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下意识的想去接,可是他的右手非但怎么都也使不上力来,却还抖个不停,常年征战沙场的告诉他,此次受伤并没有以往那么简单。因为他以前不论是受了多年严重的伤,他都能在战场上勇猛杀敌,百十人依旧无法近的了他的身。可是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连手抬都抬不起来。
高演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冰冷,这种冰冷带着一丝绝望,从那时起他就开始一蹶不振,整个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这令楚玥婷一时之间感觉百感交集。高演再怎么说也是不顾自己的性命冒险救过她两次的人,如今他有难,楚玥婷又怎么能弃他不管不顾。
所以楚玥婷决定铤而走险一会,于是当天夜里就行了好几十里的山路来到薛神医的医馆,祈求他妙手回春,跟着他去治病救人。
要知道这方圆百里之内,可都是静慈师太的控制范围之内,这几天为了抓捕楚玥婷,更是明哨,暗哨到处都是。
说实话,现在的楚玥婷对于静慈来说,她是非死不可,已经不单单只是她收了大夫人几千两银子的事儿了,而是这个丫头太过聪明,知道了她好多不为人知的事儿。所以静慈就算是把这座大山翻个底朝天,她也得把她非找出来不可。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楚玥婷还胆敢出现在这里,这无疑就是在自寻死路。
好在这薛神医不论是医术,还是医德都是个非常高尚的人,之前他们也打过几回照面,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所以楚玥婷为了高演就决定拿自己的命来跟老天爷赌一把,他敢笃定这薛神医为人正直善良,一定不会把自己出卖给静慈师太。
但这薛神医江湖闻言,这薛神医有三不救,第一,世家公子他不救,第二,受了剑伤的人他不救,第三,路途太过遥远他也不救。
这三条高演几乎每一条全都中,于是乎楚玥婷只能用一个最笨最不符合她的身份的办法。天下大雨,她就一个人跪在药王殿的门口,一跪就是几个时辰。
薛神医家的婢女似乎看不下去了,这么大的雨天,楚玥婷一个柔弱无骨的小女子跪在那里这么着也是吃不消。
婢女撑了一把伞,跑了出来,奉劝道:“楚姑娘您还是回去吧,这么多年神医立下的这三条规矩无人可以打破。更何况……”她欲言又止,“神医他老人家没有把你交给静慈师太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原来楚玥婷不知道的是她现在已经被静慈扣上了一顶欺师灭祖,杀人劫狱,企图偷盗国宝的重罪。现在的楚玥婷好比就是众矢之的,人人都可以得而诛之。
小丫鬟正要扶玥婷起来的时候,却被一个极其严厉的声音给呵斥住,这是一位中年男人,褐色的头发暴露了他的年纪,威风堂堂,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大大的眼睛框架在他鼻梁上,淡淡的两撇小胡子挂在下方,不但没有显老反而更加精神。
他脚步不缓不慢的走了过来,嗓音带着那么一点高高在上,“小娃娃不是说我不答应,你就长跪不起吗?怎么这才刚过了两个时辰你就这么快坚持不住了。”
“我没有。”楚玥婷面无表情的一口否认,态度坚决,但眼睛里却是露出了一道希望的的光芒,“如果薛神医不答应的话,那我就长跪不起,直到您答应救我朋友为止。”
身边站着的丫鬟略微有些无语,替她家主子开口说道:“楚姑娘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要说你让神医救的人违反了他的规矩,就是没有违反我家神医也是不会救的。”
“为什么?”楚玥婷晶亮的眸子透露着一种不服气,其实更是一种倔强,一种永不服输的精神,“薛神医您贵为神医,难道不知道救死扶伤是一个当大夫的基本责任吗身为一个大夫眼睛里有的只是病人,他们不分性别,不分年龄,更不分什么三六九等。”
“你……”丫鬟怒不可遏,赶忙想要上前阻止她,可没想到却被薛神医阻止了下来,“别拦她,让她继续说。”
楚玥婷目光如炬,“没错,您是医术高超,许多病人找您来看病是要求着您,可是您不觉得您有的事有些过分了吗,那些病人只是生病了,他们又没有犯了什么错误,您为何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们是病人又不是奴隶。我听说您也曾经当过御医,您当初不就是受不了那些达官贵人的趾高气昂才选择告老还乡的吗?那么您现在提出的这三个苛刻的条件那又和当初为难您趾高气昂的人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大胆。”丫鬟阿紫的脸都被气绿了,“你是哪里的小娘子,你知不知道道我家神医刚刚已经救了你一命你现在非但不懂的感恩,而且还恩将仇报,你一个还未满18岁的小娃娃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我家神医,你知不知道我家神医这些年救死扶伤过多少苦难的老百姓,这些百姓的就诊钱我家神医不但分文未取,而且还免费送给他们。”
楚玥婷一双清净如水的明眸中露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阿紫说的这些楚玥婷的确不知道,她也没有……刚刚她确实有些口不择言了。
“对……”楚玥婷刚刚想要道歉,却被薛神医打断道:“丫头我问你,如果在你面前需要你治病的是一位杀人如麻的犯人,那你是否还要去相救。”
转眼之间云开雾散,就犹如楚玥婷现在的心情一样慢慢的把压抑在心底里的那层雾霾给拨散开来。此时的她,眼睛变得异常的晶亮,希望的火种在她眼眸里犹如熊熊烈火一样燃烧着,燃烧出一种坚定,一种不可磨灭的坚定。“我救。”
薛神医扬眉,“如果要是这位病人醒来之后恩将仇报你也救?”
楚玥婷坚定的点点头,“我救。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同样的道理,我身为大夫不管我对方是什么样的病人,即使他是敌人,又或是仇人,但他在倒下那一刻他就是一个病人,面对病人大夫自然该竭尽全力去救他,这样才对的起一个当大夫的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