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饭过后,袁飞舞一如既往地跟吴嫂要了一堆酒,一如既往的抱着ipad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一如既往了无生趣的一口一口给自己灌着酒。
虽然说她最开始喝酒,是为了逃避那些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情,让自己得到片刻的安宁。可是现在对于她来说,这些被吴嫂掺了水的酒,早就已经没法让她喝醉了。她每天晚饭后还是要喝酒,不过是为了助眠。
当然,起初的她,确实也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也在心里小小的想着,如果沈清寒真的在乎她,那么从何信口中听到她像现在这副样子,会不会着急地赶来M国。可惜,都是她想多了。这半年来,她依旧联系不上沈清寒,沈清寒也从未主动联系过她,只是偶尔通过何信给她传达些命令,给她的卡上打一些钱。她真的搞不懂沈清寒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如今是把她当做养在外面情人吗?还是一个被囚禁的“情人”。又或者,只是因为心中有所愧疚,但又怕她挡路,所以一边将她囚禁着,一边又给她些物质好处?
袁飞舞自嘲地笑了笑。不管是怎么样,还真是可笑。
突然,门口有些细微的动静。袁飞舞听到了,却假装没有听见,只自顾自的继续滑动着平板上的画面,然后抬起酒瓶子仰起头喝一口酒。头仰起时,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斜瞥着门口。
之间此时的门口开了一条小缝儿,何信正侧身在门口偷偷往里面看,袁飞舞假装没有看见,只是自顾自的和往常一样喝着酒,刷着网页。何信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也就轻轻关上门,走了。
因为知道了沈清寒让何信把她禁足,并且实时监视着她后,袁飞舞就跟何信闹了好几次,只为了让何信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何信也倒听话,只要袁飞舞在的地方,他都会自动回避,但却还是守在别墅附近,防止着袁飞舞偷偷溜出去。
门关上了一会儿后,袁飞舞站起身来,走向窗边,将手中那瓶还有一半的酒倒在了花盆里。倒完之后,随手把酒瓶丢在了地上。
她站在窗边微微拉开一点儿窗帘,侧身站在窗户旁边,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向下望去。只见何信又像往常一样站在她楼下的那棵树丛那里抽烟了。
这段时间,她已经观察过何信很久了,虽然他每天晚上都会在楼下守着。但是只要确认了她乖乖呆在屋里,喝了酒,然后睡了觉,那何信也就只会在楼下待到凌晨两三点左右就会离开。
刚刚何信已经来过一次了,确认了她乖乖呆在房间,下楼给沈清寒打了电话汇报。一会儿他应该还会再来一次,确认她已经睡下,然后到楼下守着。
那么,现在,袁飞舞要做的,就是乖乖上床睡着觉,等着何信确认了她已经安然入睡之后,去楼下守到个两三点离开。那时,她才会有机会逃离这别墅。
想着,袁飞舞走到床边,蹲身下来,从床底下拿出一个背包,打开背包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护照、钱包、卡、一些衣服和日用品,该有的都准备齐全了。为了这一次逃离,她已经策划了有几天了。所以刚才她才会把酒倒掉,因为她不能真的喝醉,真的喝了酒之后沉沉睡去,而要在半夜来一场逃离。
她换好了准备出逃穿的衣服,和衣在床上躺下。侧身背对着门躺着,双眼闭上养着神,心里却策划着一会儿的逃离行动。
果然不出袁飞舞所料的,没过多久,她房间的门再次被轻轻打开,何信从外面探进头来,看了一眼床上的袁飞舞。见袁飞舞安然躺在床上睡着,他也就安心地离开了。
凌晨三点。放在袁飞舞枕边的手机突然亮起了灯光,一声音乐声开始响了起来,音乐声不大,但是足以让就睡在旁边的袁飞舞听到。
原本双眼紧闭的袁飞舞猛地睁开双眼,手上快速动作按掉了闹铃,然后坐起身来。
她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那里果然已经没有人了。
转身回来,她开始动作,手上用力抓住窗帘,将窗帘一条条扯了下来,又把床单拿了过来。没过一会儿,她就把这几条布都结在了一起。成了一条长长的可以通往楼下的“绳子”。她的卧室,是在三楼的,要从这里的窗户出逃,自然需要一些工具的。
黑暗中,袁飞舞的倩影动作着,从床下拿出背包背上,又把那条结好的“绳子”一端系在墙角,一端往窗外扔了出去。她从打开的窗户探出头去,这条“绳子”虽然没有完全到了地上,但是离地面也不远了,已经完全可以让她安全地落地。
确认之后,袁飞舞翻身从窗口爬了出去。拉着绳子,踩着墙,一步一步往下“走”着。
很快,她就落了地。抬头看看这楼,不算高,可也还真不算矮。好在她身手也还不错,这点儿高度还难不倒她。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跑开了。
算起来,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都只有去酒吧那一回出来过。再之后,就被软禁在别墅里了。在别墅里的这些日子,简直是泪和酒泡过来的。
现在,她终于出来了,她要去机场,去买机票回国。她的人生,凭什么被一个根本已经舍弃了自己的沈清寒来做主?她要回去,查清楚事情真相,然后向那些人报复。
只是,现在不过才凌晨三点多,路上也并没有什么车。她只好沿着上次走过的那条路走着,一路走到了一个公交车站牌的地方。然后在公交站坐下休息起来。
一直等到了凌晨五六点钟的时候,路上才终于陆陆续续有了些出租车。袁飞舞搭了一辆,直奔机场而去。
到了机场,下了车。她急匆匆地就往机票售票处走去。
路上正好碰到一个旅行团的,一大堆人与她相向走来着。正好又到了一处要坐手扶电梯的地方,太多的人难免有些挤,拥挤间,还发生了些碰撞和肢体接触。只是此时的袁飞舞正心急着去买机票回国,自然也就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
直到她来到了售票处,要拿出证件来买票时。她拿着背包站在那里翻了很久,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钱包。
怎么办呢?她的卡、护照还有大额的现金都在钱包里面呢!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把钱包收进背包里了的!怎么会不在呢?
她走到一边没人的地方,将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在地上,趴在地上着急地找着。可是还是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突然,她想起了刚才在手扶电梯上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带了黑帽子的人站在她的身后。当时因为拥挤碰到了她几次,她当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因为太过拥挤才会这样,只是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样。现在想来,那人看她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呢,当时她把包背在后面,而那个带了黑帽子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后。难道说,那个人根本是个扒手,几次的接触和碰撞也根本不是情势之下的无奈,而是他在拉开自己的包拿东西的时候才碰到的?
这么想着,袁飞舞额边不禁冒出冷汗。怎么办呢,她的重要证件现在都在钱包里,没有那个钱包,她根本没有办法买机票回去。
一边心急如焚地想着,她一边感觉把地上倒出的东西一股脑儿地都塞回背包,然后手忙脚乱地把背包拉上,抓起背包就往刚才走过的电梯口走去。她一路顺着刚才看到的那支旅行团走的方向跑去,最终来到了安检口的地方。
只见刚才那支旅行团的人,现在已经站在安检口前排着队,看导游站的位置,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轮到安检。那就是所有人都还在这里排队。因为一般来说,旅行团的人,是都会紧跟着导游的。
可是,袁飞舞跑来跑去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带黑帽子的人。
这样的话,更加证明了刚才那个戴了黑帽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个扒手。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旅行团的人,而很可能刚才只不过是想要趁乱混进人群,好下手行窃。却没想到,她遭了殃。
怎么办呢,这到底该怎么办呢?
袁飞舞站在这陌生的M国机场,陌生的人来来往往。这地方仿佛好大,而她是那么地渺小,渺小到,让她感到深切的无助。
她抱着背包无措地举目四望,随即无力地蹲身下来,痛哭流涕。
过往的人有人向她看来,有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会上来帮她一把,也没有人能够帮她。
不知过了过久,终于有个机场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嘿,小姐,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来的是一个黑人女警。
袁飞舞缓缓地抬头,眼中泪光闪烁,这一副样子是多么的楚楚可怜。
女警见她的模样有些担心,便将她扶了起来,带到了休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