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尘想着陈汻已经去了北漠有几日了,现在也该回来了,难不成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吗?
他将手臂重重的放在窗玖上,看着窗外已经打了霜的草地,不知不觉间,就是冬天了,这一年又快要过去了,心中忧愁更胜。
他站在窗外停滞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门外的太监看着太子安逸尘只随意的披了一件单薄的衣裳便出门了,念及他如今身子还未好全,吓得他赶紧跟上去对着安逸尘连连恳求道:“太子殿下啊,您大病初愈,这外边天寒露重的,您就穿成这样,这是要去哪里啊?还是待着房间里好生休息吧,不然淑妃娘娘又要怪罪奴才们了!”
安逸尘也不应他,只管往前走去,把那太监急的又道:“哎呦,我的太子殿下,您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安逸尘被他烦的不耐烦的猛地停了下来,紧紧的看着他,生气道:“本殿下去哪里,什么时候还要向你这等奴才汇报了?”
那太监听到安逸尘说这话,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愠怒,吓得赶紧跪下来,“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啊,是奴才错了,是奴才错了。”
安逸尘看着他如此胆战心惊的,当即也不管这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太监,而是径直往木兮的院中走去。
他自从生病以来,已经有多日没有见到她了,这几天在昏昏沉沉中,他想了很多,想着不管往日如何,明日又如何,总之从此以后,他每天都要来看望木兮。即使她神色冷然,依旧不肯对自己说出一句话来,他也是要来,因为他的心告诉他,他始终放不下她。
他走的太急,不过一会儿,便到了木兮的院门前,门前的太监看着他们太子殿下大病初愈又走的如此急,身上还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脸上的汗珠直流,赶紧道:“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安逸尘看着他们,轻轻的扬了扬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几个太监立即噤声,轻轻的向安逸尘行了一礼。
安逸尘只点头算是示意,而后轻轻的走到院子中,很快便听到木兮屋内传来她和青竹、碧兰的谈话声音。
青竹站在木兮面前犹豫道:“侧妃娘娘,太子殿下这几日病了呢?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可等了良久,她也没有听到木兮说话的声音,。
碧兰却在一旁附和着道:“是啊,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您可知道,在您生病的时候,太子他还……”
“太子殿下生病了,自然会有太医去看。再说这太子府内还有那么多的太监丫鬟在他身旁伺候着,何来用得着我?”木兮生生的打断了碧兰的话,语气听着,便知道她有些不高兴青竹和碧兰她们在她面前谈论起安逸尘的事情来。
青竹还想说话,可安逸尘却在院外抢先一步道:“兮儿,快出,我来看你了。”
屋内的木兮听到安逸尘在院外唤她的名字,便疑惑地看了看青竹和碧兰两人,难不成是她们俩将他给叫来的?
可青竹和碧兰也是一脸的疑惑,怎么,太子殿下不是病了吗?不过,既然他来了,这会儿怎么没有太监通报呢?
木兮当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缓缓起身朝屋外走去,一眼便看到安逸尘俊秀挺拔的身影,明明已经是快要入冬的季节了,可他今日却还是只穿着单薄的衣衫,静静的站在院中,夕阳已经快要没有余辉,渐渐沉落,天色暗淡极了,显得他整个人越发的孤寂了,可这样的孤寂,却是因为自己对他这一个多月来的冷落。
安逸尘微微笑着看着走出房门的木兮,又道:“兮儿,我今日来,是有话要跟你说。”
木兮披着一件白色的外衣,头发只简单地束了起来,白色的薄纱衣裙随着将要至夜的晚风轻轻而飘,朦胧的有些不真实。
她眼眸淡淡地看着安逸尘,道:“什么话?”
安逸尘向前走去,边走边道:“你随我来,我领你去看一个故人。”
说完,他便径直拉着木兮的手,向前走去。
木兮见安逸尘如此突如其来的动作,心中虽然有疑惑,但还是猛地将他的手给甩掉,头转过一边,语意清冷地道:“太子殿下你怕是病糊涂了吧。我早已经家破人亡的人了,若有什么故人,也只会在黄泉路上相见了,而这大胤朝也并非我的故乡,一直到我来此,不都只是认识太子殿下您一个人吗?怎么还会有其他认识的人呢?”
安逸尘见木兮语气冷冷,心中虽然有些悲痛,却还是劝道:“兮儿,我知道你此番不愿意见我,可是就算如此,你难道要忘了我们昔日的种种吗?”
昔日种种,不过一场骗局而已,有什么好惦念的?木兮当即眉间一动,映衬着暗淡的月夜,轻叹了一口气道:“安逸尘,你灭我国家,屠我族人,杀我父母,你现在还要让我念及什么往日情谊。你可知道往日里你所有的欺骗,所有的残忍手段,在我的脑海里全都历历在目,难道你要我念及此吗?这些回忆明明是那么的痛苦啊?”
安逸尘知道木兮心中所恨只有一个自己,可还是道:“兮儿,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昔日对你的情意是真的。但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多言。我想要让你见的那个人他是……”
说到这里,他忽的停顿了一下,半响才道:“我带你去蒙庭的墓地。”
木兮一听到安逸尘提及蒙庭,转过身惊讶道:“安逸尘,你……你刚才说什么?蒙庭他,他真的……”
话还没有说完,可她的眼泪却已经簌簌落下,仿若雨天的珠帘般晶莹剔透,却又带着数不尽的悲伤。
安逸尘看她如此,心中甚是心疼,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木兮的肩膀,温柔道:“兮儿,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在怪着我,可是你知道吗?看着你伤心落泪,我的心也是如刀割般的疼啊!我宁愿让别人割我的肉,喝我的血,也不愿让你受尽如此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