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你出不了这个门?”
她平静了笑意问她。手一拍,从思双的左右两边的垂帘里面,分别走出一个丫鬟。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她的贴身丫鬟,可都是有武艺在身的。解决区区一个小丫鬟,不过是举手的问题。
见状,思双低下头,不甘心的喘着愤怒的粗气,同时,又把箱子给放到了地上去,犹豫着从身上掏出一个锦囊。
“这个,是箫白亦所谓的生母,身上所找到的锦囊,里面,有我的身世。”
没有去说什么,箫允沁就这般安静的,听着她把如何找到尸体的过程,发现锦囊的过程,一一讲诉出来,听她把话都说完。
“所以,我才是箫府的六小姐,那箫白亦是个假冒的!”
“就这样?”她绕是无趣道。
“你还想做什么?箫白亦假冒你的身份,你要怎么处置她?”她就是想听听,痴心错付之后,这个丫鬟会如何对待她的第一主人?
“当然是恢复我的身份,公布她是个假货,把她乱棍赶出去。我跟你说这些没用,你让我见大哥,一切都会见分晓的!”
“他不想见你。”
目的总算说出来了,就当做是替躲在暗处的箫颂均,把话给套出来吧。不然,不套出来,她都没理由好灭了这丫鬟呢。
“况且,你们本来就都是抱养的。大夫人抱养的,你们是从灾难的山村来避难的,大夫人收留你们,只因你们是女人,养大了,好给她生意上的伙伴,做小妾,做交易。”
她垂落眼眸,暗暗将这些话说出来。心中的怜悯,不停摇曳着。“所以,你们谁,跟萧家都没有关系。大夫人只有一个孩子,并且还是个女儿,就是箫姚。颂均?都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也许是信息量太大了,思双皱着眉头,一脸匪夷所思,更趁着她垂落眼眸,诉说事情真相这个空档,无声的,悄悄靠近她。
“我把这些真相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快死了……”
清灵的眼眸抬起,两人刚好四目相对。被仇恨所灌满的思双,顶着一双火红的眼睛,直直的瞪着箫允沁。一切,都跟她想的不一样。只听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就算不是亲生的,就算没有关系,你们敢对外面公布吗?既然不敢的话,就将错就错呗。公正我的身份,乱棍赶出箫白亦,把我嫁到那些有权势的、地位高的,或者跟箫姚一样,也嫁给皇子们。
将来,以我的聪慧,可以对箫府有很多帮助。你现在是箫府的夫人了,你也接手过箫府的事务,你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好处吧?”
她慢吞吞的,咬牙切齿说话的模样,犹如一只张着口,随时可能吃人的怪兽。箫允沁与其对视了一会,忽然,一股反胃从小腹里涌现,直冲喉咙而来。
“呜,呕!”
因为嫌弃而避开的思双,下一刻看着她反胃呕吐的模样,好像明白了什么,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来,却忽然被人用力的推开。
“允沁,你怎么了?”
推开思双,箫颂均扶住害喜的人,抬手温柔的在她的后背顺了又顺,以此,想让她好受点。
“没事,就是突然的,吐一吐就好了。”她手向着另一边抬了抬。
见状,男人便索性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踱步走到另一边的长榻旁,这才把她轻轻的放下来。
“大当家的,不对,是大哥。”
见到自己一直要见的人出现,思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紧接着又急切的说道,并且将抓着锦囊的手抬向他,锦囊中的东西,也被她翻了出来。
“这个东西,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箫颂均闻声看去,眼神很不耐烦,扫了一眼她手中的锦囊,淡淡道:“允沁刚说的,都是真的。”
思双一愣,低头冥思了一会,又抬起头不甘心的说道:“那也没关系的。只要你公开了我的身份,赶走了箫白亦,把我嫁给身份家族显赫的人家,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我会给箫府带来好处的。”
闻言,男人眉头微蹙。忍了又忍,终于疑惑说道:“你为什么也要嫁到身份家族地位显赫的地方去?你是个丫鬟出身的,应该更明白,那种地方,每天都是活在算计里面的,没个安全感,随时会有被算计的风险。突然出事了,都不知道是谁害得你。”
箫白亦如此,箫美如此,现在连一个丫鬟也如此,他真是不明白。
“我,我受够了,特别是当箫白亦毒打我的时候,我更受够了。”
她的双眼忽然涌上泪水,濒临溃堤之势,却还是被她给努力吞了回去。那是她无法控制的悲伤,也是她竭力挽救的尊严?
“做奴婢的日子,我一点活人的尊严都没有,每天都要看别人的脸色,就算尽心的、无保留的对一个人好,还是敌不过奴婢二字的卑微。就算我变成一个普通人,老百姓,见到了官差我照样没办法,我还是矮人一等。一直矮,一直矮。
这种日子我受够了!我也要当小姐,我也要像箫姚那样,嫁给皇族,我也要体会一把被人尊重、被人恐惧、被人抬起头仰望的滋味。”
话落,她望着箫颂均,自嘲的笑了笑,那眼泪在眼眶里活跃,快要淹没她的视线。
“大当家的,你自小就含着金汤勺长大,你当然不会明白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多苦了。老百姓还可以每天晚上回到家里,有点活人的尊严,我们呢?
我们做奴婢的,就连睡觉的时辰都得有主子的允许,生病了受伤了,主子不开心,不让你熬药,你就不准。那种等死的滋味,无望的滋味。我也是个人,我要做一个活人,应该有的一切尊严!”
“尊严?”
闻言,箫允沁轻轻说道,“你要尊严?难道别人没给过你吗?是谁跟箫白亦说,‘小姐,只要你不喜欢,你就尽情的打骂,打死都没关系,不管那人是谁,因为你是小姐,你就有特权。’这是你说的吧?”
她看着她满满眼泪的眼睛,一边回忆,一边提醒她,她自己做得那些孽。