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我这里睡吗?”
箫颂均平静的出声询问,此时的他,脸上满满都是疲惫,眼神也没有光彩,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没了兴致。这样的人,让箫允沁就算是自臆,也恐惧不起来。
迟疑着点了头,下一刻被子就给人重新盖上来了。隔着被子,她听到了箫颂均嘱咐的声音:“在我这里可以,我办公的时候不要吵到我就好了。”紧接着便是听到稀稀疏疏,衣服被脱落的声音。
箫允沁还是不敢大意,虽然对箫颂均的认可感到松了一口气,但很快的,她便感觉到身上有一股力量,正压在她的被子上。她屏息等待的时候,一个不重的物体就从她身上过去了,紧接着便听到类似于被褥翻动的声音,不到一会,一阵人入睡的平稳呼吸声响起。
“熄灯。”
在吩咐下,两个脚步声前后走了进去,将屋里的蜡烛均数灭了之后,又再次离开。失去了蜡烛的屋里,一点光亮都没有,两个人独处的屋子,显得格外的宁静,但是这片宁静,却无法让女孩觉得心安。
她在黑暗中悄悄探出头,看着对面那个人正安静的阖眼而眠,应该是没有危险了。她一个翻身,跟箫颂均一样的正面对着床顶。
距离她上一辈子死亡的记忆,于她而言,才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所有的记忆历历在目,越越清晰。特别是她临死之前,见到了她的姐姐,箫允珠在她被长矛戳刺时发出的欢呼,那是她如何都忘不了的。
那个笑脸,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徘徊,就像一根针,扎在了心中最柔软的一处角落。她想拔,可是却怎么都拔不掉,动一下,哪怕轻轻一下,就疼得她浑身不能。
每想起那笑容,就好像是在嘲笑她。嘲笑她的愚蠢,嘲笑她对姐姐箫允珠没有一点余地的绝对信任;嘲笑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姐妹情深”。
越是回忆越是可笑,可笑的是自己,可悲的也是自己。箫允沁心中仅剩的力气,便是没有余尽的嘲笑着自己,在这黑夜中,她终究是忍不住的啜泣出声。
她想今夜就这般让她再最后哭泣一次,过了今夜,她同箫允珠便是形容陌路。她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去听、不会原谅、不会相信,因为叫着姐姐的箫允沁已经被她害死了。
也许是身旁之人熟睡的呼吸声太过安定了,让她忽略了他的存在,才致于她啜泣的哀声越来越响亮。
“嗯。”
忽然,一个熟睡中的轻吟飘在了半空中,紧接着,一个黑影就盖在了箫允沁身上,一只手臂就这么隔着被子,抱着她的腰,那人的下巴就抵在她的脑袋上,呼吸一进一出全部洒落在她的头发上。
箫允沁一时惊得不敢动弹,连眼泪都瞬间止住了,蜷缩在箫颂均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弹。
扑眨扑眨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在黑暗中盯着眼前模糊不清的衣领一角发呆,鼻子轻轻一吸,进入鼻腔的全都是对方的体息。醇厚的男性气息充盈着箫允沁周身,莫名有种安稳的感觉,同时却也害怕得要紧。
此刻的她,哭泣是不得;动也是不得;就算是要翻身也不能;就怕动一下惊扰到了箫颂均。本来他不会干什么的,就怕再次惊扰到了,真的会做出什么!
一整夜,箫允沁都紧绷着,因为被抱着,因为那个人就近在咫尺,所以她担忧着不敢入睡;但是那醇厚的男性气息,又让她莫名觉得很是安慰。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在气息的渲染下,箫允沁最终还是耐不住的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她被屋外的一阵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旁边的位置还有着另一个人微热的体温,应该刚离开的吧。外面的声音吵得厉害,像是有人在哭嚷着。箫允沁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开始倾听外面的吵闹声。
“你就让我们进去吧,我们允珠小姐昨天受了罚,连带着晚上还做了噩梦,就梦见了小小姐睡得不好,想着她了,让我们过来看看。我们就看看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叫箫允沁一听清楚,脑海里一个人影便浮现出来。
她就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月晓。本来是箫允珠身边的,就在娘亲去时的前几个月,被娘亲给安排在了自己身边。就是看着月晓为人懂得变通,小有机灵,应该能保护好箫允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