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离和画骨仙赶到天牢的时候,蒙适麾下的一位亲信已经重新控制了天牢。
楚梦离直奔君莫问的牢房,狱卒已经将君莫问的牢锁打开。
“莫问!”楚梦离奔了过去,紧紧抱住他。
“脏!”君莫问待在这阴冷的天牢,自然是无法洗漱的,每日只是滚在那茅草堆里,想干净也是难。
楚梦离却置之不理,依旧紧紧抱着他。
“行啦,赶紧回府吧!在这破地方磨磨唧唧干什么呢。”画骨仙总是见不得男女之间的卿卿我我。
楚梦离粲然一笑,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君莫问轻轻替她拭去眼泪,紧紧握着她的手。
两人携手刚出了天牢大门,冷影以及众位部下已在门外候着,“王爷,您上车吧!”
冷影从小跟着王爷,就算是身中剧毒,被人追杀构陷也未曾见过王爷这般模样,说话时已红了眼圈,其余部下也个个心里不是滋味儿。
君莫问却挺直脊背,昂然朗声道:“干吗都这番模样,本王无碍,都各自去忙吧!”
“是,王爷!”众人齐声答道。
君莫问瞥到几位挂了彩的部下,只是在他们肩上重重拍了拍,再无其他言语。
行伍之间的情谊有时不需过多言语,只一个动作便彼此心中明了。
“这几日,你受苦了!”君莫问在马车中端详着面容憔悴的楚梦离,她已整整两日未曾合眼了。
“无碍!”楚梦离微微一笑,抓着君莫问的手放在自己脸旁,熟悉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他就是他,不管是身着华服,还是身陷囹圄,都不曾变过。
“爹爹!娘亲!”君莫问刚踏进府院,楚千墨就远远地跑了过来,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君莫问的怀里。
“爹爹,你的胡子好扎呀!”楚千墨被君莫问的胡须扎得捂住自己的脸蛋,抬眼才看到君莫问脸上的脏污。
“爹爹,师爷爷刚才跟我说你从天牢里回来的,那里是比墨儿捞蝌蚪的小水沟还要脏吗?”楚千墨对于天牢并不了解,咕噜着大眼睛。
“自然是你见的水沟脏多了,好了,先让爹爹沐浴更衣,娘亲陪你玩儿!”楚梦离赶紧岔开儿子的话茬。
“不不不,娘亲你陪爹爹吧,师爷爷刚才说他陪着我去玩儿。”楚千墨似泥鳅一样溜出楚梦离的怀抱,又圆球一般跑远了。
“这次多亏了师父!”楚梦离看着君莫问,虽然师父性格乖张,但是他对她们母子绝对没话说。
君莫问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
趁着君莫问沐浴的功夫,楚梦离去了后厨开始准备她最拿手的“炙牛”。
君莫问在天牢内定然是吃不好的,今天让他好好饱一饱口福。
快要熟的时候,画骨仙和楚千墨一老一少闻着香味儿就过来了。
“哇!娘亲,好香啊!”楚千墨的口水都快滴到衣服上了。
楚梦离回身麻利地用帕子帮他擦了,然后吹了一下升起的浓烟,推了推儿子,“站远一点儿。”
“墨儿,师爷爷还是带你去吃别的吧,今天恐怕没有咱们吃得,应该都是给那个宸王的!”画骨仙也是咽了一大口口水,然后不情愿地拉着楚千墨要走。
楚千墨非常懂事地点了点头:“对对对,爹爹这几日都不在家,而且还待在比水沟还脏的天牢里,应该爹爹吃,墨儿不吃,墨儿不吃!”
他说着不吃,却是忍不住地直咽口水。
楚梦离没有回身,边吹着浓烟边大声说道:“都有,都有,不会少了你们的,马上就好了,墨儿快跟着师爷爷去洗手。”
画骨仙听得楚梦离这么说,立马眉飞色舞道:“好好好,墨儿快随爷爷去洗手,洗完手就来吃好吃的了。”
墨儿也是手舞足蹈。
楚梦离听着祖孙俩的欢声笑语,虽然汗流浃背却也笑得眉眼弯弯,这样烟火的日子,她觉得甚好。
她端着给君莫问单独盛出的“炙牛”出来时,君莫问已经沐浴更衣完毕,又是玉树临风的陌上公子一枚。
“好香!”君莫问说着手就已经伸了出去,拈了一大块牛肉就放进了嘴里。
楚梦离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并未像往常一样唠叨他直接用手不顾礼仪。
君莫问嚼得香甜,一口接着一口,还不忘给楚梦离也喂上一口,楚梦离瞅空也夹上一块喂进他的嘴里。
两人你来我往,安静地享受着美味,没有任何多余的一句话,直到君莫问把最后一块肉放进嘴里,他才满足地发出一个长声的鼻音。
“还要吗?”楚梦离轻声问道。
“要!”君莫问笑中带着几分邪魅。
楚梦离看着他的招牌表情,看来是真的活过来了,她笑着摇了摇头,端起盘子,起身想去再去准备。
君莫问却长手一揽,将她紧紧搂紧怀里才继续刚才没说完的后半句:“但不是要牛肉,是要你。”
说道最后声音里只剩下暧昧。
“这里是饭厅,快放我下来!”楚梦离脸红地挣扎道,这个人真是没一刻正经,刚刚离了天牢竟然就有那份心思。
君莫问不仅没放,反而左手一抄,直接将楚梦离横抱起来,出了饭厅沿着回廊,直朝着卧房去了。
楚梦离羞得将脸藏在他怀里,哪里都没脸看。
“爹爹,你和娘亲去哪……”楚千墨正和画骨仙在园中的假山上玩儿攻城的游戏,远远看见爹爹抱着娘亲朝他走过来,却又一拐去了别处,不由着急地大喊道,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画骨仙捂住嘴巴带到别处去了。
“墨儿看见了!”楚梦离实在是害臊,让儿子看见真实不成体统。
“墨儿走了。墨儿也知道爹爹想他娘亲,不忍打扰了。”君莫问又恢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
府中侍女、侍卫远远看见皆微笑不语地背过身去。
一天一夜,王爷和王妃没有再出过卧房门,楚千墨几次跟在画骨仙屁股后面,问他爹爹和娘亲在房中做什么呢。
画骨仙只是连连翻着白眼,一句,“小孩子莫问太多”打发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