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婷长长的睫毛适宜的眨了眨,漆黑的墨眸有着些许的迷茫,从她进门至今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可是静慈师太已经不说出她叫她来的目的,难道只是叫她来,端茶递水的?不,这绝不可能。
楞了楞,既来之则安之吧,楚玥婷转身轻踱着步子将茶碗递交到了静慈师太的手中,可静慈师太却不为所动,看她的样子没有半点儿要要伸手去接的意思。
楚玥婷灵动的大眼睛抬眸看了她一眼,她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了,她这是要敲山震虎,再给她下马威。
楚玥婷虽然猜透了她的心思,但是依旧神色冷静,若无其事的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她炽热的目光转投向放在炕席上的茶壶。十指纤纤的伸出手去接,她也不介意如低声下气一会,毕竟多一个朋友就等于少了个敌人。
在这个寺院中虽然景致她该不放在眼里,但是那也没有必要去多一个敌人,况且楚玥婷觉得静慈师太的身世还挺可怜的,实在不想与她成为敌人。
可是静慈师太可不怎么想,她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而且还听风就是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仇视朝廷,仇视为朝廷做事的人,就连他们的家人她也一样的仇视。而这三点楚玥婷一应俱全,虽然是受人挑唆,但是就凭楚玥婷是大齐兵马元帅的女儿她就该死。这么多年楚震天府邸送的不少罪奴多半都是被她悄悄地折磨而死,其实自打楚玥婷住进来的第一天起,她就已经对她起了杀心。她的存在无疑是对大夫人娄氏最好的一把利刃。
可是还没等到楚玥婷那双嫩手落下的时候,就见一只饱经风霜的一双褶皱了的手率先一步的落在了茶壶的提手上。
楚玥婷迷茫的眼睛看着她,几乎是一动不动,仿佛定格住了一样。
“楚家的三小姐。”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让贫尼看一看我们王爷府的三小姐学习的礼仪究竟如何。”说着她的手已经将那雪白的瓷壶拎在了半空之中,不过她却没有起身,依然神色自若落座在卧榻之上。
闺阁礼仪对于现在的玥婷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让玥婷不明白的一点的是这静慈师太究竟是要搞什么鬼,她可不会以为静慈师太真的会无聊到去看她的礼仪好好与坏。
楚玥婷十根纤细的小手紧紧捏着茶碗,跪坐在静慈师太的对面,茶碗高于额头45度,这是古代奉茶之道最基本的礼仪。
只是这茶盏里空空如也没有一滴的水,楚玥婷就这样像个傻子一样干举着,对她来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就是静慈师太对她所谓的敲山震虎吗?
楚玥婷虽然无语,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也说不出什么,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她比她大了那么多。人家作为长辈让晚辈倒一杯茶似乎也合情合理,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楚玥婷高举着茶杯,姿势一动不动,而静慈师太依旧端坐在那里,手里捻动着佛珠,干涩的唇片不停的念叨着佛经。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静慈师太才微微的将眼睛打开一条缝,淡淡的说道:“嗯,不错,定力和耐力都不错。”
楚玥婷浅浅的一笑,一对儿好看的酒窝若隐若现。
静慈师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瞟向了别处。这老尼姑实在是太老谋深算,就连一向聪明的楚玥婷都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想什么?她叫她来到这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刚刚我故意刁难你,你有没有恨我?”半晌,她缓缓说道。
楚玥婷抬眼看着她,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却清澈动人。虽然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但此刻绝对要收起羽翼,绝不能让对方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威胁人物的存在。
“怎么会,玥婷虽然初来乍到,但是深知静慈师太您佛法高深,您怎么做自然会有您的道理。”楚玥婷眨了眨眼睛,“如果玥婷没猜错的话您是想考验考验我的忍耐力如何。”
静慈师太笑而不语,其实楚玥婷只猜对了一半,她不不慌不忙的又把那放在桌子上的茶壶拎死。壶嘴倾斜,一股清澈干净的山泉之水流入楚玥婷高高举着的碗里。水与碗的撞击声是那般的好听,“小丫头不错,够聪明,难怪师姐临走之时嘱托我让我好好的照料一下你。说吧,有什么要求经管提,只要是贫尼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做到。”
突然,楚玥婷感到恍惚,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静安师太吗,这简直跟白天判若两人。
静慈师太仿佛看穿了楚玥婷的心思,笑笑说:“今天白天的事我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实话跟你说了吧,别看我是这寺里的监寺,但我的位置是相当的尴尬。景致和惠音这两个丫头,虽然名义上我都是她们的师叔,但是她们一个是大夫人的人一个则是老夫人的人,两股力量我都得受她们的潜质。我也真的是很为难呢。”说着在她枯黄瘦弱脸上挂出了一道痛心疾首忏悔的表情,“今天白天景致那丫头上门找到了我,说是她奉了娄夫人的命令要将你弄死,需要我的背后……”
之后静慈师太又和她喋喋不休了很多,说是这里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尼姑庵,而实际上却变成了大夫人秘密处死对她不力之人的一座可怕的监狱。
楚玥婷孜孜不倦的听她听了许多,心中那摇摆不定的小天平一直在不停的摇晃,难道这静慈师太自己是真的误会她了?她难道真的是受人胁迫的那个无可奈何之人?
最后,静慈师太处之泰然的一句话,让玥婷彻底的相信了她,这也是她这辈子犯过的唯一一个致命性的错误,这个错误差点儿日后让她丢了性命。
“景仪这个丫头不知你可还满意?”
楚玥婷大惊失色,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迷茫不解,却又有着想要冲出去的渴望。景仪?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景仪会是她的人?
静慈师太发皱了的肌肤慢慢的聚集在了一起,堆起了一抹慈祥的微笑,下地,将楚玥婷扶到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