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发现得太突然,他脑海里连连几次,闪过要杀死这女人的念头。若不是看在箫家的份上;若不是看在两家因婚事,生意上变得更是和洽的份上,他真的,想把这贱人给解决了。
或者说,一命结束,解决不了他的恨,那就往死里整。只是,萧家那边怎么交代?箫颂均跟他要人了,他该如何是好?
思虑到此,何老爷无奈的紧闭双眼,别过头,步伐轻颤不稳的,走回太师椅上坐好。手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撑着,抚一把自己满脸的忧愁。
似乎是发现了何家的顾忌,本来还恐惧的箫白亦,眼神里一抹侥幸的松懈闪过。被刚刚来到的何夫人给看到了,冷冷一笑,她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带着悲恸的恨意。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忌惮着箫家,忌惮着箫颂均,就不敢对你做什么?”
箫白亦视线一转,又对上了何夫人。这个平时看起来,年纪虽然已经三十多的妇女,脸上却没有平常妇女该有的憔悴,还总是给人一副很自在无束的样子。
而此时,因为小儿子的事情,头上竟然多了许多白丝,脸色也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许多。
“我不知道,我跟书博以前也做过,从未如此啊!”
“呸!”
何夫人一怒,斥道:“书博亲口答应我们,在你们两个生产前,都不会动手的,你还在继续撒谎!”
眼睛一眯,她仔细打量这六小姐,实在是满口胡言乱语,没有一个字的真话。
“不是,不可能,我们真的有过,真的……”
箫白亦没想到这个时候何书博会撒谎,却是她丝毫不知情,何书博当场昏迷,至今没有醒来,那应允的话,不过很早答应的罢了。
她怀着不可置信的心,一边抱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在地上爬动,要爬到何夫人脚边,嘴里还在胡诌着她的言语。
“来人!”
何夫人低沉一喊,许多的最下等家丁,从柴房这不大的门给挤了进来,站成一排。
他们是何府最下等的家丁,不是长得抽象,就是身子不完全,缺胳膊少腿的。六小姐不知道何夫人喊来这些人做什么,只觉得以往平日所见就令她恶心的人,此时见面,更让她反胃。
何夫人一见,她捂住口鼻的动作,红唇一勾,她笑得邪魅狷狂。“你不是觉得我们何家不能对你做什么吗?”
她的话阴阳怪气,箫白亦百思不得其解。
“也对,毕竟你是萧家的人,既然如此,那待会你们,对着这位六小姐可得温柔点。给我好好看看,她到底是长了个什么东西,能把人给夹断的!”
何夫人满意一笑,一转身,连同何大公子,一起扶起何老爷,三人就此离开,剩下箫白亦咒骂的叫声,从嚣张,到哽咽。
一个弱小的人影,在下着毛毛雨的街上快速行走着,她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又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穿梭在行人本就稀少的街上,来到两座府邸的暗巷里,她小心的回头望了望,这才快步走进去。
“我想见夫人。或者,当家的也行。”思双站在左言的面前,低着头,条理清晰的说话。
“你跟我进来吧。”沉默一会,左言淡淡道。
又来到装潢得干净而儒雅的雅座院中,思双缓缓抬起头,巡视着这一切,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甜美;谨慎的双眼,悄悄染上美好的期盼。
“你来了?”
温和的调子忽然响起,把沉浸在对美好憧憬中的思双给惊醒,扭头一看,那人站在前边不远处。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见到那人,竟然生出了一股极端的厌恶感。
许是她刚惊醒,神经还没警惕起来,所以她这厌恶感下,投递给那人的眼神、神态,都带着很深的厌恶、恨意。箫允沁当做没有看见,额头微微一低,便道。
“先坐下吧。”
既然人来了,便是有事要谈,还是坐下方便。她心中暗忖。
“说吧,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有了那一记厌恶的眼神,她对这丫鬟,便收起来自己所有的友善,语气态度都有点端着的轻慢,在询问她。
思双深深吸了一口气,算是给足了自己底气,这才说道:“箫白亦的事情,我已经给你办好了,我是来拿我应得的东西。”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有些呆了呆。对面的丫鬟却继续道。
“我的赏钱,我要一半兑换成银票,至于我要嫁人的事情,我必须亲自跟当家说。”
想见箫颂均?好说你那身份的事情对不对?
箫允沁一思,莞尔道:“你太着急了。”她故意只言了一句便停顿下来,就是为了看思双投来的不悦、质疑的眼神。
“我当初说了,我恨她,要报复她。你在何家里帮我做好了事情,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把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可是现在,她不过就是被关起来了而已。她现在所承受的,哪里有她以前给我的,要重呢?一半都没有。”
她嗤笑一声,望着不知名的方向,随着话语飘出,她情不自禁的摇了下脑袋,为她的话语在做答案。不满的眼神看向丫鬟,看到她低下头,握紧了在桌下面的双手。好一会才道:
“夫人您说,还需要奴婢去做什么?”
也还算是机智的,懂得立马变通。箫允沁手捧住面前的茶杯,随之稍微加力,那热茶水的温度,通过陶瓷的茶杯,传递到了她的身上。在这快近冬季的时刻,让人心生了一丝暖意。
“我要你回去何府,想办法,让箫白亦变成一个让何家厌烦的人,然后,把箫白亦送回来箫府。”
思双一愣,很是疑惑她这么做,但她也明白没资格问,点头应允下来就是最好的迎接方式。从凳子上起开,转身离去之时,她心中忽然感到难以言喻的喜悦,嘴角也不由得邪邪勾起,心中暗暗的说道:
六小姐,奴婢会好好伺候您的……
“夫人,这丫鬟,貌似有点不对劲?”人走后,左言这才进来,犹豫着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