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落,南宫岩忽然站起身,独自走到了前边的花圃前。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纵使有些萤火虫般的光芒,但他没兴趣,而身后,那两人在他走开后,却安静了,没有说话,安静得那两双眼睛,仿佛就在自己的身上。
这视线是真是假,是自己的以为还是真的存在,他忽然不敢去试探。
上一刻心中的不爽,让他自问自己,友情是不是就可以因为某一时还在讲述中的事情,而突然翻脸呢?
那他刚才在心中不爽,而自问的所谓友谊?是不是像极了三国时期的曹操?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
“一直以来,思双都绝对的忠诚箫白亦,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妹,是的,是姐妹。但是箫白亦,却不是这么想的。当年,姨娘除了教箫白亦说她是高贵的,其实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跟思双说过。
所以,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姨娘为什么要对一个下人,也说这种话呢?”
“那起影响了吗?思双就是个下人,告诉她这种话……”南宫岩好奇的说着,忽然脑海里一个念想浮现,他停了下来,开始琢磨那个念想。
“你想到了吗?刚才右论说,箫白亦在叫思双的时候,其他丫鬟们明明都在,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这,不适合吧?”
右论笑了笑,坐在了南宫岩刚才的位置上。“因为呀,那位姨娘对思双的高贵式教育,还是有用的。从此以后,思双虽然嘴上没说,但其实她心里,是看不起其他下人的。既然她看不起跟她一样是下人的其他人,其他人又怎会帮她呢?”
“一直忠诚于自己主子的人,替自己主子做了一堆不好的事情。自己心里,一直把这个主子当做自己的姐妹,尽管对方不会这样想,但思双对箫白亦的忠诚,是绝对的。”
手指轻轻的捏动花瓣,将花瓣一片一片的,从花朵上面摘下来,然后,轻轻的放入酒碗里面,。花瓣很轻,从她的手里落下来之后,就直接浮在了酒水上面,这样,何尝不是另一种美感呢?
伤到最深,也是美,别样的美,能让人锐变成另一个人的美。
“致命的痛,应该用加倍致命的方法,回报给对方。”右论道,“淼魇,我挺羡慕你的。虽然你也出去游荡过,但至少,没有受过特别重的伤。”
这话,听到南宫岩的耳朵里,顿时觉得讽刺。他怎么会没有呢,只是他没有说……
心里一番反驳,却想起来自己对她们两人,在复仇的事情上所说的话,问的问题。其实问问题是没事的,只不过他作为一个也被伤害过的人,也懂得痛苦多难受的人,应该用更温和的语气跟方式去询问,而不是,无所谓的询问,乃至带上了“笑意”。
“小幸运,你刚才说箫白亦跟思双,同个月出生?”收起心里的自言自语,他重新靠近他们。
“嗯,听说,只差了几天而已。箫白亦刚出生几天,思双就被抱进来了,她的母亲也被带进来做奶妈。直到后来大夫人把姨娘们都接到了乡下,包括所有的奶妈,也一起去了。”
“什么?思双的母亲也接过来?”南宫岩感到惊讶。
“是啊。”箫允沁点点头,随即又笑着问他,“是很值得奇怪吧?若是思双真的是那个月出生的,那么她的母亲,应该是在坐月子才对,不可能那么快就下床,就算是穷苦人家,没有半个月也是不行的。但是她却跟孩子一起来了。
才出生的孩子,来那么早做什么?而且生母还在坐月子中。姨娘如果真的需要,大可以去抱一个,比箫白亦早出生几个月的孩子。”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神秘兮兮。一会后,南宫岩才说道,“所以思双的身世,是个问题。”
“这个吗?就要劳烦你了,六王爷。”右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古井吗?”
“那个被封起来的古井?”
“我们不方便行动,所以,想拜托你。主要也是因为,你王爷之外的身份做这些事情比我们容易多了,方便多了。”箫允沁道。
两个人的一唱一和,以及那句“不方便”,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你们两个,是怎么了?是打算背着箫颂均跟左言做什么呢?”
南宫岩一手抱胸,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缓缓俯身,靠近他们。两人相视一眼,下一刻,一人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了下来。
“那个地方,是夫人跟其他姨娘们的墓穴,有人把守着,我们不好下手。最主要,我们还希望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得用别的办法让思双知道,这样,我们的目的才能达到。你看,这样一来,你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撇开右论的手,南宫岩假装嫌弃道:“请我喝酒是假,来让我给你们跑腿是真!”
“呵呵呵。”右论尴尬的笑着,对面,箫允沁弯腰,从地上拿起一坛酒上来。“这是镜中花,有花瓣的,送你了。那件事,就麻烦你了哈。”
看了看酒,再看看人,看了看酒,再看看人。最终,南宫岩不情不愿的抱起了酒坛子,“算了,我就勉强自己一回吧,无偿的帮你们一次。”
话落,悄悄掀开红盖子,闻了闻,醇厚的香气,直叫他顿时心急。一溜烟,人就跑没了。
迷迷糊糊的醒来,熟悉的环境下,思双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正走进来的丫鬟见了,脚步不由加快了一点。
“哎,你身体虚弱着呢,不能起来就别起了。”
还模糊的视线,逐渐看清说话的人,她虚弱的声音,无力暗哑的说道:“明月?你怎么在我屋里?”
被唤明月的丫鬟闻听,不悦的放下了手中的托盘,转身向她,嘴巴努了努,却还是没有发火,只是带着埋怨的语气道:
“你以为我想进来啊?要不是大家看你快被打死了,谁乐意理你啊。你放心,你这屋子的东西,除了你本人,其他的都没人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