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郑永军在餐牌上写下一行字,但中间有还几个空。
“这确实如你所说,是一个地址,只是依旧是残缺不全的。”郑永军把那餐牌推到于翔面前。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纸上的地址,是在把纸贴到柜门上之后,再写上去的。”郑永军指了指手机上的照片,“写字的人,是个文化不高的人,所以写字的时候,特别用力。而柜子是一种比较差的木材,木质相对松软,当用力地在纸上写字时,柜门的木板上,就留下了隐约的字迹。”
“还是专业的警察厉害!”于翔不着痕迹地拍了拍郑永军的马屁。
“可是,这里面有几个问题,我还是没有想通。”郑永军揉了揉太阳穴,“首先,这是什么人的地址 ,王伯为什么要藏得这么严?”
“这个地址,会不会就是女孩被领养的那户人家的?”于翔以一种假设性的口气发问,“会不会,在十几年里,王伯一直和领养女孩的人家有联系呢?”
“当然,这是假设中的一种,而假设只能是假设。”
“既然是假设,那就去求证,只要按着这个地址,找到那里,不就知道答案了吗?”于翔仔细看着餐牌上的地址,那个地址还是缺了几个重要的字,等待他去补齐,可是,那会是什么地方呢?
“别想的太简单,这地址中间少了几个字,又没写城市名,如果在本地,还好寻找,可如果是别的省市,那可也就如同大海捞针啊。”郑永军给于翔泼了一盆冷水,于翔只眨了眨眼睛,“还有,王件的柜子之前是被纸糊了里面的,是什么人把纸撕了,又把王伯的东西全烧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于翔叹了口气。
“这个人和王伯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毁了地址?那此人是不是已经得到这个地址?如果得到了,此人下一步又会做什么?”
郑永军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于翔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我还没想到那么多呢。我只想找出地址,去那里看看,也许没准就能有些什么线索了。”
“这倒确实是一条线索。”郑永军沉思着,“只是现在这个案件……已经交由别人负责,这条线索……可能只能由你自己去证实了。”
于翔点点头,“这件事我自己会追查的,感谢你的帮助。”
郑永军点了点头,“可是,你为什么对王伯的死,这么有兴趣?”
于翔被没想到郑永军忽然间会问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而这一愣神,却都被郑永军看在了眼里,郑永军心里暗暗生疑:于翔,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但是,他到底要隐瞒什么?
于翔心里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该不该把CD碟的事告诉郑永军,那首歌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于翔并不知道,但是,这首歌把钱勇案和王伯的死,联系在了一起。
“你知道市医院里,一些关于鬼的传说吗?”
“鬼的传说,似乎哪个医院里都有。”郑永军对于翔说的这个,并不感兴趣,于翔用这个话题搪塞,未免有点太假了。
“没见过的人,都觉得只是个传说,见过的人却恐惧得要命。”于翔此时放松了下来,“我在医院里,有机会见识到传说的‘鬼’,而这只‘鬼’出现的时候,太平间的怪事也就频繁发生,直到王伯死后,一切似乎才结束。”
“你是说,你见过医院的里传说的鬼?”郑永军对于翔的这个说词,有些怀疑。
“不止是我,还有很多人,说自己看见过那个‘鬼’,甚至有一晚,连洛琪都看到了玻璃窗上的鬼脸。”
“洛琪也见过?”郑永军相信于翔在医院里认识的一个护士,不会和于翔串通一气,那就是说,医院里所谓的这个‘鬼’,可能是存在的,只是,到底是真鬼还是假鬼,自然在郑永军心里不言而喻。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可是,如果我们看见的,不是鬼,那又是什么?我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和王伯的死有关。”
“所以,你去追查王伯的死,你去王伯的屋子里调查,洛琪也跟着去了,因为她和你有一样的好奇心?”
“Bingo!”于翔用手快速地击了一下桌面,“你刚才说的,那个渴死在家里的人……”
“王化强。”
“哦,那个在家里渴死的王化强……你觉得,他的死,和钱勇的死,有关系吗?”
郑永军看了于翔一眼,于翔话题转移得太快了,让他没有机会继续追问别的,“这两件案件有没有关系,还在调查中,当然从两位死者离奇的死状来看,倒似乎有些内在的联系,可惜又没有证据证明这种关系。”
“如果能证明两个案件有关系……”于翔心里暗想,王化强案发生那天,自己应该有不在场的证明吧?“那是不是要并案调查?”
“两个被害人的死亡都是很离奇的,一个在房间里,却因为暴晒脱水而死亡;另一个在洗手间里被虫叮咬而死。前一个,虽然有可能,案发现场并不是第一作案现场,但在那么短时间内,如何做到,让一个活人像暴晒脱水死亡?并且,客厅里留有死者,不停绕圈行走的脚印,又做何解释?后一个事件发生时,现场有许多目击证人,被害人是死在洗手间的,但死亡的症状,是被虫叮咬后中毒和过敏所致。”
“那天晚上确实奇怪,钱勇醉在酒吧角落里后,我就没留意他,他什么时候去的洗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虫,能把一个人叮咬成那样?而且,洗手间来来去进出过很多人,为什么那些虫又只叮咬了钱勇?钱勇死后,这些虫,为什么就消失了?”
“你听说过杀人蜂吗?”郑永军的声音很低,低的几乎只有于翔能听见。
“杀人蜂?”于翔记得在网上看过一些介绍,关于“杀人蜂”,“杀人蜂不是只有美洲才有的吗?”
关于“美洲杀人蜂”的来历,却是十分耐人寻味的,这个杀人的家伙,恰恰是因为人类的自己原因而产生的。
在二十世纪中叶以前,美洲大陆上只有欧洲蜜蜂。巴西蜂农在养蜂过程中发现,欧洲蜜蜂,不太适应巴西的热带及亚热带气候,产蜜量不高。于是,一些科学家便开始对其进行品种改良。
1956年,巴西圣保罗大学研究室,引进了采蜜多和繁殖力强的非洲蜜蜂,将其与欧洲蜜蜂进行自然交配,希望能够获得一种,集双方优点于一身的新品种。谁知事与愿违,非洲蜜蜂与欧洲蜜蜂的结合产物——非洲化蜜蜂——并没有像科学家设想的那样,能增加产蜜量,反而比非洲蜜蜂性格更加暴躁、攻击性也更强(另有一个说法是,从非洲带回的蜜蜂,本身就是非洲的一种毒蜂蜂后,这些毒蜂蜂后逃跑后,与当地蜜蜂中的公蜂交配,产生了新的蜜蜂——杀人蜂)。
接着,另一个令人们始料不及的事件发生了:由于实验室管理出现漏洞,1957年,一批非洲化蜜蜂,从巴西圣保罗大学逃脱,进入了附近的森林。
非洲化蜜蜂重归野外后,给整个美洲大陆带来了一场灾难。它们有着极强的繁殖力,而且,一旦一只雄蜂,与欧洲蜜蜂的雌蜂交配后,它们的幼蜂也只能是非洲化蜜蜂。于是,美洲大陆本土的欧洲蜂群,不断地被改造成“杀人蜂”。
此外,它们的环境适应能力也令科学家感到十分吃惊。研究表明,在非洲化蜜蜂逃离实验室的第一年里,它们的活动范围,仅是附近数百平方公里的山林,随后,这一数字呈几何级数上升,以至变得一发不可收。目前,从南美洲最南端的巴西、阿根廷到北端的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再到中美洲的哥斯达黎加、巴拿马,直至墨西哥和美国南部各州,都不时传出“杀人蜂”伤人的消息。
“美洲杀人蜂”也因此得名。
这些都是于翔从某个网站转载的一份报道中看到的。
“嗯,所以,我们也只是怀疑。”郑永军点着头,“你知道,杀人蜂致命的物质,是其所分泌的毒素,这种毒素,会造成心脏和肾脏功能的损伤。若被杀人蜂袭击,遇袭者会出现头痛、恶心、呕吐、发热、腹泻、气喘、气急、呼吸困难等诸多症状,以致肌肉痉挛,昏迷不醒,严重者出现溶血、急性肾功能衰竭而致死。”
于翔看着郑永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对钱勇的尸体进行尸检,发现他身上的那些小包,看似是虫叮咬造成的,但是,那些包块上白色的像脓点一样小点,每一个包块里,都有是蜜蜂类蛰刺后,才会留下的尾针。钱勇的血液里,有着蜂类的毒素,而他的死亡原因,也正是心脏损伤和过敏性休克。我们也调查过,钱勇的身体一向很好,根本没有心脏病史。”
“可是,我在网上看见过报道,像马蜂叮人,也可能会把人蛰死的。”
“对,但这事,法医找生物学家看过,这种包块,是蜜蜂叮人造成的。蜜蜂在叮人时,因为用力,蜂尾针会留在人体内,而马蜂是胡蜂科,胡蜂类的蜂在叮人时,可以拨出蜂针,反复刺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