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渐笼罩上来,野郊的碧绿也已看不真切。良玉在山坡的梧桐树下徘徊着,凡逸坐在石崖上,一支玉箫在手,悠扬的箫声传遍山谷,把夜色中的月光都拨起几卷涟漪,仿佛一幅浓墨重笔的水墨画,忧伤的如同月亮般一片惨白。
突然,箫声戛然而止。凡逸端详着手中的玉箫:“凡央……倘若你在,这曲子也不会卡住了吧……”凡逸晚惜地闭上眼睛:“良玉!回府!”
良玉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飞奔到凡逸面前。凡逸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轻轻一跃,从崖石上跃上了马背。
山坡下潇潇的白裙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加亮眼。
“吁——”凡逸突然停马。凡逸朝山坡下望了几眼,看到一团白色的影子,于是朝山下喊道:“喂!”无人应答。
凡逸只好下马。
即使是晚上也要顾及自己美男子的形象。凡逸依然是用轻功华丽丽的飞下了山坡。
凡逸生在官宦世家,做事总是多些谨慎。不敢直接向前:“喂!你是什么人!”
那团白影依然不动,凡逸小心地上前趴下:“怎么是个姑娘?”
凡逸把潇潇翻过身来,瞬间呆住了,嘴巴只是一张一合地:“凡……凡央……”
凡逸此刻百感交集,抱起潇潇飞身上马狂奔回府。
……
“来人呐!快来人哪!”任凡逸抱着潇潇一脚踹开府门奔进院子里嚷嚷着,“快来人请大夫!父亲母亲!”
“公子!公子!”几个家丁迅速围了上来,“公子,这大晚上的您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还带回来一个姑娘?”
“你少废话!赶紧找大夫来救人!”任凡逸不理他,一直朝卧房走。
这是,丞相与夫人都披着披风走了出来,身后簇拥着一群下人:“什么事情啊?大半夜大呼小叫的!”
丞相定睛一看才看清自己儿子怀里竟是抱了个姑娘,破口大骂:“岂有此理!你这么晚回来就罢了!居然带回一个姑娘!成何体统!”
“父亲,我来不及跟您解释!快随我到屋里来!”任凡逸抱着潇潇一直为停下,还不忘吩咐下人,“阿贵,快点吧大夫请来!越快越好!”
丞相与夫人相视一眼,不知道儿子又在耍什么花样。
任凡逸回房把潇潇放在榻上:“父亲母亲,你们快过来看。”
丞相与夫人便上前看,这一看不要紧,丞相立刻就变了脸色:“凡逸,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大夫叫来了叫他好好医治。”
凡逸搞不清楚父亲为什么会是这般反应,忍不住问道:“难道父亲不觉得这姑娘与凡央甚是相似吗?”
“是。”丞相应了一声,“这姑娘……待明日再说吧。”城乡走出了房门,夫人赶紧跟了上来:“老爷!老爷!这姑娘于凡央可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啊!”
丞相不理会,一路回房关上门,才拉起夫人的手:“夫人,这姑娘的来历凡逸他不知道,难道连夫人你也跟着糊涂了吗?”
夫人思考了一会儿,赶紧用手捂住嘴:“老爷您是说……庞妃之女!凡央的胞妹!”
丞相一边解披风一边说道:“我当日答应庞妃娘娘,绝不让这姐妹二人再入深宫。凡央已经是个意外,这姑娘怎么能偏偏在这时候出现了呢!”
“老爷您的意思是……”
丞相把披风递到夫人手里:“今日府中这么一闹,下人们一定都会起疑。如果等到看清了那姑娘的面貌,这事情便很快会传到国君耳中,说是丞相府中藏了一个凡央长得一样的姑娘。这样一来,夫人难道还认为这姑娘能呆得长久吗?”
夫人想了一会儿:“那老爷作何打算?”
“我自是不愿意辜负庞妃娘娘的嘱托!只不过……我也舍不得让这孩子走啊……毕竟我养育凡央十余载,见到她就像见到了我的凡央……”
夫人突然跪下:“老爷,为了不负庞妃,也为了让凡央安息,求老爷想办法让这姑娘远离深宫!”
“夫人你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就是不求我我也会想办法的!”丞相赶紧扶起夫人,在屋里徘徊了几下,“也罢!夫人,你明日早早地便去把下人都遣散了,省得他们乱说。然后带些银两给那孩子,叫她离开施和城,再也不要回来!”
“是老爷,切身知道了!老爷也早些歇息吧。”夫人吹灭了屋里的灯,心中却始终记挂着那位与自己女儿容貌相似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