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额头,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很重,身子很疲惫,除了下身跟胸口很酸痛的感觉外,最痛的地方,是她的脸。那种火辣辣的痛感,就跟脸要裂开似的。让她轻轻动一下,都会很是难受。
“你啊。以后痊愈了,记得报答我们哈。”
把热毛巾递给她,虚弱的思双没有拒绝,接过去擦了把脸,这下子,人清爽不说,视线也总算是恢复了。不过还是无法长时间的用力盯着一个方向。
“我这,是发生什么了?”
闻言,明月神色慌了慌,不安的多问了一句。“你指的是什么时候?”
思双垂落双眼,一抹失落从脸上一闪而过,昨天回来院子之前的记忆,她自然记得,也庆幸这时明月多问了自己一句,让虚弱又受伤的她,感到了几分照顾。但是对方那慌乱的神情,不安的语气,又让她觉得有什么猫腻。
“我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哎。”明月大大的叹了口气。“你呀,昨天回来之后把灯点好了,因为你太晚回来,跟小姐叫唤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气没力的应着,甚至是不理她,还有动作太慢,然后被小姐给打了。”
“什么,小姐打我?”这一刻,她想表示出自己很惊讶,却没有力气,连动一下五官的力气都没有。只因为脸上,撕裂般的痛。
“是,小姐打你,一边打一边骂。”明月不耐烦的摇摆着身子,脸上很是不爽。“我可跟你说啊,昨天你被小姐又打又骂的事情,可是我们霓裳阁,所有下人都看到了,你要不信,你去问别人也是这样说的。”
思双扑闪着眼睛,她不敢相信,“小姐为什么要打我?”
“我刚才都跟你说了,昨天你回来之后把灯点好了,因为你太晚回来,跟小姐叫唤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气没力的应着,甚至是不理她,还有动作太慢,然后小姐就打你了。”
摇着头,她不敢相信在小姐最需要人的时候,自己出现了;在她呼唤帮助的时候,出现的也是自己。但是她帮助又信任忠诚于她的人,居然打了她?
这般想着,她缓缓抬起手,颤抖着,缓慢的,向着自己的脸颊靠近。余光里,旁边的明月见到她的举动,不忍的别过了头。
“脸上都裂开了,不用看了,就跟裂开的土地一样。”
闻言,思双呆住了。她知道裂开的土地是什么样的,但不知道那样的景象,如果换成人的脸,会是如何?
她紧张的跑下床,却因为酸痛的双腿,直接在要落地的一刻,身体往旁边的地上倒去。这时,一个力量扶助了她。
抬头,明月怜悯的视线,很是不忍,但对着自己的动作,却越发温柔。
“我都说,你要是不能下来,就别下来。小姐那里,大夫说了,你身体太虚弱了,必须休息,不然就离死不远了。她这才同意你休息的。”
重新将人扶到床上,她放好枕头,让她的后背可以靠着。感受着这一切的思双,莫名说不出话来,心里头怪怪的,很不是滋味。
“我想看看镜子。”
明月抿了抿唇,很不乐意,却也只是犹豫了下,还是去给她拿了一面小镜子过来。“你看吧,别叫啊,小姐说了,你要是敢大叫,就直接扇你巴掌。”
正欲借过镜子的思双,伸出去的手动作就是一顿。看明月那隐忍无奈的表情,她明白,她说的是实话。
铜镜中,被扭曲的自己脸上,一片嫣红,上面,一条两条三条,数不清的大小并且裂开的条纹,正印在自己的皮肤上面,干枯,分裂开的样子,就像长久缺水,将干枯至死的大地。
而这些,是她的主子给她的?是她一直忠诚的人给她的?是她箫白亦给她的吗?
“你能不能,告诉我……”重新开口,她的声音哽咽着。“给我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当时没有知觉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一刻的哽咽,很是无助。
明月看着地上,叹息着,长长的一声,说不清是什么心情。“那天,我们去到的时候,小姐已经开始动手了,一边打,一边说……”
突然停顿了下,明月走到床榻前,当着思双的面比划起来。“这是小姐,你把我当做小姐啊,然后你当时在这里站着。小姐她就这样子,一巴掌换一只手,一直打,一边打一边骂:
臭丫头,我叫了你那么多遍,你耳聋了没听到吗?
今天是你值班的日子,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外面的蜡烛都亮起来了,就我这院子还没亮,你想别人怎么想?你让外面的人笑话我吗?
你是怎么做事的,啊!轮到你值班的日子了,你久久才归,在外面做什么,做到我给你吩咐的事情都不做?是不是跟外面的野男人鬼混,你说啊!难怪回来的时候,一副鬼样,原来是跟外面的野男人玩疯头了,连我这个主子的话都忘了。
你真给我院子丢脸!不是我叫你,你一直装耳聋吗?那我就让你真的耳聋,你去后院当一辈子洗婆吧,还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婢。”
挥下去的手,差点打在了她的耳朵上,她已经晕倒在地,那巴掌响起的声音,明明打在了空气里,却无声的响起了一个巨大的动静。震得思双的心,都在跟着颤抖,久久没有回神过来。
“残忍吗?”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这样做残忍吗?”
“思双跟箫白亦?”右论又问了一句。旁边,箫允沁点点头,还是发愣的看着自己手中抱着的猫咪,在自己的怀里安静的睡着。因为已经入秋,凉风习习,猫跟她这么紧紧的抱着彼此,都不会感到热呢。
身子一动,侧身过去,面对侧对着自己的女人,他手上剥着花生,嘴里说着话。“我经常看到人前风光温柔的箫白亦,在人后,是什么样个德行。她对丫鬟也好,哪个丫鬟都好,从来没把她们当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