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突然随着一声痛呼,城楼上那人头颅已经离了脖颈,划过一道黑血飞出城楼外,滚落在楚梦离的马下。
“轰隆隆!”紧跟着城门打开,蒙适率领亲信提着三四个人的首级出现在城楼上方。
“暮云将军,宫中一片水火,速速进城,勿再耽搁。”蒙适高声向城门外喊道。
“进!”暮云合焱向蒙适拱了拱手,下了号令。
朝堂上,百官战战兢兢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又被江林盛整治。
“大哥,君莫问的手下个个嘴硬,审了一天一夜,他们硬是不招!”江林盛的江湖兄弟,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说完还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娘的,害的老子都不能睡觉!”身上亦是一股让人犯呕的霉味儿。
江林盛有些嫌恶地用锦帕掩了掩鼻子,怎么说他也在宫里待了十多年了,身上的那些江湖汉子的腌臜气早已脱了个干净。
他虽不悦,但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这些细枝末节以后再让他们慢慢改过来罢。
“一个都没招吗?”江林盛声音轻缓,慢慢已有了几分监国的气势。
“是,都他妈的嘴硬得很!”他那兄弟又是出口成脏。
群臣心里极是鄙夷,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皆是低头不敢妄动。
江林盛倒是臊得有点脸红了,这样子说话实在是有失体统了,他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才说道:“既然不招,那就全部革职,但有反抗胆敢煽动策反着,就地斩杀!”
江林盛如今可是连那句“圣上旨意”都省了,直接下令。
“是!”他那兄弟领命就要出殿,却被李尚书拦住。
“李尚书,你又想说什么?”江林盛眯起眼睛,这个老不死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不是看他三朝老臣,他早就把他杀了。
“江林盛,你怎么如此残害忠良,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这殿上站着的列位,谁不是看在眼里,你江林盛,就是挟天子令诸侯,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李尚书听得又要大开杀戒,终是忍无可忍,拼了他一条老命,也要发出正义之声。
朝臣皆是惊愕地抬起头,看着须发花白的李尚书,这几日人人心里皆认定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圣上旨意,一切都是江林盛的独角戏罢了。
可是没有人敢说出这句话,李尚书却这样挺身而出,说出了众人所想。
大殿上静默的可怕,突然又站出来一位“江林盛,李尚书所言句句属实,你就是乱我超纲的逆反贼子!”
“江林盛贼子野心”又一位老臣站了出来。
顿时朝臣纷纷站出,指责之声越来越盛。
“住口!”江林盛厉声喝道,“谁敢再胡乱说话,刀剑无眼!”
大殿立时静默,但仅仅是几秒,群臣再次愤儿口伐之。
“来人,将所有人捆起来,若还有敢胡言乱语者,斩杀!”江林盛眼看着局势已是控制不住,只能搬出武力镇压。
一时间,平日儒雅学士、文弱官员被抓得抓,打得打,朝堂混乱狼藉不堪。
“诛贼子,保家园!杀!”突然震天的喊声从殿外传来,江林盛还未及反应,朝堂大门已被踹开,暮云端带领众将冲了进来,迅速将朝堂包围。
江林盛的同党见如山的援兵已到,早已吓得丢盔弃甲,暮云端挑着长剑直朝江林盛而去。
奈何江林盛早已练得绝世功夫,虽然同党尽被俘虏,但他要只身逃走却还是易如反掌。
只见他轻轻一跃就躲开了暮云端刺过来的剑,又轻点几处,借力就飞上了殿顶。
如黒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援军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向这里,他禁军中的亲信早已被斩了首级,高高悬在旗端。
宫中到处都是震天的“诛贼子,保家园!”喊杀声。
江林盛凄厉地狂笑不止,终于变作不甘的呜咽,十年的筹谋就这样毁于一朝,这朝堂的阴险诡谲,果然是他这个平凡庶民无力推翻的。
“你们胜的也只是今日,待十年之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江林盛说着锦袍一抖,就要展开臂膀,飞檐走壁而去。
只是他将将展开身形,就两眼一翻,歪倒在房顶,接着咕噜噜滚了下去。
侍卫早已候着拿着铁索将他前前后后捆了个结实。
房顶上稳稳站着的画骨仙搓了搓鼻子,“切!这么点儿功夫,还撑什么能,就这点儿小粉末就让你小子束手就擒了。”
“师父,下来吧!”楚梦离站在殿前,向屋顶的画骨仙招了招手。
画骨仙却轻轻一跃,伸手一捞就将楚梦离带上了宫墙。
“师父,需得跟暮云将军打声招呼才可!”楚梦离真的对画骨仙来去随性的做法颇为无奈。
“怎么?不着急去救你夫君,理那些个做什么!”画骨仙翻了个白眼儿。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还需带上他!”
“师父!”楚梦离出言制止,“捉拿贼子是官兵的事,先放我下来罢!”
“我偏要!”画骨仙说完一转头,那群士兵手脚倒是快,江林盛已经不知道被捆去了哪里。
“都怪你!”画骨仙嘟囔了一句,带着楚梦离再次腾挪而起。
“暮云将军,我与师父先去救出辰王,皇后娘娘定还在盼着你呢!”楚梦离只得远远对着暮云端喊道。
暮云端对画骨仙的古怪个性,在楚梦离交待他擒拿江林盛时已领略一二,见楚梦离被他拽着走,只是无奈摇头。
“王妃放心照看王爷,皇后娘娘自有末将照料!”暮云端对着已远去的楚梦离的身影高声答道。
江林盛的同党本来人数就不多,禁军中肃清了余党之后,其他人自然听命于蒙大统领。
暮云芷听得外面喊杀声震天,瑟瑟发抖地执着一枚锐利的金钗,已作走投无路时自尽之用。
“芷儿!”寝殿门“嘭”地一声打开,暮云端冲进寝殿左右环视。
暮云端看见自己的兄长,终于扑了过去,在暮云端的怀里大放悲声。
一场阉人掀起的政变风波,就这样化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