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在鼻尖浮动,程楚歌再一次感受到了即将失去李维西的时候的心情。
慌乱,无助,并且十分害怕。
“猫妞儿,你真太厉害了……”丁西任由程楚歌搀扶着,背上戳着巨大的兽爪,连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两个人的战斗方式仿佛经过无数次的磨合,甚至连躲闪和攻击的动作都默契满分。丁西用后背替程楚歌挡下一爪,程楚歌果断以手为刃,毫不犹豫的砍下了怪兽的爪子。紧接着,带着身负重伤的丁西,迅速的离开了原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丁西一定不会相信,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在战斗的时候,会默契到这般境界。
程楚歌没有说话,带着丁西四下移动。她努力的借着微弱的荧光分辨出了这个地方大致的形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过于浓稠,程楚歌的脑子十分庆幸。
整个黑树洞的里面,是无穷无尽大的。这些怪兽生了死,死了生,留下的骸骨逐渐堆积成山,形成了绝好的躲避场所。
程楚歌小心翼翼的绕过一些正悬浮在半空中昏睡的怪兽,带着丁西,慢慢摸进了一个兽骨的内部。为了不让光透露出去,程楚歌安顿好了丁西之后,还到旁边捡了一些遮挡的东西。看着像兽皮,摸起来十分粗糙,遮光性非常好。
搭好了简易的帐篷之后,程楚歌这才小心翼翼的捏了一个光球出来。提心吊胆的观察了许久,确定没有怪兽发现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看向丁西的伤口。
这一看,吓得程楚歌差点把光球给捏爆了。
兽爪很长很锋利,透过丁西的背后,直直透胸而过,在他的胸口冒出了接近十厘米。
“你相信我吗?”程楚歌呼了口气之后,转头看向丁西。即便她拥有神力,也不能保证是不是能让丁西活下来。毕竟……兽爪上全是倒刺,透胸而过的话,恐怕内脏也已经损坏得七七八八了。
“信,怎么能不信呢!”丁西盘腿坐在程楚歌的对面,满脸笑容的模样,看得程楚歌一阵一阵的心酸。
得到了他的信任,程楚歌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会很疼,你要忍者。”话语间,手心已经被一团温柔的绿光包围。
程楚歌轻轻的把光芒送进了丁西的胸口,精神力倾巢而出,包住了这个可怕的兽爪,然后一点一点的,引导着治愈之光修复伤口,同时将兽爪上许多断掉,刺进去的倒刺,一个一个的拔出来。
过程十分痛苦,但是丁西始终没有发出任何一点的声音。
精神力探查过丁西的身体之后,程楚歌意外的发现——丁西没有心脏。
虽然十分讶异,但是程楚歌还是有条不紊的替丁西治疗着这可怕的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楚歌感觉自己的精神力都快要空虚了,丁西身上的兽爪连同倒刺,终于一个不落的全都被拔了出来。
“呼——”程楚歌长舒一口气,收回精神力,用治愈绿光一点一点的替丁西愈合伤口。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丁西估计了一下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接下来怎么办?”程楚歌很想问丁西,为什么他没有心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阻止,就好像,这个问题是不能触碰的禁忌一样。
丁西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伤口真的完全被治好了的时候,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接下来就是西爷表演时间!”
他让程楚歌灭掉光球,小心的扯掉遮挡的兽皮之后,拉着程楚歌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兽骨山,在手里不知道捏了个什么东西,程楚歌感觉到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们往前,跟在丁西的身后的时候,程楚歌再一次涌起了当初背着李维西离开天堑的时候的感觉。
黑异石!
程楚歌这才反应过来,她手腕上的黑异石似乎一直在和前方的某个东西产生共鸣,而这种共鸣,正是牵引着他们往前走去的那股力量!
“卧槽,你怎么有这么多圣石?”丁西摸到她手腕上的黑异石手串的时候,捏着她的手腕,小声的惊叹了一声,然后不停的把她的手腕翻来翻去,嘴里啧啧赞叹的同时,还时不时的婆娑几把。
“什么圣石?”程楚歌皱紧了眉头,虽然看不到对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轮廓,但是程楚歌的表情还是有些不爽:“你能松开你的手吗?”
“嘿嘿,抱歉。”丁西这才有些尴尬的松开了程楚歌,挠了挠头:“圣石太少见了,所以一时半会儿有点儿失态,见谅见谅!”
“你说我是你捡到的,难道你捡到我的时候我的手上没有这串石头吗?”程楚歌冷声问道,对眼前这个丁西显然已经没有那么信任了。
“圣石只有在特定的磁场下才会有所反应,谁没事给你布个磁场啊,闲的吗?”丁西说着,粗鲁的扯着陈楚歌的胳膊往前走。
虽然他的解释程楚歌完全不相信,但是这一天下来,让程楚歌不相信的、怀疑的实在是太多了。超出了她对世界的认知,更是颠覆了她的整个世界观。
跟着手串的牵引,程楚歌和丁西逐渐的离开了兽群,甚至连周围也亮堂了许多。
这里,有许多许多正在发光的珠子。
而这里,有一堵奇怪的墙。
息壤。
“你为什么在这里?”程楚歌问道。
丁西很奇怪,为什么她和一堵墙对话,难道有什么他看不到的人吗?
“我应该守护在这里。”息壤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吓了丁西一跳:“这里才是我要守着的地方啊。”
“那你为什么之前在那里?”程楚歌又问。她可没有忘记息壤是如何困住她还弄坏了金银花的胳膊的。
“那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啦,我不该醒来,我只应该守着,这样你们就不会发现十方洞,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啦。”息壤说着,声音不复之前的诡谲,反而有些慈爱的味道在里面:“我只是一块土,把我移到哪里,我自然就在哪里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