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杀人蜂会是从哪里来的呢？又如何出现在酒吧的洗手间里？”
“这也是我们的疑问。”郑永军点点头，看着于翔，仿佛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这两件案件，单从死者的致死原因来看，确实有相通之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王化强一案，完全没有嫌疑人，而钱勇一案，嫌疑人却太多。”郑永军注意观察着于翔的表情，可是于翔对钱勇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可是，不管怎么说，有嫌疑人，总比没有嫌疑人要好，只要一个一个排查下去，总会有结果的。没有嫌疑人的案件，就算想下手查，也无从下手啊，不是吗？”于翔好像安慰郑永军似的。
“没那么简单。”郑永军干笑了一下，从桌子上推过一张ATM卡，上面还写着密码。
“你这是做什么？”于翔不解地看着郑永军。
“这……”郑永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怎么说好呢？我前面和你说过，怀疑钱勇是被杀人蜂蛰死的……”
“可……我不明白，这和你给我这张卡有什么关系。”
“嗯嗯……”郑永军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有一部很有名的电视连续剧《X档案》，不知道你看过没有？”
“看过一点吧，是部挺有名的老剧，里面好像说的都是超自然现象，甚至有些，甚至有些带点灵异色彩……”于翔更加好奇起来。
“我喜欢这部片子的原因在于，它这里面有很多侦破的过程，还有一定的推理，虽然电视里的这些推理和真实的并不一样。还有，这部片子的编剧是个想象力很丰富的人，而且这里面涉及到的领域很宽。在我看来，这比一般的那些无聊的片子好多了。”郑永军说话在绕圈子，于翔感觉到了。
“嗯，不过我只看了开头的几集。”
“值得看下去，值得看！”郑永军点着头，“我是全部都看了，有的还看了几遍……”
看着郑永军东扯西扯，于翔不由地追问，“那，《X档案》这部电视连续剧，和你给我这张卡又有什么关系？”
“啊……”郑永军讪讪地笑了一下，“这部电视连续剧中，哪一季哪一集我不记得了，记得那集的一开头，就是演一个女人，她在上班时去洗手间吸烟，后来被发现死在洗手间里，死亡的症状和钱勇差不多……”
“咦？”于翔奇怪地看着郑永军，“难道，她是被杀人蜂干掉的？”
“是的，你难道不奇怪，如果是杀人蜂，它们是怎么样进入洗手间，又是怎么样在杀完人后，完全消失的？”
“奇怪啊，刚才你提到，钱勇可能是死于杀人蜂之下的，我就开始奇怪了。”
“《X档案》给了一个解释：那可能是一群被驯养过的杀人蜂，有人在洗手间事先抹上了蜂蜜，然后通过墙壁装饰板下的暗道，将杀人蜂放进洗手间，当杀人蜂受到人的干扰，群起攻之，把人杀死后，杀人者再在另一边涂抹新鲜的蜂蜜，把杀人蜂吸引出去……”
“我明白了，你怀疑有人利用这种方法，驯养杀人蜂杀了钱勇！”于翔一拍桌子。
“所以……我……这个……”郑永军挠着头，支支吾吾着。
“啊？你是不是把酒吧的洗手间给……”于翔终于反应了过来，明白郑永军为什么给他一张卡，还写着密码，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是的是的……不知道里面砸完了没有……”郑永军点点头，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什么？”于翔几乎跳了起来，“正在砸着呢啊？”
于翔看着对街的Dream酒吧，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郑永军的手机响了。
郑永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站起来，躲到一边去接电话。于翔只注意着对面，不一会，只见酒吧的门开了，一个年轻警察拿着手机从里面走出来。那警察浑身灰蒙蒙的，衣扣也敞开着，脸上手上都脏兮兮的。
不一会，外面那个警察挂了电话，郑永军也挂了电话走了回来。
“有什么发现吗？”于翔不知道希望郑永军说什么，如果有发现，就意味着案件有突破，那也就意味着，酒吧里的人必定有问题，要不，洗手间里怎么会有暗道？这连他这个经理可都不知道，怎么说酒吧装修还是他监工的呢。可如果没有发现，那这条线索就断了。
“唉……”郑永军长叹了一声，“没什么发现……”
“……”于翔无言地耸耸肩，“那这宗案件，就更难找到合理的解释了。”
郑永军气馁地点了点头，把卡递给于翔，“洗手间里已经被砸的乱七八糟了，这些钱你拿去，等酒吧重开时装修用吧。”
“哎，那个洗手间不好，我本来也想重新装修了。”于翔推开郑永军的手。
“那……是另外一回事，现在洗手间是我让程宇新砸掉了，当然重新装修要算我的。”
两人的手停在桌中间僵持了一会，于翔终于还是没接郑永军递来的卡，郑永军想了一下，把卡收了回去，“等你酒吧解封了我帮你装修吧。”
两人走出茶餐厅的时候，都有些无语。
道过别，郑永军调头离开，身后的于翔忽然又喊住了他，“你们在调查时，酒吧那些人，有没有人提起一首阴森森的歌？”
郑永军摇了摇头，“没有。”
“哦。”于翔掉过头走了几步。
“怎么了？”
“没什么。”
郑永军看着于翔的背影，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但却无法证实。
21、
“ノ林ナ龙○街54号3栋105宀”
这是郑永军写在餐牌的地址，第一个字只能看清一撇，第二个字隐约看见是个林字，第三个字只能看见偏右一点是个十字头，龙字后面完全是个空，后面的门牌号码倒还清楚，最后一个应该是“室”字，不用猜也能确定。
写字的人，应该文化程度不高，写的字也是大的大，小的小，还七扭八歪的。不过，大概就是因为写字的人文化不高，写字时下笔用力不均，所以才在纸下的柜门上，留下了一些痕迹。
王伯把这个地址藏得这么隐秘，想来，这就是他本人写的了。王伯识字不多，也正符合了郑永军的推断。
可是，这个地址缺了最主要的字，要怎么查？
于翔曾想过，这个地址如果不在本地，那就真如大海捞针一般了。
可是，这么详细的地址，如果不是本地的，为什么王伯不把其所在地，一起写下来？这样一想，这个地址就在本地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街”字的前面，有至少五个字，不可能有五个字的街名，那么，由此可以判断出，第三个字，是比“街”更大一级的单位，区和乡，都不是十字头的，而镇字带十字头。
那么，这个地址很可能是什么镇的。
于翔利用百度地图，很容易就查出了，本地带“林”字的镇子有三个，分别是石林镇，东林镇和泉林镇，除了石林镇，另两个镇，名字的第一个字，都有一小撇。
可是，查遍了这两个镇子所有的街道名，居然里面没有一个是带“龙”字的。
于翔花了几个小时，最终又回到了起点。
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于翔有些头疼。
那么困难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于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把他惊醒过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于翔揉揉眼睛，摸起手机，“喂？”
“你能不能出来一趟，有急事。” 青头在手机的另一边很急切地说。
“什么事？”
“你来了再说！这事，电话里说不清。”青头本来是个挺真爽的人，现在说话却期期艾艾的，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好，你在哪？”
青头迟疑了一下，“到我家里吧。”
于翔见到青头的时候，青头正在猛抽香烟。
“什么事？”于翔追问猛抽烟的青头。
青头看了于翔一眼，又狠狠地把手中的烟抽了几口，连烟嘴前的那一点也燃尽了，这才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里。
青头并不是他的名字，只是外号，因为青头脾气非常倔，是属于那种把头在墙上撞青了，也不知道回头的人。
父亲经常说他：“不撞南墙不回头！”后来更给他加了一个升级版的评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而父亲经常调侃他的话便是：“又撞墙了吧？头撞青了没有？”于是，久而久之，青头这个外号，便喊出来了。
听说，青头上学时，因为是转学生，那些男生想欺负他，于是他就和那些男生打架，可虽然打不过那些男生，他也和人家硬拼死磕。那些男生人多，他就经常趁其中一两个落单时去揍人家。当然，这样虽然青头打赢了，可只要第二天再去上学，那些男生必定要联合起来，再把这一场架打回来。
就这样，还真有不少人挺怕青头的，青头这个外号也就此传开了，青头自己也不介意。
“你等下，给你看点东西。”青头说着站起来，从音响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两样东西，那是一本书和一张碟子，青头把书和碟子放在于翔前面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于翔疑惑地问。
青头把碟子放在CD机里，只听见一首让于翔熟悉而又发冷的音乐，响了起来。
“月儿光光……照地上，花影……轻轻摇啊摇……天儿黑黑……夜寒凉，……蛩鸣……梦轻……伤……谁人……共……夜长……”
这张碟子，不正是钱勇死的那晚，酒吧里莫名出现的那张碟子吗？
于翔抬起头诧异地看着青头：“碟子怎么会在你这？”
“你再看看那本书。”青头摆了摆手，没有马上回答于翔的问话。
于翔满怀疑虑地拿起茶几上的书，随手翻了一下，书的封面做的挺不错，一个男人躺在莽莽的森林背景下，浑身都是包，就和钱勇差不多，一眼看上去让人有种发寒的感觉，书名叫《神诅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