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箫白亦,自己是她的狗,是她的奴,会一直忠诚于她。给她想办法,是她的荣幸,想不到办法,主子可以任意打骂。是谁告诉她的?不用把奴婢当人看,因为她是小姐,她有权。
这些东西,可不是箫白亦自己凭空生出来的,可是你一个字一个字,教会她的。是你日日夜夜,为了奉承她,在她耳边念叨的。”
思双的眼泪,渐渐被她所提醒的内容,给刺激得悄悄退了回去,随着那些事情被一一揭开,脑海里开始出现所谓的因果轮。似乎有些在她自己身上的痛苦,变得清明了,原因也变得明了了。可是?她拒绝!
“不!不是那样的!箫允沁你闭嘴!”
红着脸,洒着泪,她怒斥!
“那时候我也还小,我就是个奴婢,我什么都听别人的,我根本不知道对错!我什么都听那些人的,都听那些比我早来的奴仆的。箫允沁,你作甚如此计较迫害我!谁还没有个年幼无知的时候?”
缓缓从背后,拉出他顺着她后面的手掌,她轻轻的握住。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轻视的笑靥,她道:
“年幼无知?你真敢说,够不要脸的。所有丫鬟里面,你不用读书就已经识字,不用师傅解释,你就知道寒梅独自开象征的是什么精神?你还说你年幼无知?”
她语带讥讽,一样一样给她挑开。
“知道东西从屋顶掉下来,会摔坏,所以你诱惑箫寻绿爬上去,骗她可以飞下来,导致她摔断腿,养了三个月,你是年少无知?
闹疫病那一年,病人用过的东西都要被烧掉,你却偷偷拿了一床被子,好让你家小姐去送给箫寻绿,当做她送的生辰礼物。结果最后她因此生病了,还差点因为治不好,要被大夫人丢了。你这都是年少无知?”
闻言,思双憋着气,鼓着红彤彤的脸颊,气愤的瞪着箫允沁。她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了,并且一门心思的记恨着她。
“别人的年少无知,可曾有你一半厉害?别人的年少无知,可会是如同你这般,想着如何才能伤害到别人?”
当局势不利,或者说,事实被揭发太多之时,这种人要么继续狡辩,要么转移问题的狡辩,还有一种,就是哑口无言,绝不承认。并且做出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好让看见这一幕的外人,觉得掉眼泪的那个,是被冤枉了;而还在继续开口的人,则成了坏人。
“听清楚了没?”一直沉默的箫颂均开口了。“听清楚了就滚!”
“可是我还没有说完啊,我……”思双一惊,可不想就此罢手。
“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公正你的身份?赶走了箫白亦后,你可以帮我们箫府?就凭你以前干的那些龌龊事?
思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来这里,可是威胁过了丫鬟,又威胁过我们的。‘不见到我,就把何书博的事情公告天下?’”
箫颂均含笑冷冷,倾斜着点了点头。“嗯?只是要见我,就来了这么一手。那以后,你不就可以天天拿着这个事情来威胁我们了?”
身体一晃,便是不稳。对于她而言,她清楚在问题面前,如果当利益比一切都大的时候,那不管自己用了什么话来威胁,都可以因为利益而被人所不去计较。但是,她似乎忘记了,萧家一直以来,都是把信用、诚信,看得比利益更要紧的人。
“我只是为了见你。并且我只是说说而已,就算真的见不到,我也不会说的。我怎么会出卖萧家呢,我不会的!”她心虚的辩解。
“反正最后我出现了,你想怎么狡辩都可以。”男人冷笑。
“你还说你以后要帮着我们?还没开始就先威胁我们,真按你说的那些都给你了,以后还不是天天活在你的威胁里面,这箫府不都归你了?”
太过重视利益,或者太过自我的人,往往会忽略了其他的因素。其实思双没有撒谎,她的确是一个重视利益的人,所以她说以后会帮着萧家,也是真的。只是,萧家不需要,一直也都不需要,她这样的利益小人。
为了利益,连合作伙伴间最禁止的威胁,都随意拿出来使用。太过于出尔反尔,倒打一耙的人,谁敢相信?
墙头草是两边倒;而她却是出尔反尔,倒打一耙,背信弃义,颠倒是非,都包揽了。也许思双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她已经连做一个人,最基本应该具备的本质都丢弃了。
“来人,把她给我带走!你不是说要昭告天下吗?去地府里昭告天下吧。”
箫颂均才话落,两个丫鬟便出现在她身旁,驾起她的身子。顺便还点了她身上的哑穴,让她嘴巴大张,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没事了吧?”人走后,他关切的问道。
箫允沁摇摇头,那种反胃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大概是她刚才的样子,太像动物了,吓到我了,这才会想吐的。”
“没事就好。把思双交给云逸,想必,也是物尽其用了。”
“嗯。”
充斥着药味的地方,便是即将迎来思双死亡的地方。两个丫鬟把她驾来这里,带到一个长得很是好看的男子面前。那男子手一指,指了指墙边的角落。
两个丫鬟见状,便把她驾起来,走到那角落里才肯放下。而后,两人福了福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男人在丫鬟们走后,才走到自己面前,手指在她的身上点了点,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了嘴巴,尝试说了说,“思,思双。”我可以说话了。
闻言,男人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贴在了她的额头上。“好。你能动吗?”
思双眼睛眨巴眨巴好几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点穴她不会,但是她至少听过啊。那是一种点了之后,就能让人静止无法动弹的功夫。
“看来应该是点过穴了。”男人忽然说道,转身就走了出去。
见状,思双冥思一虑,猜测可能是男人觉得自己已经被点穴了,所以才没去管自己。想到这里,她赶紧四处看了看,在隔间里找到了一个窗户,踩着椅子,就爬到了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