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麦洁2018-04-02 20:553,868

  “说!”

  “根据对现场人员的调查发现,前晚我们到达现场时,还在酒吧的人那二十几个人,在十点钟之后,几乎都去过洗手间……”

  “啊?集体都肾虚啊?”

  “可是……”

  “别老可是可是的,你爽快快地说!”

  “可是……那中间,在洗手间呆的最长时间的人,就是于翔……好几个客人证实,他在洗手间里,至少呆了有二十分钟。”

  “什么?”郑永军一下子呆住了。

  就在这时,郑永军的手机响了,郑永军拿起电话,上面显示的却正是于翔。

  于翔躺在床上,反复想着王伯房间柜子门上的那张纸,那张被撕掉的纸。

  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地址?是谁把这张纸撕掉的?又为什么要把它撕掉?

  那张纸虽然被撕去了最重要的部分,但由于在柜门上贴得牢固,以至纸虽然被撕了,但还有些地方没完全被撕去。从这可以看出,撕掉纸的人,要不是时间比较匆忙,要不就是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如果不然,此人完全可以把柜门上贴的纸弄干净。

  想到这里,于翔想到了王伯屋子里挂的白被单,那似乎是一种吊唁,又似乎是一种讽刺。

  “笨!”于翔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有个那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到呢,王伯死后,警察曾到王伯的小屋进行勘查的,要是有什么线索,还不早被警察发现了?想到这里,于翔拿起手机拨通了郑永军的电话。

  “是你啊……”郑永军的声音很低沉,有些疲惫感。

  “有点事情,方便吗?”

  “这个……”郑永军想了想,又看了看还站在一边的程宇新,“现在不太方便,回头再和你联系。”

  于翔挂了电话。

  钱勇死在Dream酒吧,于翔目前也不能完全脱离嫌疑,郑永军在和他来往,确实也是不太方便的,于翔理解这一点。

  于翔接到郑永军的电话,郑永军让他到Dream酒吧对面的茶餐厅见面。

  这时刚刚两点钟,茶餐厅生意最淡的时候。

  于翔先到酒吧门口看了一下,酒吧的停业通知,还似模似样的挂在门上。于翔忍住想去后门看一下的冲动,叹了口气,打算穿过马路去对面的茶餐厅,身后却有个人叫住了他。

  原来是胡文。

  胡文一脸的惊恐表情,看见于翔仿佛看见鬼似的,远远地站着,然后问于翔:“听说,钱勇死了?”

  于翔点了点头。

  “是……是被虫咬死的?”胡文本来很小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虫咬死的?”于翔看着胡文,“不知道,你听谁说的?”

  “他死的时候,你不是在场吗?”胡文的表情像是被谁打了一拳似的,嘴咧着,眼睛瞪着,“我听一个警察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不是虫咬死的我不知道,不过,发现他时,他全身都是红包和疮,脸肿的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了……”于翔似乎不是对胡文在说,倒像是自言自语,说到这里,他想起来,那晚钱勇一直问记者来没来,“钱勇那晚一直在等你,可你却没来。”

  胡文打了个冷颤,“那看来,真的可能是虫咬死的,你们酒吧里有很多虫吗?”

  “酒吧里要是有那么多能咬死人的虫,这附近还能住人吗?”于翔没好气地冲了胡文一句,酒吧被迫停业,于翔的心情很差。

  “哎,哎,我知道……只是,钱勇那晚等我做什么?”胡文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解。

  “谁知道呢,也许他有什么新闻想报料给你?”于翔不再理胡文,径直穿过马路向茶餐厅走去,胡文站在酒吧边上发了一会呆,也转过身走了。

  茶餐厅不大,但还是给人以整洁明亮的感觉,小小的方桌摆着四张椅子,蓝格子桌布,上面放着白色插着康乃馨的花瓶。里面靠窗有一排座,郑永军就坐在最里面一张桌上,面前放着一盘火腿蛋饭和一杯饮料,郑永军埋着头大口大口地吃着。

  “刚和你说话的那人是谁?”看见于翔坐下,郑永军问道。

  这里正对临街的玻璃窗,郑永军很会选位置,于翔歪头向玻璃窗外看了看,“那家伙是个八卦记者,也是我酒吧的常客。”

  “哦?”郑永军停止了吃饭的动作,歪头盯着对街胡文的背影看了一会,“哪个报社的记者?哦……你要吃什么,自己随便叫。”

  “《城市晚报》的记者。”于翔拿起餐牌随便翻看着,其实于翔不饿,接到郑永军电话前,他刚吃下一个泡面。

  “城市晚报?我记得某一天的晚报上,登过一篇很小的八卦新闻,关于在家里渴死的人,你知道吗?”郑永军终于把面前的一大盘饭横扫干净了。

  “知道,就是他写的。”于翔撇了撇嘴,“那件事是真的吗?”

  餐厅的小姐走了过来,于翔点了一杯饮料和一碟小吃,郑永军等小姐写完餐牌离开,才点了点头,“是真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的报案人,就是在酒吧死去的那个钱勇。”

  “对!那晚钱勇到酒吧时,说起过这件事,正好当时记者也在,但听众大多都把他说的一切,当成一个故事。你说钱勇是报案人?难道……果真像钱勇所说的,有个人是在家里渴死的吗?”于翔的身上微微抖了一下,虽然此时,他知道这句问话已经是多余的了。

  “我想,他说的一定很可怕,是不?”郑永军虽然一直在吃饭,但其实他在暗暗地观察着于翔,看见说到王化强一案时,于翔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那种下意识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

  于翔点了点头,“那种描述,是让常人很难想象的。”

  “亲眼看见,会感觉更可怕的。”郑永军喝了一大口饮料,“不仅是你,在看到那具尸体前,我也很难想象……你看过干尸的图片吗?如果你想象不出来,就去找张干尸的图片看,但头却恰恰相反,被水泡肿的像猪头一样。”

  于翔沉默了一会,“这种死亡岂不是很不正常?”

  “本来到我们手里的死亡案,就没有正常的。这种死亡,不叫不正常,根本就叫离奇。”郑永军沉默了一会,他不太愿意回想起那个可怕的死人,当然,更不愿意在这方面透露更多的信息,于是他问于翔,“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郑永军这样一问,于翔也想起他找郑永军要问的正经事,“市医院看守太平间的老头王伯死后,你们有没有勘查过他住的地方?”

  “有,怎么呢?”郑永军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于翔于是把在医院住院时听到的事情,向郑永军简单说了一遍,“我想查一下,十几年前那个吊死的女人,到底和王伯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也许,那女人的死,并非那么简单,只是单纯的上吊自杀。”

  “就算是这样,难道你相信,一个死去十几年的女人会杀人?”郑永军有些不以为然。

  “是的,死人是不可以杀人,但活人呢?”于翔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如果我没记错,根据那个勤杂工说的话,女人上吊的那天晚上,她的女儿也在场。如果,只是假设一下,那个女人的死,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那么,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死去的女人和王伯,应该还有那个女人的女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记得你说过,那个勤杂工说,死去的那个女人的女儿,当时好像只有三四岁,你认为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能记得那时发生过的事情吗?”

  “是的,你说的没错,可能大部分的孩子,对他们三四岁时发生的事情,都不会记得。”于翔点着头,“但是一般来说,三四岁的小孩也开始记事了,你想,如果一件事很……很……特别,或者说很恐怖……,在一个刚刚记事的孩子的记忆里,会不会留下痕迹呢?”

  郑永军沉思了一下,“也许,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在当时我们勘查王伯的住处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可以这样说,几乎是一点发现也没有,那间小屋里的一切,几乎是一目了然,除了一个不大的柜子,一张桌子,一张床和一台破旧的电视,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于翔曲起右手中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王伯死后,勘查现场时你也在,你有没有发现,王伯的柜子门里面,有什么东西?”

  “柜门里面?什么也没有,柜子里面和柜门上,全都用白色整张的纸糊上了。”郑永军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于翔,因为他记得,王伯的屋子里,看起来最干净的地方,便是那柜子里面了。

  “柜门被白纸糊上了?”于翔一下子呆住了,他停止了用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不由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郑永军这句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不会的?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我……”于翔嘿嘿一笑,“我哪有瞒你什么……只是,这不有些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吗?”

  郑永军没理于翔,只是用眼睛盯着他,等待他“自首”。

  “是这样,我后来想起一些事,就去了王伯住的地方……”于翔犹豫的片刻,“只是,我的发现,和你们警察勘查时,可能不一样。”

  “哦?”

  于翔于是把昨晚去到王伯小屋时的发现,告诉了郑永军。

  郑永军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他在心里一直在分析:于翔到底瞒了他什么,而于翔所说的一切,又有几分可信度?

  “对了,昨晚洛琪还特意拍了照。”

  “给柜子拍了照?”郑永军听说昨晚洛琪也在,觉得于翔的话,多了几分可信度。

  “给柜门里的那张纸拍了照。”于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等一会,我让她把照片发过来。”

  不过十几秒钟,洛琪就把照片发到了于翔微信上。

  “你看……”

  郑永军接过于翔的手机看了一眼,就立即发现,柜门里面确实和他勘查时不一样。柜门里糊的白纸,全都不见了,露出老式木柜用久后,那黑乎乎的木质。而柜门里贴着的那张纸,大约是A4纸的四分之一大小,因为撕去的时候,没有被撕得太干净,边迹还是能看得出来。剩下的纸上,也确实如于翔所说,还留下几个隐约残缺的字,细看之下,看出一个十字头和一个“街”字,还有一个数字。

  郑永军细细地研究着洛琪发来的那张照片,反复看了很久,然后又放大后再仔细看,忽然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于翔被郑永军吓了一跳。

  “找洛琪要原图!我想我能弄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了!”

继续阅读:(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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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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