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若是生意上的会晤,他必然不会如此安静,就算气场无声,他也可以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感。但这次何家的人却发现,男人跟以往表现很不同,还会时不时的清咳几声,让人觉得很是纳闷。
“箫当家,可是身体不适?”何家的大公子问道。
箫颂均摆摆手。
两人只好再问,“今日我听府中的人说,箫当家在喝药,莫不是身体有些不适?那我们还来打扰,这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无碍的,无碍的。男人微微一笑,笑容带着几分无奈。
“人吗?总不会一直身体健康的,偶尔也要病一下,好教他知道,生病是什么滋味。人生百味,不就是在于这样吗?”
“呵呵。说来也是。”
何老爷假意笑了笑,看人都身体不好了,也就不便继续拖延下去。脸色一转,为难道:“其实,我们今日来也是有件奇事,想要向箫当家询问一二的。”
“可是刚才所说道的城东生意吗?”
“这就不是了。”
“那是?咳咳。”
时间越久,箫颂均说话的力气越发虚弱无力,何家二人一看,猜测多多,却也无心再拖延下去了,毕竟他们这个事情,可是很重要的。
何老爷挪了挪,让自己坐得更舒适,也让自己看起来,坐姿更是端正,这才用委婉口吻说道:“事情呢,是这样的。箫当家,当初两位小姐还没嫁到我何家之前,可是有请大夫来看过?”
“这个自然不能耽误。从我们两家第一次说好开始,我便让人把她们锁在各自的院子里,不让她们出来。
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我连其他的院落小姐们也都锁了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去探望她们。
并且,我还从医馆里,请来了两位正在休养中大夫,来我府上暂住。方便随时给她们二人看诊身体。一直到了出嫁的那天,我才亲自把他们送走。”
“哦,是这样,那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自然了,那两位大夫都是皇宫里,主女科那位御医的入门弟子,请他们来,我自然是放心。”
何老爷搓搓手,暗暗思虑。“那,成亲那日,在大堂之前,箫当家可是有跟两位小姐见过面?”
闻言,幽蓝色的眼眸闪过一抹失落,举着茶杯,箫颂均静默的抿着,脸色越发难看,眼中的失落也越发矛盾,夹带着惊讶跟失望。
“不知何老爷是说哪一个呢?”
“自然是芷荷……跟白亦了?”何老爷讪讪一笑,并没把话说清楚。
将剩余的茶倒掉,箫颂均低低的说了句,“凉了。”顺手又将水壶给放到炭火上。望着炭火,他落寞的神情好似一直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箫当家,箫当家。”
这样的他,可是让何家两人呼唤好几次,才终于回神过来。
“哦,见过。”
他说话很慢,声音有气无力的虚弱,偶尔伴随着大喘气,让何家的人好一番等待。
“在成亲前,白亦来找过我。说来也是难言。”落寞的神情上又染上了两分愧歉之意。“两位也是知道的,白亦本来是跟六王爷有约,谁知道后面发生了这种事。打击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她那段日子,一直闹腾,终于在成亲的前几天,不再闹腾了,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我还以为她是想通了,毕竟,大夫都诊出她是有身子的人了,死活都是你们何家的人了。结果谁知道,就在成亲的那天,她突然来找我,还跟我说了许多的胡话。”
“什么胡话?”何老爷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在何家同箫府的亲事结束前,各种传闻,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确切的说,不是传闻,而是在下人们之间,流传的真实的情况。
男人低着头,也许愧歉,也许失落,让他不愿意抬起头来。手一扫,把被风吹到自己眼睛上的青丝给扫去,他薄唇轻启。
“没什么,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两家已经是实实在在的亲家就好了。”
“这?”
何家二人相视一眼,但男人的落寞又让他们很难去联想到阴谋,索性心一狠,何老爷直接说道:“箫当家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箫颂均无语,低头默默喝茶。
见状,何老爷面色一冷,铁青着脸说道:“我实话实说吧,我母亲对于即将能抱到孙子一事,是很开心的。但就在昨天晚上,下人不小心将甲鱼汤,给放在了白亦的面前。这甲鱼汤,可是孕妇不能喝的。
当那下人发现的时候,这汤已经被白亦喝掉了大半。我们全家都很害怕,连夜请了大夫来看,结果这一看,就是好几个大夫。”
“白亦可是……”
话不让说完,何老爷一声打断:“结果,大夫说这姑娘根本没有怀孕!”
紧接着他双手抱胸,面色铁青。“我实话实说吧,箫当家,看着我们两家的关系,箫当家也是做生意上的诚信人,我自然是信的,于是我便让我儿子,去皇宫里请了位御医来看。”
他一边讲,一边盯着男人的脸猛看。可是从男人脸上能看到的,还是那不变的落寞,以及不停变化的失落心情。
“那位御医医术精湛,又是娘娘们面前的红人,他说的话我自然没法不信。昨天晚上,我母亲彻夜未眠,就是为了这个事。这六小姐不仅没有身孕,还是个不能生的。箫当家,你说这是什么事?”
何老爷晦气的一挥手,手落到桌板上,他旋即侧身看向花园中的花,以此来让自己起伏不稳的呼吸,能缓和下来。
箫颂均握着茶杯,那茶水已经入口,而茶杯上还残留着温热的温度。他久久盯着,沉默不语,而幽蓝色的眼眸里,感伤越积累,越发矛盾。
“呼。”轻轻一声叹息,还带着无奈。“何老爷,你说吧,这个事情,白亦是怎么跟你交代的?”
开门见山的询问,让人不由更是疑惑。何老爷是个谨慎的人,便不急于开口,旁边,何大公子清咳一声,代父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