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后毕竟是我姨母,玉瑛的事儿怕是做不了主的。唉,要不咱们玉环就别想着太子妃了,总得先顾一头吧。”卢氏很为难地说,帕子一抹,眼角又带了泪。
窦怀谆眉头微蹙,“等,若是窦蔻能活着回来,就不必按太后的 意思办。”
卢氏有些不懂,背对着窦怀谆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一股狠劲,“这,这是为何?蔻儿何时有那等本事了,在府里时可真不知道呀。”
“哼,这死丫头藏得够深。”窦怀谆也实在没想到,又道:“不过她始终是我女儿就行了。你约束好下人,不得乱话说。其他照常既可!”
“是老爷。”卢氏很懂事地应下,上前就要给他宽衣,“老爷,夜深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窦怀谆抬脚便走,“不了,你今晚哭得眼睛都肿了,好生歇着吧,我去白姨娘那里。”
卢氏笑着将他送走,然而转身脸上的恨意便又涌了上来,进屋抬手就摔了桌上的茶盏。
“白氏这个贱人,看来是皮痒了!”
……
这一夜窦蔻睡得还算安稳,她是被院里的鸟叫声吵醒的。
“咦,怎么好像听到了信鸽的叫声?”窦蔻迷糊着眼喃喃自语。
“你这里竟然有信鸽?”回答她的是程素衣,“看起来肥肥的,捉来吃了吧。”
窦蔻一下子就清醒了,“住手!快住手,你这江湖吃货女!”
出了锦账,窦蔻才知她被程素衣取笑了。
程素衣笑呵呵地说:“哪儿的信鸽呀,难道是肃亲王?”
窦蔻白了她一眼直接穿着里衣下了床,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主子!”程素衣笑着应下。
窦蔻撇了撇嘴,没想到程素衣竟然这么爱说,不是说这姑娘整天闷闷地不说话吗?难道是因为大仇得报太轻松了?
信鸽来了她废话不多说便解下竹筒当着程素衣的面看了起来。
是陈显的来信,只是开头有了称呼,“蔻儿妹子,随行之人已经找到,可否去清风茶楼一叙!”
“清风茶楼在哪?”窦蔻转身看了眼程素衣。
程素衣皱着眉直摇头,“你真是京城中人?”
窦蔻点头,“是啊。可惜我不知道这家茶楼,素衣啊,你带我去可好?”
“是,主子放心,素衣一定将主子平平安安地送到茶楼。”程素衣嘻嘻笑道,“再平平安安地送回来。”
“那就有劳了。”窦蔻这才穿起衣衫来,不忘道:“喂信鸽点米粒。”
早饭还是蝉衣做的,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两人的关系就好一大截,有说有笑,可见程素衣还真是有不少江湖经验的。
饭后收拾了一番,窦蔻便带着她们二人直接去找老木了,是时候兑现渣王当初的承诺了。
老木似乎知道她要来,未等她说话便道:“王妃这是要出门?无妨,王爷说了只要那案子完结,王妃便可以按照规定的时辰出门了。这是程姑娘吧,以后王妃的安危就仰仗姑娘了。”
程素衣也客气道:“哪里哪里,份内之事。”
窦蔻对老木的表态很满意,说道:“你也知道我不日将被陛下送到边关去。我想再带两个护卫,一个定了李捕头,另一个有劳陈大人在寻找。或者我还会再带一个丫头去,还请木大管家……。”
“呵呵,王妃需要什么尽管安排就是了,如果是住在府里的话,自有一份月例。老木必定尽心尽力完成!”老木笑道,这算是答应了。
“好!”窦蔻转身离开,“我要去清风茶楼,有事可派人去叫我。”
“是!”
老木的态度,让窦蔻觉得她终于找到了一点做王妃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还是不大好,总觉得一切好像都在老木的预料之中似的,不大舒服。
三人换上男装坐上舒服的马车顺利出了门,窦蔻在程素衣的解释下才知道这家茶楼在京城还是挺有名气的。
清风茶楼听说是属于护国公府的产业,这让窦蔻想起了丹枫,也想起了傅远。不知把他们比作一对苦命鸳鸯恰不恰当?
很快便到了清风茶楼,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在外面还能听到茶楼里的说书声,不时还有叫好声,很是热闹。
陈显的人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了,看到她来了连忙迎上去,“大人在三楼雅间!”
“好!”窦蔻跟着这人往三楼走去。
清风茶楼的布置也很别具一格,雅致中不乏温馨,让每个进来的人都不觉得这里的门槛有多高,但又不会感觉到档次低。倒是个闲暇之时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茶楼内部有个螺旋形的楼梯直升到三楼,窦蔻便走在这样的楼梯上,看得她啧啧称奇,这种布置方式倒也别致。
在即将行至三楼时,窦蔻无意中低头看向二楼某处雅间,刚好有几个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年轻人向同行之人躬身行礼,就在这一躬身的时候,窦蔻眼神一眯,这人怎么那么面熟呀。
她就这么在楼梯上停住了。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犀利了,那人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似的,也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有了一刹那的重合。
“不,这不可能!”窦蔻再眨眼,发现那人已经进了雅间。
程素衣问:“什么不可能?”
窦蔻摇头,“没什么。”
她刚才竟然看到了丹枫,那面容那眼神,竟然还冲着她笑了,真的太像了。
不过,真的不大可能是丹枫。
想当日她可是亲自看到丹枫割脉自杀的,那血流得可急了。想来是活不了的,何况他身犯重罪护国公也不会轻饶了他。
但那人太像了!
窦蔻偶尔想起丹枫都会觉得挺可惜的,那么漂亮的人呢。现如今只能埋在土里等着腐败吧?
“唉,人呀,活着不同死了都一样。”窦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感慨。天这么热,想那丹枫应该膨胀得不成人形了吧。
想到那种尸体现象,窦蔻就打了个冷战,若是以后看到漂亮的人都联想到他们尸体腐败的样子,那也太可怕了。
“怎么了?”突然陈显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坐在雅间里了。
窦蔻赶紧回神,“没什么。刚才好像看到个熟人,但想想又觉得不应该。”
陈显也没把这话当一回事,随口问道:“谁呀,可还在此楼中?实在想知道我可以帮忙。”
“好啊!”这话正中窦蔻下怀,她想也没想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