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安排妥当了?”君莫问道。
“妥了,只是圣上出宫了,貌似正朝着咱们府上来了。”冷影脸色凝重。
君莫问早有预料,否则也不会早上急急安排那么一通,他看着楚梦离道:“还能否让我脸色恢复到中毒时的情形?”
楚梦离易容造诣颇深,何况这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一切安排妥当后,圣上的内侍已经在府门前高声唱道:“圣上驾到,宸王府接驾!”
楚梦离装作失心落魄的模样,与和服家丁都跪在了大厅。
“王妃免礼。”君莫年仔细端详着楚梦离的表情,眼下大片的乌青,面色蜡黄,显然是多日未眠了。
“谢陛下。”楚梦离声音凄楚地谢了皇恩。
“宸王病情可有好转?”君莫年假意关怀道,今日一早成一谷就来报说,宸王府派出了一行侍卫,出城时只答说要回北地接府中人过来。
君莫年便猜想是楚梦离想要请那顾识过来救命了,看来君莫问果然是命悬一线了。
只是想起顾识竟然能让他起死回生,也定然能让君莫问痊愈,虽然成一谷一再说君莫问活不过半月,顾识赶来也是晚了。
但他却依旧不能安心,非要来宸王府一探究竟,如有必要,他觉得需得再加些料,让君莫问走的脚步再快一些。
楚梦离看着君莫年假仁假义的面庞,恨不能立时上前就结果了他,然而她不能。
她能做的不过是低头、轻声回道:“未有好转,御医天天来看,换了药方几处,但臣妾看着,却一日重似一日了。”
楚梦离说着便掏出锦帕拭泪。
“竟然这样重了,朕去看看。”君莫年见楚梦离说的似不是假话,起身就往后院而去。
楚梦离低着头,一路紧跟着,眼睛却未放松地注视着君莫年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埋下什么隐患。
君莫年进了房间,房内浓重的药味,床榻上的君莫问脸色青中发白,若不是探了鼻息,胆小的人怕是直接就吓得夺门而逃了。
“御医如何说?”君莫年握着君莫问的手,的确是绵软无力,跟成一谷描述的中毒之症,一模一样。
“只说是身体疲累导致,但身体疲累也不能这样一睡不醒啊,而且脸色还变得那样,御医只说是王爷经年劳累,可能聚集一时发作,故此来势凶猛,想要去除得缓缓图之,但臣妾……”楚梦离说的断断续续,期期艾艾,又忍不住拿着锦帕拭泪。
“王妃莫要太过忧心,莫问他的确这半辈子为国事、为朕操劳不少,是朕害了他。”君莫年竟然也垂头,似有哽咽之意。
内侍见主子伤怀,连忙劝道:“陛下保重龙体,王爷依然病了,陛下可不能再有闪失,否则天陆朝可是没了主心骨。”
君莫年听言,果然立时没了伤怀,声音立马恢复了正常,“是呀,天陆朝,还需朕支撑着,莫问的身子,就多靠着王妃照顾了。”
楚梦离低头答应,却在心里将他骂了个千遍万遍,“忘恩负义、心思歹毒、不配为人、假模假式、猪狗不如……”
“莫问病得这样蹊跷,朕心中实在不安,怎的前一日上朝还好好的,就这样突然病了,还病得这样重。”君莫年伤怀完了,开始了他来宸王府的真正目的。
“臣妾也觉得蹊跷得很,但是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御医也只说是病来如山倒,很多病都是这样突然就来的。”楚梦离装作无助妇人,答得啰里啰嗦。
“成一谷,你去府里查看一翻,看是否府中有不好的东西,引发了王爷的疲累病症。”君莫年给成一谷使了个眼色。
成一谷心内了然,旋即出去,冷影已作陪为名,紧紧跟着他。
果然,成一谷假意在府中转了一圈之后,便直朝着画骨仙居住的厢院而去了。
冷影跟着他后面,只是不语。
成一谷在那一片兰花处停了许久,做若有所思状,冷影看破却不点破。
君莫年一直拉着君莫问的手,显得关怀备至,实则是考量他到底是否病得严重,若是装的,恐装不了许久。
“陛下,府中一切正常,并未发现有何异样。”成一谷着内侍的宽袍大袖,丝毫看不出习武之人的利落飒爽。
君莫年缓缓点了点头。
楚梦离也跟着附和,“王爷病倒后,冷影就将府里一并都仔细查看了,也和这位大人的结论一致,实在的病得古怪,臣妾心中实在难安,王爷他万一不策,臣妾……”
君莫年看着楚梦离的凄艾,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反倒颇感厌烦,他努力压制着心中的反感,起身道:“莫问的身子朕会着太医院日日来查看,另外再张榜求医,只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
“谢陛下。”楚梦离跪下谢恩。
“圣上起驾!”一旁的内侍高唱道,宸王府所有人等跪地恭送君莫年。
楚梦离自然也恭谨地跪地不起。
“噗…哈哈哈哈……”君莫问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楚梦离起身看着他,伸手撕去他脸上的面皮。
“刚好了些,就这样大笑,仔细伤身,你刚才吃的息脉丸,可是伤身,纵然补了这味药,也难尽消。” 楚梦离嗔怪着又往他嘴里送了一粒药。
君莫问吞了药,怪声怪气道:“吃了这药,也不知几日才能好,妾身当真担心……”说着还学着楚梦离拿着帕子拭泪的样子。
楚梦离打了他手一下,夺过帕子,“你还偷看我,也不怕穿帮吗?真是不要命了。”
君莫问捂着被子又是一阵狂笑。
冷影着人看着君莫年一行走远之后,回到主子房中,只见他闷在被子里抖个不住,以为又是发了什么病,大惊道:“王妃,王爷他又被下了毒么?”
楚梦离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的主子是被体内隐藏的蠢毒害的,现在如果你为救他的话,就赶紧狠狠在他头上敲上两下,让他的毒气散散,方可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