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跟她待的时间里,她有说过什么吗?”
“也没什么。”云逸坏笑道:“不过就是问我,如果你被下了那种药,会如何?”南宫忞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手一抬,一个黑衣人从水中跳出。
“让人全天监视住箫姚,一举一动都要向本王禀告。”
“是。”
冷冷的语气,让他忽然有了一丝的好奇之心,遂疑惑,“你让人监视箫姚?”
他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平静的湖面,沉沉道:“你应该能明白,我为何要娶她。”
“当家的,夫人。安排在何府的内线刚刚来禀,何家二位一回去,就把六小姐给关了起来,没有何老爷的同意,谁都不让见。只不过那何三公子,却是偷偷的去见过六小姐一面,还答应了她,会想办法救她出去。”
左言端正而立,正经严肃之势,已然恢复以前认真的态度。
“那何老爷没把他们知道的,跟家里人说嘛?”慵懒的声音传来,箫颂均半卧在塌上,一手握着一卷书,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很是悠闲。
“说了,何三公子也知道了,但依旧是不变对他答应六小姐的话。”
“哈哈哈。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身体一动,男人翻身而起,端正坐于塌上,幽蓝色的眼眸往旁边的书桌抬了抬。
“拿笔墨纸砚过来。”
闻言,左言大跨步一动,走向书桌,几息过去,就将笔墨纸砚与小方案取来,放在塌上,方便箫颂均在原地书写。
“何家要给她们两人下药,那我这就写信告诉箫芷荷,她满心欢喜带来的糕点,是被人掺了药的,但她还是要乖乖的装作不知道,毕竟她人已经在何家了。何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少了一个箫白亦,后面还多得是要取代她的人。她若是想在何家真的立足,就不能还像以往那般。”
笔落,他顿住,抬头,眼神发着悠悠的光芒,“至于怎么做决定,就让她自己考虑吧。她若是乖了,箫府就是她的后盾;不乖,就等着跟箫五她们,一个下场。”
箫老夫人可以收养一批,他箫颂均怎么就不可以了?不过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
话音落地,男人动作一顿,眼睛微微瞪大,心中的念想,是否真的是他自己所说的?疑惑不过几息,他薄唇一抿,无畏一笑,毛笔再次落下。
“颂均,那这个药,是要一起过去吗?”看他落笔的字,显然已经跟之前的想法不一样了,她便多问了一次。
抬头一看,她手中握着的药瓶,他不确定道:“还是等箫芷荷的回信吧。人已经嫁出去了,生是何家的人,死是何家的鬼,她怎么看待问题,早已跟以前不同。再者,我对她的记忆甚少,不知她会怎么做。我们别太着急帮她,免得帮错了。”
闻言,箫允沁不由担忧的蹙着眉头说道:“那就在信中加上一句,我们没有解药,解药在何家的人手里。我怕她像其他人那样,责备我们为何信都来了,解药却没有来?”
以往的其他小姐们,可不就是这样的心理?这箫芷荷甚少出自己的院子,也跟其他的小姐们,几乎没有什么往来。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也是如此。实在是让人无法去猜测。
“信都来了,都是自家人,为什么不帮着找解药?”箫允沁呢喃。
“看她怎么说吧。”箫颂均沉默一会,道:“她上一世既没同其他人那般要害你,最好这一世也是如此。”
忽然的轻轻一嗤笑,他笑了笑自己。“何家我是看不上的,但既然他们家,要伤我箫府过去的人,那我又怎么能算了呢?让暗影把信交到她手里,给她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再回信也不迟。”
左言接过信件,低头道:“是,属下这就去。”
宁静,这一词,用来形容这个院子,最合适不过。园中的一切,包括那在办事的奴隶,也是非常的安静,犹如,机械一般。偶尔风吹草动,像极了人的动作,最多也只是缓慢的抬起头,望了那么一眼,而后,就没有而后了。
屋内的装饰摆件用品,虽然是上好的做工,却也是到此为止,再好没有,再精致一点,几乎不可能;坏一些呢,也没有,最多,就是用久了,坏了,被换掉,换一套全新的,却是一模一样的用品,来继续给这个院子的主人使用。
这里,便是箫十五小姐在何府待的地方。屋内尚且如此,屋外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梨树在园中,树叶随着风的吹动而沙沙的响起,不再多一点生气,沉静,太过于沉静,静得似乎不应该如此的寂静。
人站在窗台边,无神的望着园中的一切,衣裳单薄,小腹微突,该是需要人来关心的时候,外面的奴隶们,悄悄的望一眼,便继续做自己在做的事情。尽管,青苔不再,石桌明亮,土地无沙,他们仍旧重复着一直在做的事情,如同机械。
弱小的手中,还握着几页信件,人儿冷冷一笑,道尽苦涩无奈。明明乖乖的安分守己,却要遭受横祸。真是人心不古,防不胜防。
缓缓转身,桌上那被咬了一口的糕点,那甜甜的滋味还在口中,小腹却好似在隐隐作痛。发愣之中,她似乎听见了婴儿的哭泣声……
“小姐,回信的事情不着急,当家的可以多等几天,等您考虑好了,再回信也可以,属下每日都会来一次,若是回好了,交代属下便可。”在窗户外面的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一黑衣人躬身道。
箫芷荷侧头一望,悠悠道:“你等我一会便可。”
抬起脚步,她独身横穿在打扫到一半的凌乱屋内,坐上太师椅,她白皙而弱小的手,为自己执砚磨墨。执起毛笔,随着动作,字被一笔一划的勾勒出来,她在心中,将新的决意态度,重新梳理。
“给我一会的时间便可,你回去后,务必要把信件,当面交给大哥。”缓慢的话语,带着她忍耐不住的哽咽,一字一字。有些事情,也在书信中,开始改变。
此一世,彼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