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麦洁2018-02-28 21:412,666

  于翔回病房没多久,于飞就来了。

  “其实王伯挺可怜的,他从小就在这家医院,现在七十多岁了,因为没人看守太平间,他就一直没退休……”

  “看太平间,这老棺材板合适啊!”青头大概真的是怒了,说话也不客气。

  于翔因为差点被王伯掐死,心里还有气,也没接于飞的话。

  “别那么说,王伯一把年纪了,不容易。”于飞拍了拍于翔的肩膀,“因为他的相貌,平时没什么人会和他说话,而他也没有亲人,所以脾气有些古怪。其实他为人很热心,也很负责。这次太平间出了这种事,死者家属要打王伯,所以王伯很着急,听到你那样问,所以怀疑到你,你别怪他。”

  “唉,好在我没被掐死,要不,想怪他也怪不到了。”于翔撇了撇嘴。

  “到底太平间是出了什么事啊?”一米有点八卦,她好奇地打听。

  于翔于是把太平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一米和惠子听的有些害怕。

  “还有这种变态啊!”

  “说不定这变态就是那老头。”青头气哼哼地,“不都说了,太平间的门是锁着的,晚上是老头锁的,早上还是他开的门,锁又没坏,那还能是什么人进去,把尸体偷走了?”

  “也是哦!”一米和惠子连忙点头。

  “这种事情,没有证据还是不要妄自猜测。”于飞微笑一下,看着青头。

  这时,站在一边发呆的鸭蛋,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于飞:“于医生,你说,医院里的裹尸单,和一般的被单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啊?”于翔不由地从床上跳起来,看着床单发傻地问:“这张不会是裹过尸体吧?”

  于飞不由地笑了,“怎么会?病人死后,护士处理完尸体,就用那床被单把他们裹起来,帖上卡片,送到太平间去。等到病人家属来,把尸体领回去或送到火葬场后,那床被单就被送去焚烧掉了。”

  于翔这才松了口气,坐回到床上。

  正在说着话,洛琪在病房门口探了一下头,看见里面这么多人,她转了个身想走,却又被于飞看见了。

  “洛琪,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日常护理工作,要不等他们走了我再来吧。”洛琪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却好奇地用眼睛瞄着一米,一米正坐在病床边沿上,手里拿着把水果刀,在削苹果皮。

  于飞看见洛琪手里拿着体温计,“量体温啊,没事,给他量吧。”

  洛琪走进来,把体温计递给于翔,一米放下小刀,从洛琪手里接过体温计,“放哪量?”

  “嘴里……或者腋下。”洛琪笑了笑。

  “哦,那放腋下吧,放嘴里就不能吃苹果了。”一米说着,把体温计递给于翔,于翔乖乖地把体温计放在了腋下。

  一米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放在盘子里,用牙签插上一块,递到于翔嘴边,于翔也不客气,张嘴咬住了苹果。

  洛琪看得一呆,转身向病房外走去。

  于飞看看一米和于翔,又看看洛琪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于翔一抬头,看见在小树林外碰到的那个女孩,正站在窗外,在向里面招手,于翔于是对着窗外笑了一下。

  “笑什么?”背对着窗户,面对着于翔的于飞奇怪地问。

  “一个女孩。”于翔指了指窗外。

  于飞转过头去,看见女孩还站在窗外,好奇地问于翔:“你认识她?”

  “不认识,就是在外面碰到过两次。”

  “这女孩挺可怜的,先天性心脏病,还有自闭症。”于飞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10、

  王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夜里,太平间放了一具中年女人的尸体,女人的家里准备明天来把尸体领走。王伯特意把太平间的两道门都关关好,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很不放心。

  前两天,太平间的门,他也是都关好的,什么毛病也没有,但尸体还是出了事情。

  太平间的钥匙,除了他这有一把,还有看门的老刘那有一把,但老刘从来不到后面来,更不到太平间这里来。还有一把在总务处保存,医院所有的钥匙,总务处都会保存一把的。总务处的钥匙,是不可能丢掉的,而老刘的那把钥匙,还别在老刘腰上,这样,三把钥匙都没有丢,那是谁,又是怎么样,在两道门都紧闭的情况下,进入太平间的?

  难道,真的是鬼做的?是她吗?她来报复他了?

  王伯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说起来有十七年了,那件事是王伯一生中感觉最美妙,也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每次想起来,王伯都渴望再重复一遍当时的时光,但却又害怕那件事再次发生。

  这几天夜里,迷迷糊糊中,总能听见那首歌的旋律,当年那个夜里,如果不是听到那首歌,他会半夜里就不会爬起来,也许,一切又是另外一个模样了吧?但如果能再次选择,他会选择不理会那件事,还是选择再来一次呢?

  他一定会选择再来一次的!

  因为,那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如果放弃,他就永远都不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就算为此他要惊怕十几年。

  “月儿光光……照地上,花影……轻轻摇啊摇……天儿黑黑……夜寒凉,……蛩鸣……梦轻……伤……谁人……共……夜长……”

  歌声隐约地又响起来。

  十七年,十七年了。

  那天夜里,王伯在这样轻柔的歌声中醒来,那是一个细细的女音,唱的很好听,可是,歌声里却透出无限凄凉的感觉。

  谁家的女人半夜三更的还不睡觉?

  王伯翻了个身,难道是哪个病区里又死人了?不对,如果有死人的话,没道理不喊王伯去开太平间的门。

  也许是谁家的女人和男人又吵架了吧?

  这样想着,王伯翻身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可是,刚合上眼没多久,王伯就听见一阵细细的哭声,后来哭声越来越大,哭声中,还夹杂着孩子“妈妈”“妈妈”的叫声。

  出事了?王伯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走出门外,那个哭声,来自太平间东边的那片树林里。

  那片树林里曾埋过很多死人,王伯极不愿意往那边去,但那哭声惨惨的,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看看,也不会有别人敢去看看,医院里没有人敢去树林,更何况是在夜里。

  王伯抱着一种慈翡的心理,念叨着一句半句的佛经,向着小树林走去。

  在小树林离路不远的地方,王伯看见一个女人,那女人半躺在树林里,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路边昏暗的灯光照来,能看见那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酒瓶,王伯一看酒瓶,就知道这是最劣制的那种白酒,虽然劣制,但酒性却也很猛。那女人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边灌酒,还边哭着,嘴里念叨着什么,王伯听不清。

  看来女人是遇上了什么难心的事,王伯心里这样想。

  可是那会已经是深秋,天气渐寒,这女人在这树林里躺上一夜,她自己也许没什么,可她身边那个孩子,只怕受不住,不要冻死在这里。

  王伯上前,想劝女人把孩子带回家去,可他不曾想,那女人却一把拉住了他。

  这是第一次,王伯离一个活生生的女人那么近,那温热的身体,还有那女人呼出来的气息,令王伯有些慌乱。

继续阅读:(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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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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