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知画知道楚玥婷是好人,也是一位难得的好主子。只可惜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替大夫人干了太多坏事,这艘贼船她恐怕是永远也下不了了。
“嗯,可能是我太消极了。我还有你们,我相信你们是永远不会背叛我。”楚玥婷还在点醒她,希望她能够回头是岸,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房间内芸香站在地上拧着湿毛巾,“小姐奴婢替您擦把脸就睡吧,明天还得去早课温习呢?”
“不急。”楚玥婷站了起来,“芸香,随我出去一趟。”
芸香放下毛巾,“小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楚玥婷沉默,向屋外走去,芸香作罢,也只好跟了前去。
穿过了两间屋子来到秋菊的房间。推开门,看到秋菊一个人趴在床上受了莫大的委屈,一个人在流泪。
楚玥婷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坐在了床沿边,看着秋菊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屁股心生自责。伸手接过芸香手里的创伤药,亲自为她擦拭。
秋菊这个时候才有了反应,有些受宠若惊,想要爬起,却又有心无力,“三小姐……”
楚玥婷赶紧去扶她,让她不要动,“秋菊对不起,你是因为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保护不了身边的姐妹,是我这个小姐做的不称职。”
楚玥婷的真心话让秋菊听的泪流满面,挣扎的下床,跪在地上,“小姐对不起都是秋菊不好,是秋菊鬼迷心窍,明明知道小姐是为我讨回公道,我还辜负了小姐,秋菊认错,秋菊知罪。”
楚玥婷知道,秋菊年纪小,没有什么坏心思。所以并不怪她。赶紧扶她起来,趴在了床上,“秋菊能跟我说说今天白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嗯。”秋菊点点头。“今天白天您的那个老乡确实是对我动手动脚,想要轻薄我,辛亏当时墨菊姐姐及时赶到,这才没让他得逞。可是后来……”秋菊言语是有些支支吾吾,还是有些不敢说。
“后来知画就来了,她晌午在老夫人面前对你说的那些话话里话外都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对吗?”楚玥婷早就已经看透了一切,她今天到这里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想要秋菊悬崖勒马,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知画已经比她早抢先一步来过了,至于说什么,不用想用脚趾头也会想明白。大夫人是在为她多争一颗棋子,更好的能为她除掉自己这颗眼中钉。
“小姐?”秋菊呆滞,原来这位聪明的三小姐已经全都知道了。
“好了。”楚玥婷笑笑,替她盖好了被子,“不要胡思乱想。你还是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受她威胁,是不是因为她是大夫人身边丫鬟的原因,所以你就怕她。”
秋菊低下头,很是愧疚的说:“也是也不是,今天我无意中撞见了知画在您屋子里乱翻东西,她叫我不要说出去,否则……知画的手段我也是从其他的丫头们那里听过一些,所以事后想想越来越怕,三小姐,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还想着等我替家里还完债,出去的以后寻得一个好丈夫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好好好,我知道。”楚玥婷拍着她的脊背安抚她,“我明白你的是情有苦衷的。”
“后来知画在老夫人面前偷偷的不停的在跟我使狠眼色,又说了那些的话。小姐……”说着她哭了出来,“我真的对不起您?”
“没关系。”楚玥婷看着秋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停的在哭泣,于心不忍,“我早就明白你是被人利用,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很单纯,我不想让这个深府大院污染了你,所以你今后可不能再被她们给利用了。”
说实话,秋菊听了这话很感动,在这个到处是居心叵测的王府中,恐怕是再也找不到像三小姐这么关心下人的主子了。“三小姐,知画和我说了你很多坏话,她叫我和她合起手来一块儿对付你,不过我没答应,我想她还会再来的。”抬起头,沾了泪水晶莹剔透的双眸望着她,“三小姐,知画这么背叛您,要不要我替您去去老夫人那里揭发她,还您一个公道。”
楚玥婷笑了笑,“那你不怕了吗?”
秋菊使劲摇头,“不怕,小姐对秋菊这般好,秋菊岂能再辜负小姐。”
秋菊这丫头聪明懂事,懂得报恩,是这个府中难得“出淤泥而不染”的姑娘。也总算是没有白白的浪费楚玥婷的良苦用心,又微微一笑,像个大姐姐一样,“傻丫头,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做自己就好,千万别再被别人利用,这也包括我。”
秋菊说的没错,如果按照她的意思让她去老夫人面前去揭发知画,也许是能将知画这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连根拔起,可是那有怎么样根本还是动不了大夫人一点点根基,相反还会赔上秋菊这个聪明伶俐的好丫头。
楚玥婷说过她不会让与她亲近之人受到一点点伤害,所以就算是能连根拔起的同时再拖泥带水,能够彻底打败娄氏,她也是绝对不会去让秋菊这样做的,这是她最起码做人的底线。
告别了秋菊,让她好好养伤,出了院子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夜空,突然天降大雨,没有一丝丝的防备。
磅礴大雨中,芸香赶紧回屋拿了伞,二人一路小跑跑回了楚玥婷居住的荷香别院。但是雨下的实在是太大,尽管芸香已经努力的将三撑好,楚玥婷的半边肩膀还是被雨给淋湿了。半边肩的粉红诱惑,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如同出水没人,湿湿的头发,白白的香肩,光凭遐想就会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