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商谈结束,余辉阁的人便着手准备东西,侧日,他们便离开了箫府,前往山上去。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箫颂均静静的等待着。
“允沁这个时候是要去哪里啊?还带着一个男人一起去?”
这话意有所指,回头,看着身旁悄悄出现的女人,男人没好气道:“箫允珠,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亲了。”
“不不不,大哥,姐姐们还没成亲呢,我怎么好先成亲呢。还是等等吧。”
“你脚好了没?”
“快了快了。”忽然被关心起来,箫允珠还真有点不习惯,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快好了,快好了。”抬起头的时候,周围空无一人。
“淼魇,你好,好奇怪哦。”马车上,三人分成三个方向而坐。
“我怎么奇怪了?”
南宫岩天生长着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精致的五官上,一双眼睛很是邪魅。他时而冷漠,时而如此时这般热情好客,自来熟。但有时候,他却很是安静,面无表情的伫立着,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就是觉得你很奇怪。你有时候对我们很好,很客气,我还感觉你像个孩子。可是有时候,你又很冷漠。就像你对忞哥哥就很好。对别人的时候,就很冷漠。你的性情,好像很多种哎。”
“如果我对谁都好,那不是谁都可以像你一样,要什么就跟箫颂均说,有求必应?不就乱了?”
闻言,不知该如何回应的箫允沁,索性双手放在膝盖上,支撑起下巴,就这么安静而笔直的凝视着对方。冷漠的时候,他像个残酷的杀手,独断专权一切。可是热情的时候,又觉得他跟冷漠的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难不成你是双胞胎?”
南宫岩闻言,无奈的勾起一抹笑靥,因为天生的邪魅,让他这无奈的笑容,看来有点邪邪的,很是乖厌。
还是在山上那个湖边,箫允沁在采药结束后,找到了那个一上山就失踪的家伙。湖边很安静,阳光照射下来,被湖面七彩的石头,跟周围不同的颜色,给折射成了七彩的光线,花丛间,不少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湖水没有声音的流动着,流入周围狭小的通道里,汇入不远处的小溪。这样的环境,静谧而美丽。那个人就在一块石头上,平躺着。
他睁着双眼,望着天空,面无表情。
悄悄的走过去,望着不远处那人的身影,他面无表情却若有所思的眼神,她心中再次背过勾起好奇心。越过湖面形状各异的石头,一步一步越发靠近那个人。
被湖水浸泡过的石头,上面一层薄薄的水纹,被阳光照射后,发着晶莹的光芒,看似美丽,但若是在上面行走的时候,不小心点,就会……
“啊。”
一个滑鞋底,踩石头却踩空了一大半,身子像湖面扑倒去。就在这时,余光里一个沉静的身影忽然翻身而起,闪身便不见了,下一刻,腰部就被一个力量从后面抱住。
背靠着那人的前胸,脑袋在他的下巴下面,几乎快要贴近了下巴,耳畔听着那人低沉带着一丝又一丝,没有间断的邪魅音色说道。
“我说你好端端的,过来找我干嘛?想勾搭我啊?看着觉得好奇,又看不懂,就不要看了呗。不是所有你好奇的东西,都有必要跟你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东西,不要去碰就好了。谁知道是福还是祸呢?”
话落,那人又忽然再贴近了她耳畔,声音邪魅而危险,“虽然我是不介意,跟别人共用一样东西的……”
“哎。”
惊讶得直接抓开对方的手,身子再次向着湖面倒去。身后的力量一拉,把人再次拉向自己,这一次,身体同背后的石头碰撞到一起,身旁已经不在了。
摸着被撞疼的地方,脑海里那人邪魅而危险的声音,还不停重新播放,他那双邪魅,但认真起来,十足危险的眼睛,让她不得不去好奇。深怕身旁的人,一不小心招惹到,或者被人利用到,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们会有危险了?
所以他让他同时遇见两个女人,却没想到他如游戏一般,一个都看不上。
“不过活着的物体,就算了。我这个人呢,喜欢自由。”
南宫岩的声音忽然响起,还是在刚才看见的石头上,平躺着,头看着天空,双手在脑袋后面,支撑着自己做枕头。
“哥走的时候,我也不过十岁吧。他们不让我跟着,我偏要,就跟过去了。也没什么,跟丢了,被买过,被打过,也当过乞丐,当过跑腿的。日子是哭,可是我喜欢啊。自由,自由多好。宫里没有我要的自由。
后来,我自己做了个杀手组织,在一次行动中,认识了你夫君,后来在一次行动中,发现我要杀的人,居然是我哥!然后我们相认了,然后我就回来了,为了准备好能让他安全回来的准备。
这京城是很无聊啊,但是我哥需要我,所以我留下来。等到你的事情结束了,我哥的事情也结束了,我还是会走的。什么都不用跟我说,我不喜欢这里。你也不用再给我介绍你们家的,还是别人家的,什么美女,我一个都不想要。我只想要自由。”
就像一个即将远离的旅人,述说着他的心愿。没有讲到箫允沁所恐惧的,但表明对这里没有兴趣的心,还是足够让人放下警惕的。
“打扰了。”带着歉意的语气,起身后,向着另一边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所有可以见到的方向,他才重新坐起身来,手一伸,摘下旁边的一朵小花,在眼前凝视。
“这京城,勉强算有趣。”
模糊的画面中,他对着一个刚咽气的死人,自言自语。“既然你教会了我冷血无情,那我以后,就叫淼魇吧。像你教会我的那样,无情无义;像你本人那样,无情无义。”
一个丫鬟从外面的院子走进去,笔直线的走入大堂内,悄悄抬起头,看到在大堂中坐着的少女,正一脸不耐烦的点着胭脂水粉,又悄悄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