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替身演员，有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也不怪乎长着这么一副面孔了。”顾九坐在顾思白的对面，手中的材料上女孩子不施粉黛明媚的笑脸格外吸人眼球。
顾思白并不接他的话，只是随口的问了一句，“她去试镜了吗？”
“好像没有……”
“哼。”顾思白冷哼一声，脑子中仿佛又浮现出了那张轮廓分明倔强的脸，“向前进？”
“嗯……萧小姐最近的资源都被断了。”顾九欲言又止，观察着顾思白的神色。
“出息。”顾思白不再多说什么，随即换了一个话题，“秦家那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秦阳在娱乐圈的地方短时期应该是撼动不了，但是他那个女朋友……据说和箫婠婠还有些过节。”顾九把材料翻到一页，指着中间那几行推到顾思白的面前，也不管他到底看不看。
“这点小事处理好了再告诉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顾思白的话难得也多了起来，他拿过资料随意扫了两眼就扔了回去，显然对儿女情长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兴趣，“难不成你看上那个箫婠婠了？”
“哥你可别埋汰我了。”顾九听他这么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嘴里想说的话这些也不过大脑了，“还不是看着她那张脸，简直就是思秋姐的翻版……”
话说了一半就知道自己失了分寸，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连忙抬头去看顾思白的脸色。
“秦家的事情赶紧交代清楚，天行工作室的事情也赶快跟进进程，第一批签约艺人我希望尽快到位。”顾思白挥了挥手，一副赶人的架势。
余光又瞄到资料上箫婠婠的那张脸，手忍不住又翻到了有关秦阳和田野的那一页上，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和自己亲姐姐几乎如出一辙的叛逆脸和凡事自己揽的样子，心下叹了一口气，叫住已经灰溜溜的走到门口的顾九。
“把这个给她。”顾思白抽出一张名片飞了过去。
顾九嘿嘿的笑着，对于自己逃过一劫表示庆幸，已经熟知了箫婠婠所有遭遇的他，对于顾思白做出的决定，突然也松了一口气。
所以当顾九真的看到箫婠婠出现在二十二层楼的时候，还真说不上是紧张还是看戏。只不过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紧紧扣住大衣都快要掐出印子的手指，顾九突然觉得她大概是真的会错了意思了……
此时，箫婠婠把大衣的扣子从头到脚小心翼翼的一颗一颗的扣好，看着顾思白一本正经的拿出一份合同摆在她面前，甚至还绅士的问她需不需要把空调温度再打高一点的时候，她反而觉得极其的不真实。
这难道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怎么和她预计中的不一样？难不成他还想从她这里图些别的什么……
“萧小姐？”顾思白察觉到箫婠婠明显的走神，不耐烦的用钢笔盖敲敲茶几面，对她的态度不是很满意。
即使是她这张像极了顾思秋的脸摆在面前，但是坐在这里一会儿功夫，就能明显察觉出来性格上宛若云泥的差别。
“我有一个问题。”箫婠婠歉意的一笑，握着笔的手在膝盖上放平，挺直了腰背面对向顾思白。
“聪明的女孩子不需要多问。”顾思白瞄了她一眼，在嘴前比了一个“嘘”的姿势。
“顾先生……”箫婠婠沉下气来，这个问题她必须要弄清楚。
“顾思白。”顾思白打断了他的话。
“顾先生，我只是个十八线的替身演员，家里揭不开锅不说，连助理的下个月工资都快要付不起了，您和我签的这个合同，我觉得您不但没有一点好处可能还会血本无归。”箫婠婠闭了闭眼睛，平静的说道。
“这话你不觉得说晚了么？”顾思白的耐心显然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他把钢笔盖子扔在桌上，双手抱胸靠在沙发的后靠背上，又看了一眼箫婠婠俊秀的侧脸，火气上来干脆闭上了眼睛。
“秦阳。”
箫婠婠的身形一滞，眼中瞬间清明了起来，她是个聪明的人，但是也是一个懦弱的人。她吸吸鼻子，觉得自己的喉咙口猛然间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强压下心头的不舒服，箫婠婠重新拿起笔，手腕也在一瞬间放松下来，坚定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九给你的试镜机会，为什么不去？”满意的将合同一式两份交给箫婠婠，顾思白笑的嘲讽，“直接来找我，你倒是会走捷径！确实挺聪明。”
箫婠婠一时语塞，虽然现实并不是这样的，但是她处在这种环境下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和理由再去辩驳。
“我以前从来不相信没有合同的等价交换。”犹豫了很久，箫婠婠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箫婠婠最后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迟疑了一宿，她的工作需要她买奢侈的化妆品和衣服包包，但是替身演员的工作薪水少的可怜，还要因为她屡屡不服从陪酒之类活动少了更多的小费，银行的贷款催还昨天已经将单子寄到了家里，甚至连下个月蓝河的工资都已经要付不起了。
向前进还断了她其他的活，无非就是想要让她去求他，臣服在潜规则之下。
箫婠婠其实想的也很简单，既然一定是要走着一条路的，那不如走一条最捷径，也是利益最大化的路。
顾思白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箫婠婠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里建设，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听了她似是而非的这句话，顾思白不置可否，只是重新又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意味深长的给她留下了一句话，“别糟蹋了你这张脸。”
“别人的意见你都不用再去管，公司会给你配备好一切，包括公关，以后有事情顾九会直接联系你。”
“嗯。”箫婠婠点点头，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脚腕因为长期的同一个姿势有些发麻，猛的站起来还有些不稳。
“秦家的事情，你不要自己插手。”顾思白皱眉，觉得自己今天的话说的太多了，恼怒的揉揉太阳穴，朝她挥挥手。
箫婠婠从办公室里出来，觉得自己昼夜未休息的低血糖又泛了上来，顾九从她的左手边冒出来，也不好伸手去扶她，不过看到她手中的两张纸，自然也明白里面发生的事情了。
他心下了然，脸上却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顾九朝不远处接待处的秘书挥挥手，为箫婠婠指向隔壁的接待室，“萧小姐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