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不像白兰儿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临走之前她爹和于叔叔给了她一个折子,里面记载了事情的始末,她的作用也不过就是跑跑腿罢了。
依着皇上和于叔叔的关系,他应该是会答应的。
更何况,只是要一点儿,又不是全部,想来也是不会这么小气的。
只是已经在京城待了三天了,还是等不到皇上的召见,甚至于连任何的音信也都没有。
白兰儿都等得有些急躁了。
虽然大夫说是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那毕竟是毒,对身体有害,若是早日解了还能好上一些。
虽然着急,可是也没有办法,她并没有进宫的权利。
除非皇上召见,否则她进去了那就是擅闯。
当今皇上最是注重礼节,不到万不得已,这个办法最好还是不要用。
从早上等到晚上,白兰儿就一直紧紧盯着宫门口。
眼看着就要关门了,可是还是没有消息。
白兰儿等不及了,上前问守卫的官兵道:“这位大哥,打扰一下,我想问问我那折子可是呈到皇上面前了?”
先前她的折子正是这人送进去的。
那人有些不大耐烦,挥了挥手,“那是自然的,你这是不相信我?”
小鬼难缠,白兰儿自然不能跟他们的关系弄得太僵了。
赔笑道:“大哥的能力自然是不用怀疑的,我只是在想已经这么多天了,皇上怎么还不见我。”
那人嘲讽地看着她,“你这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就是个傻子啊,皇上是谁啊,那是天子,日理万机的,能抽时间看到你的折子已经是很不错了,再说了,凭什么皇上要见你啊,你算哪根葱啊。”
白兰儿眼神一凉,眯着眼道:“所以说,我的折子你根本就没有送到皇上面前是不是?”
那折子上有君竹书院专门的印章,一眼就能看到,皇上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那么,唯一的一个解释那就是皇上根本就没有看见那折子。
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果然看到他目光闪烁了一下。
这些天的等待和对竹子的担忧,在知道真相的这一刻,白兰儿彻底怒了。
挥起拳头就往他的脸上打去。
“哎呦——”那人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就会有这么大的劲,一下子被打中,后退几步。
这下子,他也是有些恼火了。
“妈的,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揍死你!”
说完,那人便挥手上来了。
能在皇宫门口当守卫的,那自然不能太差了。
此人一身的蛮力,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白兰儿放才能打到他也是趁他不备,此时便显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身上被他打到的地方疼得厉害。
白兰儿龇牙咧嘴的,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得进去。
竹子还在等着她啊。
“住手,干什么呢。”忽然,有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守卫一看见来人,脸上浮现出谄媚之色来,“将军,您来了。”
“怎么回事?”被称为将军的人沉声问道,锐利的眼眸在白兰儿身上扫了扫。
那是经过战场才养出来的气势,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习武之人能够比得上的。
白兰儿呼吸一滞,险些喘不过气来,只是还是努力瞪大眼睛看着他,不被他的气势给吓到。
杜越挑了挑眉,呦,没想到还是个厉害的。
没等白兰儿开口说话,那守卫便急急道:“回将军,这女子想要擅闯皇宫,属下拦她,就被她给打了,您看看,我这都是伤。”
受伤这事还真不是他胡编乱造的。
白兰儿虽然武功不如她,但身形灵敏,让他吃了不少亏,再加上女人的打发,什么抓头发,咬人,那守卫都不想再说了。
杜越扫了他一眼,冷笑道:“被一个女人给打了,你还好意思说。”
那人想要解释什么,只是对上他的眼眸,讪讪将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
杜越从怀中拿出一个帕子来,递给白兰儿。
白兰儿一愣,见他朝着她的脸指了指,绷着脸说了声“不用”,便径自从怀里拿出一条只绣着兰花的帕子来。
杜越也不尴尬,自然而然地收了回来,只是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嘴角方才不小心被他给打了一拳,流出一些血迹来,看起来有些骇人。
白兰儿用帕子压了压,倒吸了一口气。
见此,杜越心情更是好了。
只是,眼神很冰冷地看了那守卫一眼,守卫吓得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
真是倒霉,今儿怎么就遇见这位煞神了。
守卫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你说说,为什么要打他。”杜越看着白兰儿问道。
白兰儿冷冷看了守卫一眼,这才看向杜越,理直气壮道:“因为他该打!”
杜越冷笑了一声,“该打?你可知这是天子脚下,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这样,可是冒犯了圣上,知道吗?”
白兰儿梗着脖子道:“皇上才不会护着什么用都没有的狗。”
那守卫一噎,手又有些痒了,这说话实在是太气人了。
话说,谁没用了,哦,不对,重点是谁是狗啊。
这时便看到杜将军又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飘了过来,顿时就什么心思都歇下去了。
“哦?你倒是说说,你让他办什么事了?他有什么事没有办好?”
时间紧迫,白兰儿需要赶紧见到皇上。
看守卫对他的态度以及他穿的衣服,想来大概是个还不小的官,说不定能有办法带她进去呢。
想到这儿,白兰儿开口道:“我是幽兰书院院长的女儿,有事求见圣上,这人答应了把我折子递上去的,却收了钱不办事。”
若是不给点儿钱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帮她做事呢。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他钱都收了,竟然还有不办事的道理。
简直就是没有诚信,有辱斯文嘛。
若是陶叔叔在这儿的话,定然是要好好训斥他一顿的。
“这么说来,你是对他行贿了?”杜越却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白兰儿一愣,皱眉看向他,“看你大小也是一个将军,怎么理解能力这么差,我这不叫行贿,只是礼节懂不懂。”
其实这话白兰儿说的很没有底气。
青州的文化氛围很是浓郁,便是没有上过学堂的人也是知道做人做事的道理的。
受着这种风气的影响,青州的百姓皆是热情的很,若是谁需要帮忙的话,只要能帮得上那定然是要帮的。
起初她来递折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搭理她,后来还是见到别人这么做,才知道是要给钱这人才会办事的。
虽然很是生气,但时间紧迫,白兰儿也就暂时不计较这些了。
钱她不在乎,可是竹子还性命垂危的,她却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想着,白兰儿的眼睛便红了。
杜越一愣,赶忙道:“哎哎哎,你可别哭啊。”
只是这话已经说得晚了,不过眨眼的工夫,白兰儿的眼泪便是掉个不停。
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珠一珠的,像是砸在人的心上,很是心疼。
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哪里见过这等架势。
以往要是有女人敢在他面前动不动就哭的,他早就转身走了,只是这丫头哭起来,偏偏让人忍不住气恼自己将她给惹哭了。
叹了口气,罢了,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什么啊。
“行了,别哭了,我帮你把折子递给皇上好不好?”
“你,嗝,你说真的?”白兰儿怀疑道。
“真的。”杜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他一向是一言九鼎,何曾被人这样质疑过,偏偏这人还是她,他也就只能认了。
“好。”白兰儿的眼泪瞬间便收住了。
杜越一顿,眯眼看向她,“你这丫头,原来是在设套来引我上钩呢。”
被他戳穿,白兰儿也不尴尬,道:“我爹说了,能当的上将军的人,定然是有非凡的才能的,其品德定然是很高尚的,若是百姓有难,定然会伸出援助之手的。”
一连几个“定然”,都让杜越说不出话来了。
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真不愧是白院长的女儿,伶牙俐齿的。”
苍天可鉴,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读书人了。
丫头例外。
“走吧,先跟我回去吧,这马上就要关门了,皇上也要休息了,有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白兰儿下意识地想要说不行,但想起这会儿若是打扰了皇上休息,她借东西的事就更难办了,只能把不字给咽了下去。
“那为什么要我跟你走啊,去哪儿啊?”
“当然是我家啊,不然你还想去哪儿。”
白兰儿警惕地看着他。
听说外面有人贩子,最喜欢拐卖她这个年纪的,难道她是碰上人贩子了?
虽然不知她在想什么,但是也知道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
无奈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浆糊吗?”
白兰儿气结,真的好想上去咬他一口啊。
真是太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