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坊?”窦蔻蹙眉远眺,那建筑虽也是三层楼高,看上去比周围的各类铺子都要气派几分。
陈显解释道:“你以前在将军府不曾外出过,对这类事不清楚也是理解的。仙乐坊是官家教坊,京城中只此一家。”
窦蔻眨着眼睛,既想前句又想后句。
他前句的意思是什么?是说她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嫁人后就突然会破案子,也不怕尸体了呢?
其实她有时候也为自己有这种突然出现的技能而担忧,忧心有人看出什么来,把她当成妖怪了。
那么陈显说这话的意思是想听她的解释吗?
至于后半句好理解,官家教坊,还是京城独此一家,那只有于青青所在的教坊了。
听说这个教坊里的舞妓们还时不时会被宣入宫中表演,若是一不小心被皇帝瞧上了,那可真是飞上枝头作凤凰了。
可惜,于青青不在此列,她可是被皇亲国戚们记了名的不能招惹。一为了皇帝,二是为了肃亲王。
怎么说呢,一个想要她死,另一个却想要她生,甚至娶她。而且这两人还是亲兄弟,大夏朝的江山离不了他们。
“呵呵,当真有趣。”想到这里,窦蔻莫明地笑了笑,“于青青啊,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说着窦蔻便看向了陈显。
陈显还是那副悠悠的神态,若不是他眼神在处理正事时总会流露出凌厉来,他这么站着还真像是个翩翩佳公子。
嗯,还是属于偏柔弱型的。
窦蔻知道陈显的功夫不弱,但这表里不一的样子真的很有欺骗性。
“看,看什么?”陈显表面是书生样,实则内心冷着呢。就算是这么冷的内心却还是被窦蔻看得心跳快了些,不确定地问。
窦蔻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说我为何会这么关注此案。可想听?”
陈显笑了,平静地笑让他有种邻家哥哥的感觉,“陈某洗耳恭听。”
“我们下去说吧。”窦蔻也笑了笑道。她对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精通各种阴谋和酷刑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呀,不更应该是阴森森的家伙吗?
“请!”然而陈显却是文质彬彬地弯腰让她先走。
窦蔻笑得露了好几颗牙齿,“多谢!”
在她看来能让女士优先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来到二楼贵宾室,这里也没有人。
窦蔻便自来熟地 坐下讲起了她想说的话,当然在讲之前她先把衣领拉开。
“你这……。”这个动作着实吓了陈显一跳,那白净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丝丝红晕。
窦蔻心里偷笑着,脸上却很认真地说:“同知大人请看,我的脖子上的掐痕可还明显?”
“这,这是……。”陈显看到那疤还没褪掉时,他的神情就变了,变得凌厉起来。
窦蔻道:“我嫁进肃亲王府的那晚,半夜差点被人掐死。侥幸活了下来后,在霓裳阁发生命案之前,就在我被太后招进宫后的那一晚那掐我的人又出现了,所以我才找到肃亲王来到霓裳阁。”
陈显皱眉,这些话她听不大懂,只是怔怔地看着窦蔻。
窦蔻便将事情的首尾原原本本地眼陈显讲了,最后道:“我算是死过两回又侥幸活下来的人了。在将军府没人将我和母亲、小弟当主子看,我们都忍下了,好在有口饭吃,也就这么活着。
在肃亲王府原本我也想这么过下去的,只要母亲和小弟还好好生活,一切都好说。可是卢氏不放过我,父亲也想榨干我身上的一切可利用的价值。肃亲王府里却是鱼龙混杂,那想害我的人就在暗处,这让我怎么能不振作起来。”
说到这里窦蔻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既然委曲求全不能改变我必死的命运,那么我便自己来找出真凶。其实死过一次的人都知道,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怀不轨的活人。”
陈显咬紧牙关,他觉得很愤怒,便对窦蔻又有了几分不同,说道:“说得好。谁有都不如自己有,相信谁都不如相信自已。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此事我会暗中追查,等我消息,平安归来。”
窦蔻起身,很认真地谢了她,“好,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然后她眼圈便红了,又道:“虽然我跟大人共事没有多久,但也知道大人是个有担当的人。令我觉得如同自家亲哥哥那样,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叫你一声陈大哥。”
其实窦蔻是有别的打算的,她看得出陈显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可她不想脚踏两条船,更何况她现在身不由已。对于帮助自己的人她不想恩将仇报,因为那渣王是肃亲王。
若是有缘,待她清清白白地孑然一身时再考虑吧。现在她不想被人误会什么。
陈显笑容停了有那么一刹那,随之便笑得更加灿烂了,呵呵笑道:“早该如此,成天大人大人的叫着也不嫌累。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陈大哥吧。”
窦蔻也道:“那陈大哥以后就我叫蔻儿吧。”
“好,蔻儿妹子。”
至此两人的关系便这么定了下来,至于以后,等以后再说吧。
出了霓裳阁窦蔻便直接回了肃亲王府。
蝉衣早已回府将顺子和程素衣的事跟老木说了,老木也大方的同意了,让顺子还是暂时住在客房。等窦蔻从边关回来之后再安排顺子住在前院,总归这是后院,外男不能入内的。
晚饭过后,蝉衣犹犹豫豫地来到窦蔻跟前,说:“二小姐,人家周姑娘说了,她会跟父亲好好商量商量再给你回复。”
窦蔻点头,“如此甚好。蝉衣啊,你也累了一天了,洗洗睡吧。晚上关好耳房的门,我这里有素衣在,你就不用起夜了。”
“哦。”蝉衣小丫头委屈地低下头就往外走。
窦蔻又幽幽说道:“蝉衣,你还是我的大丫头。周姑娘要是来也不是作丫头的,我会跟她签一份契约。素衣呢,她是我的女护卫,跟我签了五年的约。别多想,好好休息。”
蝉衣听到这解释才开心起来,“是,二小姐。奴婢知道了。”
原来,原来二小姐不是嫌弃她呀。
程素衣看着蝉衣关好门后才道:“啧啧,你对你这丫头还真不错。”
窦蔻哼道:“以后我对你也会不错的。记住了,你是我的护卫,今晚就睡在外间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