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刘大头等人有些懵。
端木锦跳跃式的问话让刘大头疲于应对,深怕一个回答不好就把自己陷进去了。
而窦蔻一直在边上盯着他们的反应,从表情到神色无一落下。还真让她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刘大头和刘楞子还有几个刘姓村民在听到刘青山的信时,神色明显有些不对,那是慌张害怕的表情。
“真的有问题呀。”窦蔻心想,如果李向阳说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么刘娘子婆家除了刘青山外,可能都丧命于这些贪婪的亲戚手中。
刘楞子和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互相看了看,那年轻人壮着胆子道:“王,王爷,这事儿跟长河兄弟有啥关系?他是个读书,连只鸡都不敢杀呢,从来没做过亏心事。”
刘楞子道:“铁柱兄弟说得对。长河家里就只有一个瞎眼老娘,他除了读书还要种地,忙着呢。”
端木锦没理然他们二人,看了只刘大头,问:“你也这么认为?”
刘大头好不容易平复过来的心又跳了起来,擦着额头上的汗道:“长河是个好孩子,她娘是个寡妇,把他拉扯大不容易。这孩子懂礼粮,不是个会做坏事的人,来这里干啥?”
端木锦也不知道阿萝让这人来这这做什么,只是阿萝要求这样那么他也就照做了。
“问那么多做甚,本王要见人还需要你同意?来人,去把刘长河带过来。”
县令米桐适时的出现了,冲着衙役胖手一挥,“去,把刘长河给带过来。刘里正,你这村子治理的不行啊,怎地尽出刁民。”
刘里正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闻言看了眼刘大头,很无奈地说了几句好话,便跟在衙役身后去找刘长河了。
一时大家也不吵了,都各自围成一堆不时嘀咕两声。
端木锦到此无话可说了,以他破案的天赋来说,完全看不懂阿萝到底要做什么。
来到窦蔻身边,端木锦疑惑地问:“阿萝,话我都说了,接下来怎么做?”
窦蔻小声道:“等刘长河来后咱们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人,然后问上几个问题就可以让他们回去了。关键是在刘娘子身上。”
“她?”端木锦蹙眉,“她不是晕了吗?看样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窦蔻摇头,“以前不知道,现在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要不然她怎会晕过去?等她醒来咱们再问。今天也劳累了一天了,公子也该休息了呢。”
端木锦也关切地说:“也是,是该休息了。阿萝身上还带着伤呀。”
窦蔻单纯地笑笑,“皮外伤,除了有点疼外没事。”
安顿好刘娘子后,刘长河也被衙役带了来,出乎意料的是刘长河的老娘也来了。
刘长河长相还算斯文,相对于院里杵着的几个壮汉而言,他的身量算是正常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一来就给端木锦行礼。
“学生刘长河见过锦王殿下。”
端木锦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起来吧。听说你已取得秀才功名,今秋便要参加举人试?”
刘长河长身一辑,“是,学生打算试试。”
然而这不是端木锦关注的,便开门见山道:“刘娘子与人有染一事你可知?”
刘长河脸上有了那么一丝不自然,低头道:“此事十里八寸人人尽知,学生自己也是知晓的。”
“为何要让那只破鞋和刘娘子一道浸竹笼,你安的是何居心?”端木锦脸面一寒,突然问道。
刘长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结结巴巴道:“我,学生,学生是想,是想,让……。”
“我儿一片好心也有错?”刘长河的老娘瞎婆子大声道,抓着儿子的手不放,“刘娘子那小贱人不学好,看到村里的年轻后生就走不动路了,像这样的破鞋就配跟只破鞋一起浸猪笼。我儿是村里的秀才,这样的龌龊事别往我儿身上推。”
端木锦眉头深锁,斥道:“哪来的疯婆子,给我叉出去。”
左右衙役起身。
刘长河反护住他老娘,“请王爷恕罪,家母并非有意,家母只是护子心切。”
窦蔻过来道:“公子,算了吧,看在老人家年事已高的份上。”
端木锦看到阿萝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阿萝你来问吧,本王乏了。”
实际上是他没话问了。
窦蔻接着问道:“刘长河,你是怎样评价刘娘子的?”
“还有啥评价的?就是一贱货。”瞎婆子再次发声,恨恨地说:“这骚婆娘三天两头给我儿抛媚眼,活该浸猪笼。我儿可是要做大官的人。”
“娘!”刘长河一愣,安抚好老娘后才说道:“在下觉得刘娘子平时为人还算和善,看不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青山兄走了还不到两年便出了这样的事……,唉!”
窦蔻点头,突然道:“刘青山于半个月前来过一封信,不出一两个月便能回家之事你知道吗?”
“这,在下从未得知。”刘长河思索道。
瞎婆子也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瞎婆子并非眼瞎,只是两眼昏花,看不清细小的东西罢了。据说是在年轻的时候白天黑夜的秀花给儿子赚束脩银子伤的。
“天色已晚,今日就到此吧。你等先回家,这两日不得外出。”窦蔻说完,又看了一下米桐,“这事儿就有劳县令大人了。”
米桐不知道她是谁,但看到锦王竟然对这个阿萝言听计从的样子便自以为是的觉得,她应该是锦王的心上好。
“阿萝姑娘放心吧,这等小事交给下官就好。”
如此,刘家村的人都各自归家了。或许在这里面有真正的犯人,看看明天他们会怎么反应吧,希望没人潜逃。
逃,代表着畏罪,从某种意义说,逃了还容易找出真正的凶手来。
今晚就这么将就着过了,窦蔻和刘娘子住在同一屋,累极了的她躺下就睡了。
浑然不知,刘娘子在半夜里醒来,独自哭泣了一会便打开了从娘家带来的唯一的大木柜。
这是她的嫁妆,从里拿出一封信就着微弱的灯光看了又看,眼泪汪汪地不敢哭出声来。
随后又拿出两包药来,咬牙道:“我徐翠儿就是死,也不能让那些白眼狼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