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上的内容,颜天海深叹一口气:“唉!看来一尘那小子还是没有忘记苏韵啊。”
情感方面,他从未想过干涉颜一尘的选择。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喜欢上苏韵,这是他做梦都没有预料到的。
两家的关系,注定他们没有一个好的未来。
丞相府和尚书府,根本没有丝毫和解的机会,他也不愿意和苏威这样的小人同流合污。
“看这小子对苏韵的在乎程度,情深似海啊,这可怎么办?”此刻颜天海倒是希望丞相府和潘家早点联姻,如此一来,便可断了一尘的念头。
就算痛苦,也是短暂的。
此番他没有回来,其实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颜天海虽然心疼,但是认为这才是对他们二人最好的结果。
“不对啊,为何信上所提的内容都是关于苏韵嫁人一事,丝毫没有提及董文安的事件。”他再次仔细看了看信,确认上面的字眼没有关于董大人的。
董文安是先帝在时的心腹大臣,对祁寒一直寄予厚望,为人正刚不阿,明辨是非,所以祁寒对他也是充满了敬佩。
此番他出了事,依照祁王的性情应该不会不闻不问。
颜天海送出去的信件中也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为何回信中没有任何消息?
难道说,祁王还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颜天海感觉到事情越来越复杂。
祁王若是真的不知,那就是说他送出去的信也可能根本没到对方的手上,只有这个解释最能够说通为何祁寒在信上没有只言片语提到董文安。
“老刘。”他喊着管家的名字。
闻声赶来的管家,笑着问:“大人,何事吩咐小人?”
“我问你,之前写给少爷的信是不是都送出去了。”
“是的,大人。”这些都是管家亲手操办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听到这里,颜天海眉宇间的愁绪更加浓厚了。
管家的忠心绝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办事一向没有出过什么差错,颜天海还是放心的。
那信又去了哪里?落入了何人的手中?
“是,大人。”
管家虽然有些疑惑大人为何突然这么问,但还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该问的别问。
写好回信的颜天海此番不再让任何人经手了,他自己暗中叫了心腹手下:“此信务必要亲手交到颜王或者祁王手中。”
“是,大人。”
趁着夜色,在尚书府的后门,一道人影匆忙离去。
董文安的案子迫在眉睫,要是不马上想办法,估计董府一家都性命难保。
窝藏刺客,谋害天子,乃是大不逆的罪名。
其实祁寒在写信给颜天海的同时,也给皇帝祁桓宇书信报了平安。在那封信中,没有提及任何事情,只是简单的报了一个平安。
可是在祁桓宇看来,却不是那么简单。
在收到信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开始晃晃不安。
就是因为上面没有提及任何的事情,才让他感到其中是不是蕴含着其他的深意。
“皇上。”太监轻声叫唤。
“滚。”
一声大吼,吓得太监脸色苍白。
他们都不知道好端端的皇上怎么突然间就发怒了,貌似就在刚刚皇上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皇、皇上,季大人在……在门外求见皇上。”他口中的季大人就是祁桓宇的师傅季文良。
听到这话,祁桓宇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传。”
他自己也不知道怒火源于何处,只是在看到信时,就开始变得烦躁不安。
“是。”太监瑟瑟发抖的走出去。
祁桓宇将信放在奏折底下,拉了拉衣襟,好像方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
“草民参见皇上。”
见状,祁桓宇立马抬手说:“老师快快请起,朕说过宫内的一切繁文缛节老师都可免去。”
闻言,季文良笑道:“多谢皇上。”
“老师此刻前来找朕,可是有什么要事?”眼下早朝刚过,也是祁桓宇批阅奏折最为忙绿的时刻,一般来说,季文良是不会在这个时辰过来的。
当然,有事情就是另当别论。
季文良一笑:“也没什么事,只是今早听闻边关来信,就想来问问看祁王的伤势如何了。”
听到消息那一刻就急忙过来了,倒是忘记这个时间是皇上最忙之时。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连忙请罪:“打扰到了皇上处理国事,真是罪该万死。”
在江湖自由习惯了,总是不由自主的以为自己还在是在江湖中。
其实他在的这段时间,皇帝对他已经是无限的宽怀与厚待。
皇宫之中所有的礼节,他都全部免去。
至于去哪里,做什么,都不准任何人干涉。
祁桓宇捏紧双拳,脸上还是浮现笑意:“老师严重了,朕也是刚接到消息不久,皇兄的伤势已无大碍,老师可以放心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这个消息,自然是季文良最乐意听到的。
祁寒无碍,当然是天大的好消息。
祁桓宇在看到季文良如此高兴的模样,内心竟然衍生出一丝嫉妒:“老师,特地前来问的就是王兄的消息吗?”
“也不全然是,皇上,天牢逃脱的刺客抓捕的如何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季文良自然也是关心在意。
只是他现在的身份,不太适合多过问,否则很容易引起他人的猜疑。
“还未抓到。”提及这件事,祁桓宇的脸色就慢慢黑了下来。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刺客闯入大内天牢,还把最重要的犯人给劫持走了,皇家威严何在。
“哦,皇上不必忧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总会落网的。”季文良怎么会看不起来皇帝这几日来忧心忡忡,闷闷不乐的。
刺客尚未抓住,又发现当朝大臣窝藏刺客。
唉!
对于董文安这位老臣,季文良有所了解,在他看来这件事不是那么的简单。
“皇上,董大人那边可否透露出来些什么?”季文良试探的问。
这件事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董文安是先帝在时最为信任的大臣,他也一直忠心耿耿问祁国效力。
之前都没有消息,突然间传出了窝藏刺客的罪名,太匪夷所思。
而且这件事还有很多的疑点没有弄清楚,可是皇上却这么快就将董府全家打入天牢,着实有点草率。
“没有。”冷冷二字,从祁桓宇的口中出来还夹杂着恨意。
在这一瞬间,季文良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只不过他现在所想还需要去查证罢了。
“老师对这件事似乎很在意啊?”一向不闻朝堂事务老师,今天倒是出奇的关心,让祁桓宇有些诧异。
“事关皇上的安危,皇上是天子,安慰关乎天下百姓,作为子民,理所当然是要权利保护皇上。”季文良回答。
闻言,祁桓宇叹息一声:“要是天下人真是这般就好了。”
“老师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退下吧。”
看到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季文良知道他太高兴谈及此事:“是。”
这一次进宫,他忽然发现自己不太认识他一手带大的学生了。
表面上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季文良心里清楚,当今皇上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学生了。
祁桓宇看着桌上的信件,面色阴沉如水。
从御书房出来后,季文良沿路皱着眉头思索,想着董文安。
现在回想整件事,他感到很不对劲。
指证董文安窝藏刺客的证据就是那些信件,可是那些如果真的是季文良所为,这些信件不是应该在第一时间销毁吗?
此等重要的东西,为何还会放在房间里。
除此之外,那些刺客大部分都是江湖中人,董文安常年身居官场,很少有机会去认识并结交那些人。
而且他本身性格就是比较古板、固执,怎么可能与江湖中人合得来。
其中夹杂着太多的疑点,季文良倒是觉得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在陷害。
可是他们为何这么做,陷害一个两朝元老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季文良想不通。
看来这皇城才安静了几年,又要起风浪了。
只是这次风头浪尖会指向谁,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看样子,短时间内是无法离开了。”季文良原本想着这几天就走,可是这件事没弄清楚,他走的不安心。
他可以选择置身之外,只是不希望祁国失去一位栋梁。
他在脑海中分析了当前的局势,种种一切最有可能指向的人就是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