们计较,你们竟然瞪鼻子上脸了。好啊,真是好。老娘今儿不揭你们的短,老娘就不叫王大妮!”
“哟,你这外乡娘们儿还挺横的哈,也不看看这里是啥地儿,这是刘家村,咱们刘家人的村儿!”刘楞子气极败坏道,捋起袖子眼看着就要揍人的感觉。
在一边的刘大头,虽说年纪不小了骂起人来也还是一把好手,“楞子说的对。自从这外乡人来咱刘家村就没出过好事我,瞧瞧现如今都把人家青山媳妇给祸害了。你们等着啥?还不过来把人拿下,明儿个一道浸猪笼!”
“你说啥,你个老东西我看谁敢!”李娘子气得眼睛里冒火,竟然从背后拿出一把砍柴刀来,冲着那些欲上前拿人的刘家人挥舞着。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
窦蔻和端木锦冷眼旁观,他们在看戏,觉得这场戏还真不错。
刘家村的村里正被县豆芽爷米桐拉走了,所以场面这才如此混乱。
端木锦小声道:“阿萝,不管吗?会不会弄出人命来?”
窦蔻也小声道:“先别管,这个李娘子是个有成算的。再等等,听听李娘子口中刘家族人的短再说,阿萝觉得这个短跟本案大有关联。要是公子不放心就让追风他们暗中盯着就是,相信以他们的身手就算是让这些人互砍也不会伤到人的。”
端木锦很自信道:“那是,他们二人可是我二皇兄给我挑的。”
“哦。”窦蔻淡淡地应了一声,心想,这二皇兄不会是端木杨吧,那个渣渣有这能耐?
在她心里,端木杨就是个贪花好色之徒。所谓的厉害有手段只不过是因为有个亲王头衔罢了,反正她就是觉得这人不是个好的。
再看那边,长庆媳妇也被波及了,因为刘楞子无意中说了那天早上他也看到刘长庆从他家门前跑过的。
所以泼辣的两个妇人便发了飙,各种谩骂,到了最后刘大头以长辈的身份打了这俩人一把掌。如此总算是激起了两家子的愤怒。
刘长庆和李向阳都是疼媳妇的,媳妇一哭闹,他们的头脑也开始发热。
李向阳话不多是个老实人,但是老实人说话,有时真的很噎人,张口就道:“刘叔,你凭啥打俺媳妇?俺媳妇不是刘青山那瘦小子家的娘子,俺们更不是你们刘家族人,没有啥是值得你们挂念的。
怎地?想把俺们两口子害死霸占俺家的几亩地吗?没门儿,就是俺被你们打死了也没门儿,俺们不是刘青山他爹娘,硬是护不住自个儿的娃,被你们一个个的害死。以为没了传宗接代的他们家的地呀房呀都归你们了是吧?可青山福大命大没死。你们这么做真不怕天打雷劈吗?”
刘大头和刘楞子等一干刘氏族人的脸面顿时变了,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戳到了他们的软肋。
“胡说!”刘大头吼道,“你这外乡人敢污蔑我们刘家族人,来啊,给我往死里打!”
“谁敢!”李娘子又把柴刀拿起来护着自家男人来,冷笑道:“这些事儿刘家村里的人谁不知道,也就是善良的刘娘子和刘青山觉得你们是他们的亲人。其实你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早就想把他们家给分了。别以为俺是外乡人啥都不知道,刘青山就是被你们骗出去的,到如今生死不知呀。”
窦蔻听到这里,明眸频闪,轻声道:“怪不得总觉得这案子缺少点什么,原来动机在这里呀。”
“动机,何为动机?”端木锦不明白这个新词,好奇地问。
窦蔻解释道:“就是为何要做案。人做某事总是有目的的,比如说,吃饭是因为饿了,哭是因为伤心痛苦。可是污蔑刘娘子与人通奸是为了什么呢?”
端木锦不笨,将这话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便呵呵道:“原来如此,阿萝就是聪明。是为了刘青山家的房产地契,也就是图财。”
“而且图财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是整个刘氏族人。”窦蔻哼道,“我突然觉得刘家村很可怕,刘娘子生活在这样的村子里到现在还没死,还能够遇到公子为她伸冤,实在是命大。”
“咣当!”
话音刚落,便听到刘娘子将手中的茶具摔到地上的声音。
刘娘子靠在堂屋的门框上大喘着粗气,虚弱的她哆嗦着问:“这,这是真的?我夫君真的是被,被他们……。”
说着便幽幽地滑落在地上,眼看着就要昏迷。
窦蔻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死命地掐她人中。这个可怜的女人,被刘氏族人那么欺负都没有屈服,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昏厥了。可见这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没多时,刘娘子醒了,哇哇大哭,这哭跟之前不同。先前的哭声里还带着希望,那是盼望着夫君早日回归的哭,而现在却是绝望的哭。
“要是夫君不在人世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呜呜!”刘娘子哭得十分凄惨,凡是有良心之人都会感到同情难过。
可是刘大头几个却还是哼哼道:“假惺惺,青山不是被你逼得出去做生意的?想他一个读书人不好好读书跑去做生意,这下好了,搭上了银财也丢了命,你这扫把星,嫁进门就克死了公婆,又克死相公,还做出那样的龌龊事让老刘家蒙羞,浸猪笼都是轻的。”
这话说的相当狠毒,刘娘子听后两眼一翻又晕了。
窦蔻不再掐她人中,再掐就掐出血来了,好在刘娘子虽然晕着,呼吸还算平顺。
起身看着刘大头嘿嘿笑了两声,来到端木锦跟前说了几名话后,端木锦便哼道:“刘大头,本王问你。刘娘子曾说她半个月前收到了丈夫的信,说不出一两个月便能回归。而你为何说她的夫君已死?难道你见过刘青山?”
“这,我……。”刘大头突然不知说什么好了,急中生智道:“老汉我是听人说的,听人说的。刘娘子与李向阳通奸是事实,有人证还有破鞋为证,王爷不是在审这事吗?问别的干啥呀。”
端木锦嘿嘿冷笑,“本王不但要审通奸案还要审污蔑案,以及谋财害命案。刘长河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