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的马车上是谁?祁寒不敢再想下去。
没有证据,他不敢妄加猜测,也不愿。
“对,没有证据。”走出来后,祁寒的脚步有些紊乱,整个人也是心不在焉。
照这样查下去,真的只能是那个人下的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无端的杀了一尘。
在此之前,一车到底又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要去破庙?
各种疑问堆积在心头,祁寒心烦意乱,乱了方寸。
祁王府中,木小枫不安的在大堂里着急走动。
眼看着外面天都要亮了,祁寒还没有回来,也不在尚书府。
派人打探消息,说是很早之前就从宫里走出来了,为何现在找不到人。
木小枫的心隐隐在害怕,当日颜一尘也是如此失去了消息,最后被人发现在破庙中,她担心……
“王爷,你回来了。”
门外,听到了管家的声音。
木小枫一愣,随即欣喜的跑了过去,看到祁寒没事后,心中的大石头这才放了下来:“祁寒,你去哪里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抱怨,这几个时辰,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我没事。”祁寒心情很复杂,此刻也不想多讲任何的话:“我有些累,想一个人休息会。”
木小枫愣了一下,随后想想这三天的连日奔波,也不再多问:“好。”
他有心事,木小枫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他不愿说,木小枫也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多问。
祁寒没有说话,一个人回了房间。
也因为担心无法入睡了不死神医走出来便看到了这一幕,他也看出祁寒有心事,走到徒弟身边:“他没事吧?”
“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看到了祁寒的模样,木小枫不禁想起那几天他的异常。
看来,这件事还是和那个人有关。
或者说,人根本就是他杀的。
木小枫咬着嘴巴,眼眸深处涌现怒火。
当一个人丧心病狂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不死神医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欲问,然而木小枫却是走了、走了……
“徒弟,师傅话还没问完呢。”不死神医不满的喊道,然而人也已经走了。
“唉!”
深沉的叹息声,不死神医无奈的摇头。
清冷的月光在夜空悬挂,祁寒站在窗前,看着手中的扳指,这是颜一尘留下来的,也是最重要的线索。
“一尘,你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对着扳指,祁寒喃喃自语。
月光通过窗户洒落在扳指的周围,相互交映,就在这时,祁寒的瞳孔一点点紧缩。
另一个房间里,木小枫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总感觉自己遗落了什么点,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
“佛珠?”脑海中突然想起来,她快速翻起身:“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她记得那日颜一尘看到佛珠后的神情就不太对劲,那个佛珠难道代表了什么?”
“佛珠很有问题,一定要弄清楚。”木小枫随即下床,穿好衣服后直奔外面:“来人,准备马车,我要去尚书府。”
路上,木小枫着急不已。
颜一尘的死会不会和佛珠有关?
外面天色微微亮,街道上一片寂静。雨后的空气伴随着泥土的味道,眼下正值春季,而她们的心情却是宛如冬天般寒冷。
到了尚书府,她马上去找苏韵。
“苏韵,有件重要的事情我要问你。”木小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然而面对她的着急,苏韵没有任何回应,宛如没有听到般,呆滞守在灵堂旁边,看着棺中的丈夫。
“苏韵,这件事关系重大,此地说哈不方便,能不能去你房间详谈。”佛珠的事情当时苏韵也是见过,所以问她是最清楚的,木小枫想要确定颜一尘的死和此物有没有关系。
苏韵依旧没有回应。
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空洞的守候着丈夫的灵柩。
木小枫明白她的心情,换做是她自己,面对祁寒的死,恐怕也是心死。
只是现在他们还有跟重要的事情要做,所有没办法,木小枫只能寻求苏韵的帮忙。她蹲下身,看了颜两侧,凑近后者的耳边:“此事关乎到杀害王爷的凶手。”
此话一出,苏韵总算是有了反应。
她木讷的转过头,看着木小枫,苍白的嘴唇蠕动:“你说什么?”
见她终于开口说话,木小枫突然有种想掉眼泪的冲动。三天了,苏韵一直不愿开口说一个字:“我找到了有些线索,但是需要你的帮忙。”
苏韵望着她,嘴角抿起。
片刻后,在她的房间内,苏韵将颜一尘的遗物拿了出来。
看着熟悉衣物,上面还残留着丈夫熟悉的味道,苏韵咬着嘴巴,悲痛不已。
昔日夫妻的恩爱历历在目,没想到短暂的幸福后,竟是天人永隔。
“他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苏韵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好。”触景伤情,见物思人,木小枫强忍着泪水,打开颜一尘的遗物翻看。
“你说的线索是什么?”苏韵之所以坚持活到现在,就是想知道谁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等会你就知道了。”木小枫还在翻找着东西,然而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果然不在。”
她的猜测是对的,那颗佛珠真的不在颜一尘身上。
“你在找什么?”苏韵问。
闻言,木小枫把自己发现的情况如实告诉苏韵:“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在你府中用膳时,王爷从我这里要过去的佛珠吗?”
“记得。”苏韵有印象,当时她看到颜一尘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
“那个佛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木小枫心想会不会是被放在了别的地方。
苏韵摇头:“那颗佛珠他一直带在身上,从那晚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
“这么说来,应该是王爷一直带在身上,然而现在佛珠不见了。”这颗佛珠是从祁寒身上掉下来的,后者肯定知道佛珠的来历。
听完后,苏韵瞳孔慢慢扩开:“你的意思是王爷的死和那颗佛珠有关,换句话说,找到佛珠就能够找到杀死王爷的凶手?”
木小枫点点头:“这是我的猜测,他身上所有 东西都保存完好,为何只有那颗佛珠不见了,难道不奇怪吗?”
此前,她一直忽略了这个点。
今夜突然想起来,过来查证,没想到竟是真的。
“那颗佛珠是祁王的,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苏韵记得很清楚,如果按照木小枫所言的话,杀害自己丈夫的岂不是……
“佛珠是王爷捡的,具体是谁的,暂时我也不知道。”佛珠的来历,回去之后她要找祁寒彻底问清楚。
关乎到杀害一尘的凶手,一定要将人找出来。
“祁王难道还不知吗?”话语中带着丝丝怒气,苏韵想到丈夫的死和祁王有关,顿时恨意萌生。
对于她的反应,木小枫能够理解:“你先冷静点,事情尚未查清楚,我敢保证的是祁寒绝不会做出伤害一尘的事情来。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你我都看在眼中,不会有假。”
真正假的,是另外的人。这句话木小枫没有说出来。
“那日,他还有没有异常的举动?”她接着问。
苏韵已经失去了丈夫,还是不要让她知晓朝政上的事情,以免招来麻烦。
听完后,苏韵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也明白自己太过武断,如果这件事真的和祁寒有关,木小枫又怎会深夜前来告诉自己呢。
“祁王知不知道这件事?”佛珠既然是他捡来的,并且随时携带,苏韵猜测他可能知道此物的来历:“当晚,他的确是有些奇怪,整个人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半夜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从外面回来,问他怎么了也不说。”
现如今回想起来,的确是疑点重重,然而当时她却没有及时发现异常。
木小枫摇摇头:“暂时还没告诉他,在来之前我还不确定,现在确认了,凶手应该很快就能够浮出水面了。”她看着临近崩溃的苏韵,心情十分复杂:“你还好吗?”
最后的这几个字,让苏韵心头的悲伤顿时喷涌而出。
她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颜一尘的遗物,眼泪宛如掉线般滑落:“他走了,我的心也早就死了。好与不好,于我而言,还有何意义。”
颜一尘是她全部精神的寄托,她本以为所有的磨难都已过去,守得云开见月明,然而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带了颜一尘,等于就是剥夺了她的命。
苏韵泪流不止,伤心欲绝。
木小枫别过头,拭去眼泪,深吸两口气。拍着苏韵的肩膀,轻声道:“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的。”
与其将所有的伤痛憋在心里,倒不如痛哭一场。
苏韵的伤痛无法用言语去慰藉,木小枫只希望她能够坚强的活下去。
纵然颜一尘不在了,她的生命年华才刚刚开始,木小枫不希望她做出傻事来。
虽然这样来说对苏韵很残忍,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的活下去。换位思考的话,木小枫恐怕也难以承受。
心都被剥夺了,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往往生不如死。
所以她现在没法去安慰和开导苏韵,同为女人,她也曾经体验过这种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